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嫣说了很多。
而宋芝宁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直到栗嫣拿出手机,她似乎感受到了马上可以联系到儿子的希望,神色微动,呆滞的眼神看向了她。
栗嫣看着她,声音又轻柔了许多:“这个手机你好好的收着,什么时候安全了,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栗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您快一些。”凌悦着急的催促:“你回去得晚了,会被人怀疑的。”
“芝宁阿姨。”栗嫣有些着急的交代:“您一定要坚持下去,屿川一定会来救您出去,我要先走了......”
“不要!”宋芝宁忽然崩溃的大叫了起来,眼神都透着绝望:“不要告诉阿川,我这副样子没脸见他,你们不要冒险救我。”
宋芝宁浑身都在颤抖。
她知道宋斯京的可怕之处,要是被发现了,指不定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要在这地下室里度过余生。
她自己已经这样了,不想再搭上无辜人的进来。
栗嫣微微的愣了一下,皱眉看着宋芝宁,“芝宁阿姨——”
“快走吧!不要来救我。”宋芝宁的头发凌乱着,遮挡了她的眼眸,可栗嫣能够感受到她身上蔓延的绝望和死气沉沉。
栗嫣微微的抿了一下唇,凌悦又在外面催促。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宋芝宁,“您放心。”
说完,她匆匆的离开。
栗嫣从地下室出来,刚走不远,拐角处就撞上了贺夫人。
她吓了一跳,神色格外的惊慌。
贺夫人看她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眉头皱了皱:“你在这边干什么?衣服不是在另一栋楼换吗?”
“你偷偷摸摸的,背着我做了什么?”
栗嫣缓住自己心底的情绪,开口解释:“我换完衣服出来想要上厕所,没有来过宋家,找厕所的时候迷路了。”
她脸上的神色认真,看上去并不像是说谎。
而且栗嫣这是第一次来宋家,又怎么可能背着她在宋家做什么呢?这里对于栗嫣而言,就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行了,你后和老爷子下棋,聊得怎么样?”
栗嫣开口:“外公已经同意帮助我们了。”
贺夫人听到这样的好消息,脸上止不住的露出了笑意:“那就好,以后宋家和贺家,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她看着栗嫣,眼神冷冷的:“只要你好好的对待司舟,以后你就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太太,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要给我朝三暮四的!”
栗嫣非常乖顺的点头,柔软的听话的,一点儿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她早就知道贺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子,现在就是利用完自己得到了外公的支持,又开始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耀武扬威了。
到了以后,她倘若真的得到了贺家和宋家的一切,就是一个过过河拆桥的主。
跟贺夫人一起做事儿,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这才乖,你要是早这么听话,该多好。非要等贺屿川死了,你才这样的乖顺,是不是贺屿川还活着的时候,你还心存幻想?”
栗嫣敛下眉眼,乖乖的开口:“没有,我一直对司舟都是真心的,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贺夫人冷哼了一声。
“既然已经得到了帮助,我们就该回去了,老爷子喜欢清净,不要过分的打扰。”
-
翌日。
贺沉已经筹备了贺屿川的葬礼。
大肆的邀请了许多人来参加,贺老爷子都阻止不及。
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他不可能再继续阻止下去,大家都已经认为贺屿川已经死了,他要是一直不让办,又会落闲话。
葬礼办的盛大,各界的名流都来悼念。
贺夫人找栗嫣要了公司的机密客户资料,还有一些核心的项目,在葬礼上更加的声情并茂,哭得像是一个泪人。
“贺夫人,逝者已逝,节哀顺变。”来宾安慰她。
贺夫人看向贺屿川的遗照,哭的整个人都是颤颤巍巍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屿川这孩子从小就受了不少的苦,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抽噎着,捂着自己的心脏,“我这心里是真的难受,真的心疼,也是真的愧疚,他还这样的年轻就......”
贺夫人抽噎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栗嫣在旁边看着,她都快要相信贺夫人是真的很伤心了。
这演技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来宾看着贺夫人哭成这样,也有些心疼,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凝重的。
贺屿川是商业的奇才,商业界有他是福气,甚至是可以引领未来的风向标,人就这么没了,大家都觉得很惋惜。
贺屿川的葬礼一办,今天过后,所有的事情几乎都会尘埃落定。
贺沉现在已经暂时代理贺氏集团总裁一职。
在葬礼现场,他穿着一身黑色,面色沉重又悲痛。
“我宁愿不要这个位置,也要我的儿子回来——”
众人看了,只觉得命运捉弄人。
贺家大公子何等的风华正茂,就这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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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的休息室。
贺司舟叫了栗嫣过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坐在轮椅上。
今日是他的好日子,母亲叫他做好准备,以后整个贺家,都是他的。
栗嫣穿着一身黑色进来,身材修长紧致,整个人看上去清冷又肃穆。
贺司舟上上下下看她,眼神仿佛要透过衣服看她曼妙的身姿,这样的眼神让栗嫣很是不舒服。
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梢:“要喝水么?”
男人轻笑了一声,眼神里都是高傲:“栗嫣,过了今日,我就会回到公司,恢复原职,我依旧是贺氏的贺总,是贺家的贺二公子,身份高贵,是你配不上我。”
“你不要再异想天开想着别的男人——”贺司舟微微的眯了眯眼,看着眼前女人精致的小脸,语气讥诮:“贺屿川现在已经死了,不该有的幻想,不要再想。你唯一的生路是好好伺候我。”
栗嫣微微的笑了笑:“司舟,以前我可能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我跟贺屿川不可能有任何关系,活着的时候是这样,死了更不会有关系。”
“他活着的时候,我都跟你订婚,想要好好伺候你,做你的夫人,现在他死了,就不可能会再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