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清恨不得将那男人碎尸万端,居然逼得婉宁跳河,要不是被闲苓及时救回来,现在他们几个都要去捞尸了!
“你还有脸过来!”
薛婉清上前就是狠狠一脚揣在柳文涛的胸口上,他一声闷哼后,勉强稳住身形,嗓音沙哑。
“二姐,对不起,我和婉宁闹矛盾了没看好她,才不慎落水,我是来接婉宁回去的,二姐你要是想揍我的话,就揍吧,“
许逸一声冷哼:“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刁难你,看那些长舌妇又开始说了,估计都是柳家的人。“
“去请县令大人来,再去查查,昨天柳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婉清高昂着头睨视柳文涛,冷声开口,话音传入众人耳中。
“这么点小事就要找县令?小两口哪有不闹矛盾啊,床头吵架床尾和罢了。”
“是吗?”
那妇人本以为不过是自己随口一句吐槽,可没想到被薛婉清听见,走上前来直视着她。
“这位大婶,你说的小矛盾就是指我妹妹把孩子放在岸边上自己跳河是吗?还是说,一定要人死了才算大事?“
薛婉清忽然提高音量:“我妹妹现在神志不清,就连我都要认好一会儿,之后也会落下病根子,这都是小事,是吗!“
柳文涛也被吼的一愣,刚想狡辩,就见着眼前多出一双男人的鞋子。
只听得闲苓道:“本县令可以作证,正是我将薛婉宁姑娘从河里救出来的,姑娘一心求死,
定是被伤透了。”
“柳文涛……你没什么可说的吗?“
柳文涛顿时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足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二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和婉宁一时起了争执,我骂了她两句,没先到婉宁忽然想不开……“
“争执?“
薛婉清一声嗤笑,真当自己好忽悠,还是早就准好了一番说辞来蒙蔽大家的眼睛?
无论是前者后者,她薛婉清都不会让柳家人如愿!
“许逸!“
这还是许逸头一次听见薛娘子这样凶狠叫自己名字,抖了三抖后忙把人押了上来。
“薛娘子,这是那天进出柳家的可疑人士。”
柳文涛身形僵硬着扭过头去,赫然发现这几人就是在酒桌上给自己灌酒的“亲戚”们。
那日他喝醉昏迷了过去,日上三竿后才醒,宿醉后的脑子昏昏沉沉,硬是许久才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是梁彩蝶。
他当即就下床去找薛婉宁,被老太太拦住,告知了薛婉宁跳河的消息。
柳文涛知道,若是想把婉宁带回去,昨天发生的事情就一个字也不能提,婉宁心软,大家以为是寻常夫妻闹矛盾,哄骗两句,婉宁就愿意跟着回来了。
他还特意找来几个婶子,在一旁煽风点火帮衬着。
可……可事情怎么不按照自己想的那般发展!
“傻眼了?”
薛婉清将那几人推上前来:“好好说说,那天晚上柳老太太让你们做什么了。”
几人都是被许逸威胁着过来的,
这下更是哆嗦着将所有都吐了出来:“蒙汗药……给柳公子的酒水里下了少量蒙汗药,老太太让我们把他灌醉,说是要……”
薛婉清眼睛一眯:“要什么?“
那人一咬牙,道:“要送到梁姑娘房里去!“
话音落下,鸦雀无声,柳文涛的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就连跪着的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
那酒里,被奶奶下了药,那婉宁是不是也知道了!
难怪,难怪婉宁要跳河……
柳文涛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双手掩面,豆大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砸在地上。
“对不起……婉宁,对不起。“
他嘴里不停呢喃着,身子却像是忽然上了发条,僵直着不停磕着头,一声声闷响砸的人心惊。
可人群中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劝说,一个个看着柳文涛的眼神,都明晃晃写着“罪有应得”。
“听到了吗?”薛婉清眼神狠戾:“是你们逼得婉宁跳河,是你,是梁彩蝶,是柳老太太,是你们柳家推波助澜的每一个人!”
“你居然还有脸来向我讨婉宁,你安的什么心!”
嘶哑的吼声传入人耳中,不觉得半分聒噪,却是让人不由得红了眼眶:“薛家的这几个姑娘啊,都命苦,要不是薛娘子拉着拽着,大姐三妹都葬身河流了。”
“哎,薛娘子也只是一介女子,最亲的姐妹两个接连出事,她怎么受得了啊!”
“这柳家,真是该死!糟蹋了好姑娘,就让这渣男和小三过去吧,
别来纠缠咱们婉宁了。”
有婶子掏出手绢抹着泪,手不住推嚷着柳文涛,可人没被推走不说,路口又来了几人。
“表哥!”
柳文涛从家中跑出来,柳家一行人就忙不迭跟了出来,见着柳文涛居然跪在了薛婉清面前,老太太捏着拳头就快步上前来。
“文涛,你这是干什么,你给我起来!”
柳文涛不理睬老太太,自顾自磕着头,额头流出的血液在沟壑不平的地面上汇成一条小流。
“表哥,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梁彩蝶故作一幅弱柳扶风的模样,软着身子在柳文涛身旁蹲下,言语暧昧:“表哥,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心的两个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说吗?“
众人听得不住皱眉,看来,这对奸夫烂妇还真如大家猜测的那般,滚到一起去了。
“赶紧滚,我嫌脏!”
薛婉清一声怒喝,老太太忙连拖带拽将人拉起来,就叫上柳家几个家仆,将人强硬拉走了。
“薛娘子……”
薛婉清脸上表情越是冷硬,大家就越是心疼。
“多谢大家帮我薛家姐妹说话,没擦干净眼睛,让大家看笑话了,我还要回去安抚一下婉宁,就不做陪了。”
薛婉清疲倦一笑,大家才忙散开来:“薛娘子,你快去。”
柳家。
“你刚才那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这是大逆不道!”
柳文涛神情悲怆,声声泪下:“你们才是大逆不道!”
“我和婉宁过的
好好的,奶奶,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柳文涛哭嚎道:“我做什么都要按照您的心意来,就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老太太被吓住,倒退三步后火冒三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连我这个老太太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表哥,你别惹外婆生气了嘛,外婆也是为了我们好。“梁彩蝶故作娇羞:”这样我们就能彻底摆脱薛家,好好在一起了,我要给表哥生很多个孩子。“
“滚!“
柳文涛只觉得恶心。
二人在柳文涛面前都讨不找好,老太太气的直接摔门而去,梁彩蝶也被柳文涛赶了出去。
听着身后房门关上的一声重响,梁彩蝶恨得咬牙切齿。
表哥还挂念着那女人,无非就是因为那个孩子,可恨自己肚子不争气,要是自己也能为表哥生个孩子……
梁彩蝶摸着自己的小腹,嘴角勾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她去集市上买了几个小女孩爱的玩具,在河边走着,一边注意着是否有翠翠的身影。
小女孩性子野,常爱在河边玩耍,梁彩蝶特意挑了个人少的时间,瞧见了翠翠之后,就悄悄将那玩具放在了岸边。
翠翠正打算再去找些小石子,就看见了岸边的玩具,可距离河岸太近,好像会摔下去……
翠翠吃着手指,思索了好一阵,才终于下定决心走过去。
拿到了!
还没来得及欣喜,脚下的土地就忽地向下塌陷,翠翠扑腾着掉入了河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