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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又说得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方静之觉得,今天自已就是那个多助的人。

    刚刚走出殿门不久,不知为何,忽然就刮起了一阵狂风。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外加上风啸声,搭配上太子府的阴森古殿,天生自带一股子恐怖感。

    方静之遥望天穹,暗叹一声,今夜,大事可成啊!

    另一边。

    吕氏在灼灼不安沉入梦乡。

    自从太子下令封禁东宫,就连朱允炆想要外出都不可能,她就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

    总是在疑神疑鬼,总是在想,是不是自已的事发了,吕家能不能保全。

    各种猜疑汇聚在脑海,让她根本就不敢睡觉。

    每次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吕氏被满门抄斩,而她这个太子妃会被凌迟处死,她寄予厚望的儿子,也会被囚禁凤阳,郁郁一生。

    可是今夜,她还是扛不住了。

    服了丫鬟送来的安神汤,这才让她得以安睡片刻。

    窗外刮起了大风,将紧闭的门窗吹开,窗帘被吹动,呼呼作响。

    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笔架也被吹倒,发出咚的一声。

    吕氏的眉头皱了皱,睁开一双满是疲惫的双眼。

    可就是这一眼,却让她神经紧绷,额头冷汗连连。

    常氏,她怎么又活了。

    不,她死了,难缠死了!

    吕氏颤抖着眨了眨眼,原本秋日里的微风,带来的本是清凉,但却让她感觉无比阴冷。

    自已这是还在睡梦中嘛!

    这里难道是阴间地府。

    这个女人,绝对是常氏,那几根她最爱的簪子还插在脑袋上呢!

    “你是谁,是人是鬼,给本宫滚开!”吕氏强装镇定,怒斥一声。

    可是颤抖的声音表明她此刻绝非表面平静。

    毛骧站在窗台外面一动不动。

    他有点紧张,忘词了!

    于是,他拽了拽躲在窗台

    方静之龇牙,这个混蛋,也是个杀人如麻的家伙了,怎么碰到这点小事还紧张了!

    嫌弃给了毛骧一拳,方静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捏着嗓子道:“吕氏,你不认识我了嘛,我是你的姐姐啊!”

    这一嗓子出来,直接给朱标整的都有点懵逼了。

    这嗓音,还真的有点像常氏啊!

    那能不像嘛,就怕毛骧这个狗篮子不顶事,方静之拉着蓝采薇在家里学了半天。

    事实上,常氏的声音并不是太好听,听听蓝玉跟常家三个夯货的嗓门就知道了。

    方静之这么刻意的模仿,倒是也有三分相似。

    不过够用了。

    大明可是一个神鬼时代,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格外看重。

    即便是心机深沉如吕氏,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会去深究到底是不是真的常氏。

    连续数日不曾休息好,突然看到窗户边上那张惨白的脸,只一刹那就击碎了吕氏心灵上的那层保护外壳。

    “不,你不是,你不是常氏,她早就已经死了!”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我为什么不是,吕氏,你知道嘛!”

    “地上一天,地下百年,我在阎王面前苦苦求了千年,他才准许我上来看看你,我的好妹妹,你知道我在

    吕氏头皮发麻,浑身颤栗,道:“不,我不认识你,来人啊,赶紧来人,来人杀了她啊!”

    “杀我,你不是早就杀了我了嘛!”方静之幽幽的说道。

    已经有些癫狂的吕氏身子一僵,颤栗道:“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你,我没有杀你,你是生孩子死的!”

    显然,这已经是被吓得有点神志不清了。

    方静之抬头,给毛骧使了个眼色。

    狗东西,就这么呆愣愣的站在这里,教你的表情,还有表演节奏忘了是吧!

    方静之这个恨呢,学着蓝采薇拧自已的样子,两个指尖捏住毛骧的大腿内侧猛地一用力。

    肉眼可见,毛骧哆嗦了一下,随即表情开始不受控制。

    眼歪嘴斜,两只眼睛有血泪流出,嘴角的鲜血更是一滴一滴的落到了窗台上。

    小小朱捂着嘴,害怕但又强迫自已站在原地。

    他的眼中,隐隐有泪花闪动。

    他是个孩子不假,但并不表示他没有心。

    虽然皇奶奶与皇爷爷对自已很好,但是每每等到傍晚的时候。

    看着那些同在大本堂读书,陪着自已玩耍的小叔叔们被他们的娘亲带走,小小朱的心里还是感觉难受。

    特别是每当自已生病,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已躺在床上。

    总会想,若是娘亲在,肯定会关切的陪着自已吧!

    以往,小小朱一直以为,娘亲是因为生弟弟才去的。

    所以他把对娘亲的一切爱都寄托到了弟弟的身上。

    可如今,小小朱的眼中折射出一股子仇恨的光芒。

    这是一种他从未表现过得眼神。

    他看着方静之,已经明白了今天这位小叔叔要干什么了。

    这是要为自已的娘亲求一个公道。

    小小朱上前,轻轻的抱住了方静之,眼中的泪水,不住的流到方静之的衣衫上。

    朱标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泪眼连连。

    这些年,这个孩子过得太苦太苦了。

    也怪自已,竟然从未想过,常氏可能是被人害了。

    而那个害了常氏的人,自已竟然还跟她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

    自已这个父亲做的,不够合格啊!

    估计此事过后,小小朱对方静之的亲近都要大过自已了。

    不过他对此也不会怪罪。

    他本就是心善之人,更何况方静之对他,对小小朱,对朱家,乃至大明……

    终归有一天,大明是要交到小小朱的手上的。

    那时候,方静之估计已经是朝堂重臣了。

    这样也好。

    很好!

    方静之看了一眼小小朱,伸手将其抱了下,示意毛骧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毛骧伸手,方静之从地上拿起瓷枕递了过来。

    这正是小小朱宫殿里的那一个。

    毛骧接过瓷枕,一双惨白的手拖着瓷枕,哐当一声丢到了屋子里。

    吕氏早已经被吓得不能自已,双手抱着脑袋惨嚎:“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是我杀得你啊!”

    朱标血红色的眼睛微眯。

    一句不是我杀得你,已经暴露了太多。

    这说明,常氏确实死的蹊跷,不是因为生孩子死的。

    方静之继续道:“不是你杀的我,你为何不敢睁眼看看呢!”

    “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瓷枕嘛!”

    “你为什么,不敢看看啊,难道这个瓷枕是个毒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