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宋忆娇答应得爽快,却不想顾辞书却是盯着她的脸上下打量了许久都未曾开口。
如同被一条毒蛇盯着,宋忆娇的脊背逐渐发凉。
“殿下。”檀儿不快道:“她能做到的事情,属下也可以做到,况且,属下还…”
“闭嘴。”
顾辞书打断了檀儿的话,檀儿怔了怔,怨毒地眸子瞪向宋忆娇。
她的主意同自己的主意几乎一模一样,如今来邀什么功?
同崔云暮果真是一路货色,也难怪会狗咬狗。
“下去。”顾辞书冷冷道:“别在这里碍眼。”
“殿下…”
檀儿愈发委屈。
顾辞书只是暼她一眼,便让她将后面的话全都憋了回去,不情愿地起身。
路过宋忆娇时,还用力撞了她的肩膀下。
宋忆娇一个趔趄,险些倒地。
“殿下对手底下的人未免太过放纵了。”
顾辞书唇角的笑意愈发浓重,眼神却冷得像是百尺寒潭。
他开口道:“你是什么东西,倒评价上我如何行事了?”
宋忆娇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一时语塞,僵在原地。
屋中气氛霎时冷却到了冰点,她刚张口,却又见顾辞书从位置上起身,不紧不慢地踱步
到了她的面前。
大掌抚上宋忆娇的侧脸,她下意识躲避,却被用力掐了回来。
“你是谁的人?”
顾辞书的语调上扬,带着探究与玩味。
“我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宋忆娇执拗地嘴硬,又惹来了一声冷笑。
掐着她双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顾辞书凑近了她的耳畔,气息萦绕,如同鬼魅:“你怎会知道,他们何时会成亲?”
“是谁告诉你的,二弟怕是瞧不上你,顾昭平对皇位无意,是顾兰澈,还是其他人?”
宋忆娇不知自己究竟何时露出了破绽,不过是话语间小小的缺漏,如何就被他发觉了?
有一瞬,宋忆娇几乎觉得,自己是他们手上可以轻易捏死的蚂蚁。
可她不甘心。
宋忆娇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如同方才檀儿那样,抬手便要搂住顾辞书的脖颈,谁知还未碰到顾辞书,便被她紧紧地攥住了手腕。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宋忆娇,宛若在戏耍路旁的一只狗:“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要爬我的床?”
“我……”
“你该去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究竟是不是倾国倾城,值得我要一个他人床榻上的玩物。”
宋忆娇从未被这般羞辱过,
气得几乎站不直身子。
顾辞书嫌恶地将手甩开,宋忆娇脚下不稳,跌落在地。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宋忆娇,冷冷道:“我不在乎你是谁的人,但你要替我办事,就要半得干净利落,否则,我眼中容不下脏东西。”
“是…多谢殿下指点。”
“滚吧。”
宋忆娇沉默着从地上爬起,将要走出门时,却又回头道:“崔姐姐与我不同,即便殿下得到了她的人,如此态度对她,她也绝不会同殿下交心的。”
“我对她,自然与对你不同。”
顾辞书不耐烦地开口。
他属实不明白,为何宋忆娇会有自取其辱的爱好。
崔云暮是天上的云,身世显赫,模样姣好,脑袋灵光,甚至连性子,都让顾辞书有些食髓知味。
诚然,他对崔云暮利用之心更多,可其中掺杂可多少私心,他也未曾想过隐瞒。
他要将天上的云拉到自己身下,留在自己身旁,谁也不能同自己争抢。
哪怕是顾寒州已经出手警告了自己,他也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顾辞书不会理会宋忆娇听到这话后会有什么反应。
宋忆娇还不配自己对她生出半点侧目。
一个小有姿色的棋子,被利用
而不自知的蠢货。
他不过将计就计而已。
宋忆娇指尖掐进了掌心当中,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前脚刚走,后头便传出了关门声。
凭什么。
宋忆娇眼中的妒火几乎藏不住。
凭什么崔云暮高高在上,便能轻而易举地获得一切。
等着吧,她定要崔云暮一夜之间,从天之骄女,被踩进泥中,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而被她怨恨的崔云暮,却毫不知情地摸索到了于木槿的房中。
于木槿见她进来,脸上仍旧是警惕的神色。
崔云暮挥手让她放松,又开口道:“不必如此防备我,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什么事?”
“我这里有一张方子,只是不知是治什么的,想要你帮我瞧瞧。”
崔云暮将方子放到桌上。
她当初也怀疑过,寻常的皮外伤好得快,平日里注意,大不了敷药也就罢了,哪里用得着天天都喝进腹中?
她今日特意让人誊抄了一遍方子,让对自己家状况毫无所知的于木槿瞧一瞧,看能否发现端倪。
“崔小姐是想要考验一下我的医术?”
“你怎么想都好。”崔云暮不置可否:“只说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就是
了。”
“一张方子而已,看一看费不了什么功夫。”
于木槿倒是个爽快的人,她将方子展开,可看了半晌,眉头却皱了起来。
她抬眸,看向崔云暮的表情奇怪了不少。
崔云暮不解道:“你不知道?”
“这药,莫不是你乱写的吧?”于木槿怀疑地开口:“故意瞧我能不能看出?”
“我倒是没那么多闲情雅致。”崔云暮失笑:“更何况,我连上头写的药材都认不全哦。”
“这方子杂乱,我实在瞧不出什么东西。”于木槿坦诚道:“不是治内热,也并非是止血养伤的方子,里面乌蕨与知母倒是有解毒之效。”
“若是这方子并非玩笑,而你又确实想要知道它的功效,那便应该去寻写下方子的人问一问。”
解毒?
崔云暮盯着方子,有些愣神。
若如此说来,崔云辞的伤口上有毒,所以才需要日日服用解毒的药剂。
唐丞相刺杀时用的毒,究竟是从宫中拿的,还是皇上给的?
“你怎么了?”于木槿看崔云暮面色惨白,到底伸手扶了一把,旋即搭上了她的手腕,“你最近烦心事似乎不少,像你这种大家小姐,也会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