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荷花,是一个暗卫,从前她不叫这个名字的。
以前叫什么呢?好像是大丫吧,她真的记不清了,她的娘是,生了一个又一个的丫头,就为了生个儿子。
没钱了就把丫头卖掉,这样子就又有钱了。
哪里贵卖哪里,卖的还是死契,因为这样子可以卖的更贵一点点。
“当然是死契了,我可没打算再认回来了,我们家可没有在窑子里干活的闺女。”
是的,长得漂亮的,基本上都卖青楼了,长得一般的卖窑子里,而她就是那个长得一般的。
窑子虽然跟青楼一样,干的都是皮肉的买卖,但青楼里去的更多的是达官贵人,至少是个富户,还是有希望赎身的。
而她卖的是窑子里,窑子里的客人都是贩夫走卒之流,咬咬牙花个十几文钱,来窑子里满足满足。
根本不会再在她们身上浪费钱,大多人的窑姐,最终都是得了一身的脏病死去,一辈子都没指望赎身。
青楼里服务的人不一样,会花大功夫去培养那些女孩,琴棋书画之类的,有钱人出手大方。
虽说走的时候,会被盘剥得分文不剩,但好歹是自由了,不像窑姐,
十三四岁就接客,接到死为止。
为了防止她们怀有身孕影响生育,所有进入窑子的女子,都会被灌一碗彻彻底底的绝育汤。
每天学着伺候男人的活计,她看着那些来往的脏兮兮的男人们,不由得想道。
若是可以逃离这里,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送命的活都行。
窑子里的女人,过的太惨了,好多都染了脏病了,还要被迫接客。
白日里她能听到她们啜泣,痛的呻吟的声音,夜里还要看着她们强颜欢笑,忍着疼痛与不甘笑脸接客。
终于还是轮到她了,没有人可以救她,她的一个客人,是一个屠夫。
浑身都带着一股味,手臂都有她的腰粗的,她当时害怕极了,想要挣扎着逃跑。
被屠夫一把抓了过来,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当时她就头晕眼花了。
她被屠夫折磨得奄奄一息,窑子的妈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无情的说道。
“真晦气,不行了,拖出去吧。”
她是在乱葬岗里面,被主子的人捡回去的,她天赋不足,去的时候年纪又大了。
哪怕再怎么努力训练,也赶不上别人,只能排在末尾,好在还能用来保护女主子
。
不过温大人一直没有女人,她便一直没派上用场,她心里一直是感激温大人的。
若是没有他,她只能死在乱葬岗了,暗卫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对主子都很感激。
这一天,温之宴让她去保护他的通房,她蹲在树上看见的那个通房,多美的一个女子啊。
但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快乐的样子,时常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抹眼泪叹气。
原来这么美的人,也会有烦恼么?府里的表小姐也会,婢女也罢,似乎都很嫉妒她,毕竟她那么的美。
所以,穷人家的女儿,注定是命苦的吗,不管长得好看不好看,都是这么的命苦吗?
……
阮主子发现了她,是她太废了吗?其实她早就想下去帮忙了,只是一直碍于主子的命令,不许她暴露而已。
既然暴露了,那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了,她直接把青梧抓了回来,甚至想要帮阮主子把她给杀了。
反正她活不成了,或许还可以把府里的表小姐一起给杀了。
阮主子实在是太善良了,她居然觉得那些女人,会愿意跟她和平共处?
虽然怒其不争,但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其实她挺笨的,只知道
听命令行事。
在主子的身边,她感觉好幸福啊,主子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会想起她,都有她的一份。
再也遇到这么温柔的人了吧?她看了一眼暗处的林九,他肯定也很羡慕她,能光明正大的保护主子。
主子差一点被周思思和青梧害了,还好温大人相信主子,还帮主子报仇了。
哪怕周思思要被问斩了,主子都没有落井下石的想法,不过主子还是好好,哪怕她拿杯子砸了那周思思,她还鼓励她做的好。
她想要一辈子保护主子,主子还说,要把她嫁出去,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她难过的低下头来,伸手抚上小腹,不由得露出难过之色,她哪里还有可能嫁人呢?
主子差一点被人伤到了,当时那人的匕首,都抵在主子的脖子上了,她果然还是太没用了。
她要变强,无论如何都要变强,下一次她不会再让人伤害到主子的。
温大人同意了,她拼命的训练,用最烈的药水泡澡,吃的喝的全是能提升功力的药,哪怕这些药会影响寿数。
只是主子不见了,在她拼命训练的时候,主子失踪了。
温大人告诉她的时候,她都
差一点疯了,她随着温之宴,在边境四处寻找主子的身影。
同时为温大人提供情报,很快匈奴就被温大人打得七零八落,但是主子还是没找到。
难道主子不在这吗?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温之宴,温大人沉默了片刻,让她去其他地方找。
她找了好久,一直都没有主子的消息,直到温大人给她传信,让她回来保护主子。
再次见到主子的时候,她差一点没忍住泪水,主子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温柔。
“荷花,回来了。”
嗯,回来了,主子。
主子变成了公主,她依然是她身边最信得过的丫鬟之一,溶月嫁给了林九。
主子也嫁给了温大人,主子好几次问过她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她只沉默以对。
她不想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告诉主子,她怕主子伤心难过,这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直到她白发苍苍的拔不动剑的时候,主子依然美貌,哪怕她已经满头银发了,仍然是她眼中,最美的老太太。
她这一生啊,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被温大人从乱葬岗捡回来,又遇到了主子,有了这温暖的家,从前叫什么,她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