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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春闱了

    “没了我,整个侯府再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温氏还说过这样一句话。

    裴宴之真面目如何,暂且不提。

    不过“孝”之一字,一直压在裴宴之头上,如果裴宴之发现温氏联合外人陷害他的手,自然会将计就计。

    陷害亲子春闱舞弊,犹如母杀子,且对整个侯府都有不可估量的伤害。

    这事捅出来,温氏便再也不能拿父母孝义压着他了。

    后面他自证清白,查舞弊案幕后主使,温氏从此再不能掣肘他不说,也能打击政敌。

    如此可谓是一石二鸟。

    只是后来没想到被老侯爷知道了。

    对老侯爷来说,不管是温氏陷害裴宴之,还是裴宴之将计就计,都是他难以接受的吧。

    更何况,在这个事件中,云老大人还丢了性命……

    而且听伯夫人的意思,这样的事还不只一件……

    数件累件,才叫老侯爷暴怒将他赶出家门,逐出族谱。

    深吸了一口气,姜舒绾发现自己知道的太少了。

    上一世,她双耳不闻窗外事,对裴宴之、对侯府的事知道较少。

    不过,其中一件,她知道。

    准确的说,天下间只有她和裴宴之知道。

    想起那件事,姜舒绾眉间的凝重更重了一分。

    这天晚上,她甚至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柳云烟来跟她敬茶,她都是恹恹的。

    柳云烟也没什么精神,脸上带着强颜欢笑,匆匆敬过茶就走了,夏嬷嬷更是乖顺的跟在柳云烟身后。

    主仆两个倒比没进府前低调了许多。

    盯着柳云烟的背影,姜舒绾不由得想起昨晚的裴宴之,男人面无表情的将考题一层一层叠回去,然后塞进书本里,整个动作沉默安静,像在做一件很寻常的事。

    凭他的嗅觉应该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他却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

    或许,他从来都不需要她来救……

    抬头望天,姜舒绾目光从窗户穿过去,落到了裴宴之院子的方向。

    不记得具体是哪天了。

    只记得那天倾盆大雨,天空像破了一个大洞,天河倾倒,她拿着伞走了几步就被淋湿了裙脚,裴宴之被规矩压着在温氏院子里下跪。

    那么大的雨,温氏不叫他进去,也不让他起身,就那么让他在雨里淋着。

    当时也没人救他,是她耍了一个小聪明才叫下人将裴宴之扶走。

    她当时还觉得自己挺机智的。

    现在想想,或许他根本不需要她救……

    “小姐,大夫和产婆又来了……”

    听到青杏的话,姜舒绾连忙收拾好心情,继续和大夫、产婆研究她也一知半解的剖腹产。

    等研究的差不多,人也送往北地后,时间也到了春闱。

    不过几天时间,冬天的雪就化尽了,枝头树梢偶然还能看见一抹翠绿。

    立春了。

    盯着侯府门前梧桐树的新绿,姜舒绾怔怔的出神,另一边,还是跟秋试一样,全家人郑重的送裴宴之春闱,连老太太都起来了。

    大概百年不倒的家族就是这样的吧。

    明明凭着侯府的荣耀,裴宴之就是混吃等死也能荣华富贵一辈子,家族众人还是分外看重他的学业,连温氏也装出一副“你要好好考,侯府未来就靠你的表情”。

    裴宴之也不知怎么想的,还是如往常一样应了温氏一声。

    光看表面,母子两个真是母慈子孝的典范了,至少老太太、老侯爷看着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他们来说,富贵权势皆有,大概求的就是家人和睦了。

    柳云烟的状态也跟前几天不一样,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得意劲,姜舒绾左看右看才发现裴宴之腰间挂了一个眼熟的荷包。

    那荷包原是之前秋试的时候,柳云烟亲手做的,只因温氏催促没能送出去。

    时隔数月,这荷包终于挂在裴宴之腰间。

    浅青色绣四君子的荷包,搭配裴宴之月白色长袍确实惹眼的很,姜舒绾盯了好几眼,柳云烟一直注意她,连忙挤过来,“大奶奶可喜欢?若喜欢,妾身也给大奶奶绣一个?”

    虽然极力压制,柳云烟眼角眉梢还是藏不住的笑意。

    是的了。

    她进侯府这么久,也没见过裴宴之带过哪个女子送的东西,便是她之前在裴宴之去南地游学的时候送了一个驱虫的荷包,当时裴宴之接过的态度好好的,但也没见他带过。

    啧啧啧……

    早知道就不装贤惠了,那荷包虽丑但也花了她三天功夫呢。

    心里感叹着,姜舒绾目光柔和的看着柳云烟,“那感情好,你给我绣个玉兰花的吧。”

    说着还摸了一块银子给柳云烟。

    柳云烟眼睛都气绿了,她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姜舒绾竟然当真了……

    做妾已经很委屈她了。

    姜舒绾竟还叫自己给她绣荷包。

    凭什么啊……

    “小姐,上马车了。”

    最后姜舒绾的银子还是没送出去,青杏拽着她上了马车,愤愤的道,“谁家还差一个荷包使不成,我们就是用谁都不用她绣的,小姐你等等,改明儿奴婢给您绣一个。”

    姜舒绾:“……”

    她想起青杏的绣技,“要不……要不还是让春娇媚雪绣吧。”

    青杏嘴巴一扁,呜呜的就要哭,“小姐,你嫌弃我。”

    姜舒绾不自在的在马车上扭了扭,心说你那绣技和我画技有得一拼,我能不嫌弃吗。

    “嫌弃谁?”

    裴宴之突然上来了,姜舒绾连忙端正坐好,挺直腰背,下一秒又放松了下去。

    裴宴之以前是小老板,她得装装,可她现在是县主了哎。

    放软了腰背,姜舒绾舒服的靠在马车上。

    翻身农奴把歌唱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她。

    很快马车就到了贡院所在的那条街,她们已经来的够早了,贡院门口还是人山人海,外地的本地的,人挤人,马车根本走不过去,在离贡院一百米的地方就停了。

    期间路上的行程中,姜舒绾和裴宴之一句话都没说。

    以往他们虽不亲密,但话题还满多的,经过书阁一晚,很多事反而不好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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