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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大仇得报

    顾辞书宅邸。

    檀儿跪坐在顾辞书脚边,满脸谄媚地替顾辞书献茶。

    “檀儿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你倒说说,我怎么就得偿所愿了?”顾辞书嗤笑一声,手指抚上被包扎的左眼。

    指尖触碰到粗粝的纱布,又再度让他的眸中重燃怒火。

    “您已经报仇雪恨,将宋忆娇斩于剑下,顺势整个将军府蒙羞,如何不算是得偿所愿呢?”

    檀儿殷勤地将茶水放在顾辞书手边,又讨好道:“檀儿也替殿下开心。”

    “开心?”

    两字不知如何触碰到了顾辞书的逆鳞。

    他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尽数收敛,寒霜遍布,冷得骇人,檀儿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抓住了脖颈,旋即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檀儿宛若一只被掐住脖颈,即将面对死亡的狸奴,瞪大了眸子,却连一句求饶都难说出口。

    不知是不是觉得无趣,在檀儿面露青紫时,顾辞书骤然松手。

    檀儿摔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顾辞书只斜睨着他,冷声道:“如今模样拜谁所赐,我心中有数,大仇未报,怎算得偿所愿?”

    “你当我不知你心中如何看我,只怕在我受刑那日,

    你便巴不得要离我而去。”

    顾辞书冷笑道:“可惜,我不容许身边的人背叛我,你若想离开,下场同那被腰斩的宋家女一样,可明白了?”

    “檀儿明白了。”

    檀儿连跪带爬地起身跪在顾辞书脚边,瑟瑟发抖道:“檀儿不会背叛殿下,若殿下仍要报仇,檀儿……另有法子。”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

    ————

    七日后,崔府。

    宋朝身着纯白麻衣从外而归时,崔云暮远远地站在院门口瞧了他眼。

    他整个人似乎都比之前苍老了不止十岁,精神头已全然丧尽,没了平日里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模样。

    崔云暮瞧着心中难受,却也不好上前安慰。

    人已经入土为安,崔云暮未曾去看。

    她本以为这辈子会知晓宋忆娇究竟为何会崔家有这般大的仇怨,却怎么也不曾想,还未得出答案时,宋忆娇却已经与她阴阳两隔。

    兜兜转转,崔云暮只能将其暂且定义为嫉妒。

    她暂且不知日后应该如何与宋朝相处,只知道崔忠已经上了几封折子,求皇上将宋朝留在京城附近。

    崔夫人也已经被从老家接了回来,近来劝导了宋朝许久,

    却明显收效甚微。

    宋朝比谁都明白,崔家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可亲生女儿骤然离世,他到底还是痛苦的。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又传来了顾辞书封王的消息。

    崔云暮骤听顾寒州提起此事时,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看顾寒州的表情不似玩笑,方才不得不相信了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凭什么?”崔云暮皱眉道:“且不论当初在我酒中下毒的事情,光是他当街杀人,已经人尽皆知,皇上不仅不罚,甚至要赏,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崔云暮倒不是为了非要给宋忆娇讨回一个公道。

    无论她背后是谁,与虎谋皮,总要有被虎吞入腹中,连骨头都嚼碎的心理准备。

    但顾辞书同她一样,该是输家,却并未受到半点责罚,自己知道尚且不忿,若宋朝知道,更是不知心中会如何去想。

    “陛下不觉得这是赏赐。”

    顾寒州沉声道:“他封了王只代表一件事,皇上要给他封地,让他远离京城,日后也不参与日后的夺嫡之争。”

    他顿了顿,犹豫道:“你该知道,当初我所做之事,断了他日后的继位的可能。皇

    上因此才网开一面,未曾再度处罚的如今对他的看似是赏,却又与罚相同。”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索性以赏代罚,皇上只是不愿事情闹得太过难看,再让后人或是史官诟病。”

    崔云暮闻言冷笑道:“什么以赏代罚,手中兵权过千者,若无诏令不得随意出京去往三关之外,否则便算是谋逆之罪。皇上无非觉得将顾辞书的封地远离京城,我们便没法子去寻他报仇罢了。”

    “他不是要罚顾辞书,反倒是要保他的性命。”

    崔云暮如今已经明白,帝王之心难测,面上再和气,一朝没了利用价值,便还比不上身旁伺候的太监。

    没由来的,崔云暮想起年前传得沸沸扬扬的留言。

    顾寒州暗中杀害了顾明川。

    当初崔云暮不信他会无缘无故地杀人,再加上那时他们一家子忙得焦头烂额,崔云暮也没空纠结其中真假。

    如今想来,顾明川本就常常与顾辞书来往,会不会两件事中,也有某些道不明的关系?

    “为何这般看我?”

    顾寒州放下手中杯盏,眸中带笑:“他如何做,是赏是罚,非我能左右,你若真想要他性命,待过上几年,事态

    平缓,我可让宋朝去亲手雪恨。”

    “不是这事。”崔云暮摇头道:“我是有一件事情不明。”

    “什么?”

    “皇上心思如此缜密,再加上知子莫若父,他该对手下皇子的行踪了若指掌才是,为何陛下像是…全然不知呢?”

    “你指什么?”

    “当初顾明川的死便没惊起太大的水花,虽市井流言都说是你…可陛下到底只按照自缢来解决了此事。”

    “他同顾明川没有多少父子情谊。”

    崔云暮却坚持道:“即便没有父子情谊,若陛下当真如同王爷口中所言,想要日后不被史官诟病,至少也该面上查一查,除非他不在乎。”

    “若他不在乎,为何非要这般保全顾辞书的性命?”

    崔云暮始终不明白皇上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若说他不念旧情,皇后至死,即便已经同他离心,却始终都稳坐皇后之位,顾辞书犯下再多错事,也不曾出面责罚过一次。

    若是说他念及情谊,顾明川于他而言,似乎无足轻重,更无关痛痒。

    死便死了,还不如当初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闹出的动静大。

    便是家中养的一个小小狸奴,十数年都该养出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