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看到她现如今避而不谈的样子,心里就清楚了,她并没有答应自己刚刚说的话。
林婉婉一向远出必行,所以只要是不答应他的话,那么就说明她没有办法做到,所以才无法答应。
祁夜虽然说感觉自己已经摸清楚了她,他也感觉他们二人之间不甚亲密,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何,总感觉他们二人之间,还是有一层薄雾,如何都驱散不开。
林婉婉和祁夜一路来了太后的寿康宫,比起往日的门庭若市,现在看着确实凄冷可怜的很。
她松开了拉着祁夜的手,提着裙摆率先走了进去。
往日里这寿康宫中,两旁可都站满了侍女,全都等着太后吩咐,而现在,屋子里甚至连人都不见一个。
两人安静地往里走着,总算在离主屋不远的地方听到了谈话声。
“太后娘娘,奴婢觉得这个花色不如这个好看,娘娘不如换一换?”
“哀家就觉得这个好看,反正,做不过就是留在这个宫里面了却残生,用什么颜色的抹额不一样。”
“太后娘娘,您可别这么说,皇上这么大的事情都原谅了,娘娘说明还是有几分孺慕之情的,或许等皇上气消了
,娘娘您也就出来了呢?”
两个人并没有选择这个时候进去,安静的站在外面,听着太后如何回答。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上,哀家也不强求,说要再出去了,想了想,哀家这一辈子过的何其荣耀,临了了,也不要折腾了,好好享享清福吧。”
太后说完之后,屋里面就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偶尔有剪刀剪断丝线的声音。
林婉婉打破了这个寂静,推门走了进去。
太后抬起头来,看到是他们两个人,一点都不意外,重新又低下头去。
林婉婉其实一直都觉得,太后样貌出众到让她都有些羡慕,虽然说皇上显得苍老,到底也是因为时常劳累,又生了病,才显得比同龄人老了不少。
可是太后这年轻的,也的的确确是实打实的。
她实在是没有见过哪个六十老妇,还能如太后一般,皮肤光滑细腻,所以说也是有些松弛,可是若太后现如今出去说自己才不过三十的年纪,也有大把的人会信。
“参见太后。”林婉婉说到,祁夜则是只是低了低头。
毕竟,他母妃曾经和太后可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好。
太
后笑了一声,满满的自嘲之意。
“没有想到,到头来第一个来看哀家的,竟然是你们两个。”太后一边绣花,一边说着,可很显然是上了年纪了,刺绣女红也有些不怎么熟悉。
林婉婉和祁夜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太后娘娘看见我们两个也并没有很惊讶,说明太后早就料到了,我们肯定会来。”
她顿了一下,“娘娘,可还记得曾经闯了石室的那两个人?”
林婉婉不想浪费时间,在没有用的事情上,所以面对太后开门见山。
太后走了走神,这一不留神就被针尖挑破了手指。
“哎呦喂,太后娘娘,您注意着些,这针都扎破您手了。”一旁的老嬷嬷说着,就立刻拿帕子想要捂住伤口。
太后摆了摆手,转头看着林婉婉。
“你既然现在来说这件事情,那便说明,当时是你们两个?”太后问道,“不过,哀家也确实应该早就想到的,除了你们两个之外,哪还有人像你们俩一样,有这么大的本事,面对那样子的围追堵截,竟然仍旧能逃脱。”
林婉婉耸了耸肩,“太后娘娘也很厉害,当时那种情况之下,竟然能一下子派遣那么
多的人,来追捕我们两个。”
太后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绣棚,目光平静地看着两人。
其实和太后还是鲜少这样子,淡淡的对坐谈话的。
“你们两个今天来,一定不是为了跟哀家说这些废话的,今然已经提及了哀家的密室,是不是想知道密室里有什么?”
太后非常平静的问道。
林婉婉也不藏着掖着:“当时我进入密室的时候,看到密室里面有一具女尸,太后娘娘是不是可以解释解释,究竟是谁?”
祁夜听到谈到这个话题之后,慢慢的攥紧了拳,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等着太后的解释。
太后笑了笑,“既然是秘密,那么就应该你们自己来探寻。”
林婉婉微微皱眉,“事已至此,太后娘娘就算负隅顽抗,又有什么用呢?”
太后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应该不止一次闯过这个密室,尤其是寒王妃你。”
“所以更应该知道现在的密室,与往日的密室,可不大一样了。”
林婉婉想起了那个武艺高超的老太监,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那么厉害的一个老太监,居然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出现。
“你应该也想到了那个人吧?”太后
漫不经心地说着,“那个老家伙和百里墨白一样,不知道,少了这皇宫已经多长时间了,他比百里墨白更固执一些,一直没有离开过皇宫。”
“哀家能请动他帮忙,也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哀家是皇后,是太后。”
太后又笑,“在皇后和太后范畴之内的事情,他很乐意帮忙,可我要是肖想了自己不该想的,他就不会出现了。”
“比如谋反,这就不是太后该做的事情。”林婉婉淡淡的说着,很是平静。
太后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淡淡的点点头,“本以为哀家最终也总能求得他帮忙,可是到底还是一败涂地。”
“不过,你们听到了此人的脾气古怪,若是有本事,就自己闯进去看看吧。”
太后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也真是可惜了,你们来哀家宫里没有瞧见海棠花开的时候,哀家最喜欢的就是海棠花,当初先帝因为祁夜的母妃,所以后宫之中,不曾见过海棠花,好不容易哀家做了太后,自然是整个寿康宫都种满了海棠花。”
她说着回过头,神情有些晦暗不明,“没瞧见它的美,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