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男人轻声笑了开来，“时序前段时间可没少为难我，我心眼小，想给他使点绊子。”
他知道宋杳不会喜欢在学校收到一束张扬的玫瑰花。
宋杳：“……”
她怀疑这也不是贺路昀给她送花的真实缘由。
“路昀。”陆时序突然开口，阴阳怪气，“我真是谢谢你了。”
从宋杳打来的电话听到陆时序的声音，贺路昀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如果他们没在一块，宋杳没跟陆时序说起花，宋杳绝对意识不到花不是陆时序送的。
“不客气。”贺路昀好整以暇。
宋杳听两个男人隔空呛声，眼皮子跳了跳。
她截过陆时序的话茬，敷衍地说拜拜，随即挂掉贺路昀的电话。
然后，她挪了挪屁股，转身面向就坐在她旁边的男人，严肃脸，
“你还在吃贺路昀的醋吗？”
被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陆时序脸上浮起的冷意消融，“杳杳，路昀绝对也喜欢你！”
宋杳支着下巴，“为什么你会产生这种错觉呢？”
贺路昀喜不喜欢她，她本人还能不知道吗？
陆时序把曲奇饼干的事跟她说了。
宋杳嘴角一抽，“那是我要求他的，他以为吃饼干是我计划里的一环，所以只能配合我。”
男人面上的委屈僵了僵，眼眸微眯，“但他没跟我这样解释，他还故意遮遮掩掩的，回答了一个很不走心的答案。”
贺路昀那时候说，是因为口味变了。
一听就是假的。
他越是不走心，他越怀疑他心里有鬼。
宋杳哼笑，“你都企图往人家头上甩黑锅，说人家暴露我的地址了，人家能不报复你吗？”
那朵高岭之花，其实挺腹黑的。
“还有什么，让你觉得贺路昀喜欢我的事，说来听听？”
他说出来，她今天一并澄清了。
省得这些事成为埋在他心里的暗刺。
凝望着那张写满认真的小脸，陆时序手指微蜷，忍了又忍才没有抬手摸上她的头发。
他微微垂眸，掩去眼底汹涌的暗色。
说不高兴是假的，她如果不喜欢他，根本不会浪费口舌跟他解释这些说起来不那么重要的小事。
他得再努力一点了。
再努力一点，早点让他的小姑娘对他的喜欢，扩大成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喜欢。
陆时序收了收用来博同情的委屈，开始告状，把贺路昀那些似是而非的误导性话语讲给她听。
末了，他还忧郁地补充了句，“杳杳确定？路昀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宋杳随手捞起一朵玫瑰花把玩。
陆时序说的那些，都很好解释。
大部分是演戏需要，小部分是贺路昀在她的授意下，蔫坏地故意歪曲事实。
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一清二楚。
宋杳掰着手指一桩一件地解释过去，最后，很笃定地说道，“贺路昀对我没有男女之情！”
“如果有，我会离他远远的！”她给贺路昀和莫妮可熬的心灵鸡汤，有些是过于理想性，但少说有一半能代表她的真实想法，例如，如果她知道有人喜欢自己，而自己百分百确认不想和那人有朋友以外的其他发展，她会尽可能地用疏远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不然，容易伤人伤己。
“那——”低哑的嗓音徐徐拉长，“杳杳知道我喜欢你，又没有疏远我，是不是代表——”
肩膀突然被扣住，宋杳只是愣了一秒，后背就撞上了柔软的沙发，后脑勺恰好枕在沙发扶手上。
紧接着，满怀期待的语气吹拂过她的耳畔，“是不是代表，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宋杳怔怔地看着突然袭击，把她推倒的大尾巴狼，圆眼眯成了一条缝，“陆时序！你又玩这招！”
她气得炸毛。
这人！一和她单独相处就不安分！
陆时序轻轻捏了下她微微鼓起的脸颊，笑得如春风拂面般温柔，“你还是太放心我了。”
宋杳咬着后槽牙冷笑，“确实！”
就是因为不提防，他十次里有九次都是能得逞的。
她用手里捏的玫瑰花隔在两人中间，气鼓鼓地警告，“你起来！”
陆时序舍不得。
但他也不想真的把人惹恼。
只好稍微拉开一些原本无限贴近的距离。
强烈的压迫感消失，宋杳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怕他乱来，自己进来的时候可没有锁办公室的门。
而且，在办公室胡来，已经超过她现阶段能接受的范畴。
视线刚往办公室门口飘，忽然，男声含笑来了句，“杳杳，谈个恋爱吗？”
宋杳愣住，注意力重新回到倾身覆住她的男人身上。
真的是，很突然的……告白。
哪怕他的语气听起来还算轻松，但他眼里的紧张暴露了他。
宋杳用玫瑰花戳了戳男人的俊脸，“不要！”
再度，拒绝得毫不犹豫。
陆时序叹气，原本微微上扬的眼尾失落地耷拉下来。
宋杳仿佛看到，兴奋的大金毛垂下了尾巴，落寞又可怜。
她不由得心软，但同样不想改口。
“为什么？”陆时序想知道自己哪儿做的还不够好，
“你知道我喜欢你，又没有疏远我，这不代表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以她的理念去断论，她该是愿意接受他的。
宋杳眨巴眨巴眼睛，没有直面回答他略显委屈的疑问，“我最近很忙，曲姨怀孕了，要安心养胎，喻叔要留在Y国照顾我爸，除了清泉之外，奶奶留下的所有产业都要我去管理了。”
偏偏，她最熟悉的，是从小接触到大的清泉度假山庄。
所以拍卖场和聚和楼，她得摸索着来，需要投入更多时间去熟悉。
“我没有时间谈恋爱。”清亮的猫瞳挂满了诚恳，“而且，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陆氏集团的掌权人在一起。”
陆·见不得光·时序：“……”心脏哇凉哇凉的。
“这又是为什么？我也没有那么拿不出手吧？”陆时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宋杳真想给他戴一下他的那对仿真兽耳。
上次她被骗得很彻底，闹到后面，分不清是谁‘欺负’谁了，他的狐狸耳朵始终直挺挺地立着，没如他所说的那样耷拉下来。
但是，她感觉，要是现在戴，她应该能看见两只耳朵耷拉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