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是从王富商的宅邸抓出来的,闲苓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念在她是妇人的份上单独分了个牢房出来,可该有的严刑拷打却是一样也不曾少的。
“王富商通敌叛国的事情,你知情吗?”
梁彩蝶手腕被扣押在身后,地板上冰冷的温度顺着膝盖往上钻,她甚至觉得自己肚子开始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梁彩蝶不住流泪,可那负责审问的人也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之后,继续开口。
“那最近几日王富商的行踪是否有异常?是否会带大量金银财宝回家来?”那人历声道:“坦白从宽,快些将案件理清,你才能被释放出去。”
梁彩蝶抹去眼泪,不住思考着:“金银珠宝?”
“有!他晚上抱着我的时候和我说,这几天他发了不少财,行踪倒是和平常没有什么异常,我和他不是很亲密。”
梁彩蝶进入王府之后,就处处被王夫人针对,几乎一周,才能见到王富商一次,还是要躲着王夫人的。
“是吗?你确定他和你提到了最近这段日子会发财?”
梁彩蝶越发肯定的点头:“对,没错,的确是他说的。”
“这一切都是那个姓王的利欲熏心,和我根本没有关系,求求你,赶紧放我出去吧。”
“既然都确定的话,那就在这里签字画押吧。”
那人满意于梁彩蝶的识趣,从身后拿出一张纸和印泥来,扬了扬下巴,冲着
她示意。
“好……我按。”
梁彩蝶早已冷的不住发抖,勉强伸出手指按下。
“我可以出去了吗?”
“等着吧,事情水落石出了之后,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本以为屈服就有用的梁彩蝶闻言一愣,紧接着看到的,就是那人绝情离去的背影。
“不!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一刻也不能在这牢中多待了。”
随后便是铁链落锁的声音,梁彩蝶扑倒在牢房当中,声音逐渐嘶哑。
就在这时,微微凸起的小腹忽然发出一阵剧痛,梁彩蝶嘶哑的叫声顿时间变得凄厉惨烈,握着牢房栏杆的指关节也趋近于白色。
“好痛,谁来救救我,我的肚子好痛!”
梁彩蝶将头靠在墙角,额头不住滴落的冷汗,越发降低了温度,可空旷的牢房当中,并无任何回应。
“求求你,不论是谁,快来救救我!”
不知过去了多久,梁彩蝶的声音逐渐微弱了下去,腿间原本汹涌流出的鲜血也减缓了速度,似乎已经流尽了。
梁彩蝶嘴唇苍白,双手也无力的垂落,嘴里还在不住的呢喃着,似乎是在向谁求救。
“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这里好冷……”
等到第二日,天色微亮,紧闭着的牢房门终于被再度打开,刺耳的声响却并未惊醒躺在角落里那个颓败的女人。
“梁彩蝶,快起来!”
衙役推了推梁彩蝶,好不容易将人摇醒,却对上了一幅毫无焦距的眼睛。
“我的孩子……”
衙役这时候才注意到脚底下一片发黑的血红,梁彩蝶幽深的目光更是渗人,衙役尖叫一声过后就逃窜了去。
梁父与柳氏得知此事,早早就等在了县衙门口,可却未曾想等回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儿。
“彩蝶,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娘啊。”
柳氏忙走上前去,搀扶着梁彩蝶,可她却自顾自用手抚摸着肚子,神情柔和:“我的孩子,妈妈总算带你出来了。”
在牢房里未更换的裙子还留下不少血迹,此时都已经干涸,但浓厚的血腥味直钻人鼻腔。
“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即使柳氏抱着她哭的撕心裂肺,梁彩蝶却也置若罔闻,只是专心的盯着自己的肚子瞧。
梁彩蝶疯了……
二人几乎是逃也似的,将女儿转移到了家中,几天几夜,闭门不见。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梁家酒楼,更是轰然倒闭,梁父为此一蹶不振,就连柳氏也成天以泪洗面。
偌大的梁家只有一个梁彩蝶,嘴角依旧笑容如旧,每日陪伴着她幻想出来的肚中的孩儿。
而王富商则是被罚了大半家产,关入牢中。
只不过八卦过后,南坪县依旧与往常无异。
山上的那帮敌军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修路工程依旧在持续进行着,这天薛婉清正给大家送饭回来,累得瘫坐在了椅子上。
“薛娘子,白日时温家的人送了封信来。”
薛婉清从小厮的手中接过信纸,展开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温
家小公子,又闹着不肯吃饭了。
薛婉清甚至都能读出来这当中温钰的语气:“薛娘子,你赶紧来吧,我可实在招架不住他了。”
不过,当时也已经有许多天没有给温家送去菜单了,薛婉清休息了一会儿,就进了厨房。
给温小公子的菜,可不同于在稻香村的,南坪县的居民们都颇爱辣口,可温小公子年纪尚小,更喜欢些清淡浓郁的东西。
薛婉清思索片刻后,扬笔写下几个菜式,并将这些菜都做了出来,亲自尝着口味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简书,我要去齐州城一趟。”
薛婉清将菜单收好之后,就招了辆马车,径直赶往了九州城。
果然正如温钰所说那般,温澜早就吃腻了原来的那几样菜式,正在餐桌上嚷嚷着不肯进食呢。
“薛娘子,你总算来了,只有你能治的住这浑小子了。”
饶是秦氏这么好的性子,也被温澜吵的头痛:“快快将新带来的菜单交给后厨吧。”
温澜见到薛娘子之后,也不再哭闹,似乎早在心中认定了这人绝对会有好吃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后厨就送上来了热腾腾的鲜虾鱼蛋羹:“小公子早上还未进食,吃些清淡的养养胃吧。”
“哎,又麻烦薛娘子了。”
秦氏长叹一口气,满脸无奈地摸了摸温澜的发顶:“这孩子就爱吃你琢磨出来的那些菜式,也不知这刁钻的性子,是随了谁。”
“怕是温钰吧,做好的决定,十头牛都拉
不回来。”
温家主呵呵笑道:“吃好饭了,温钰你就带着薛娘子去九州城里逛逛吧,这一趟舟车劳顿,也是该放松放松。”
九州城一如既往的繁华,只不过在闹市当中,却有一间屋子紧闭大门,格外显眼。
“这么热闹的集市,前面那间商铺怎么关门了?”
温钰拉着薛婉清躲过了身侧疾驰而过的一辆马车,轻轻拍了拍她衣袖沾上的灰尘:“这里是王家的酒楼,他现在都坐牢了,这些财产自然也变卖。”
“王家?”
原来这王家的资产并不只有曲奇铺子一间,这几栋相邻着的酒楼,餐馆,全都是王家的。只不过这当中又不知蕴含了多少不干不净的钱了。
“这酒楼地理位置不错,看起来也恢宏气派,真是可惜了。”
酒楼门口似乎是挂了贱卖牌,不少人挤在前头看着。
“你对这酒楼感兴趣吗?不如我们进去问问?”
薛婉清还未开口,就见着秦伶从不远处跑来一把勾住了温钰的胳膊。
“温哥哥,你都还没有带我出去玩呢!”
秦伶姿态亲密,但射向薛婉清目光,却带了几分敌意。
“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温钰更是动作巧妙,躲避开来就差没直接在脸上写出“别挨我”三个字了。
“温哥哥……”秦伶瘪着嘴巴:“这女人没来之前,你都愿意和我出门逛逛的,怎么她一来你就对我这样冷淡?难不成是她在你耳旁说了些什么吗?”
“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