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彩蝶脸色一变,她刚才差一点儿就摸到表哥的手了,表哥就真的这么讨厌自己?
不是,肯定因为那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表哥,都怪薛婉宁!
“行,我就知道你会和奶奶生分,你要去就去吧,我这个老婆子也管不住你。“
柳文涛硬着头皮带着母女二人回房休息,可还没过半个时辰,老太太就派人来叫了。
“文涛啊,这寿辰可是要你一手操办的,你这样成天躺在屋里算什么事儿啊。咱们这寿辰,别人家那三等宴会可比不得,哪能这么忽悠。”
柳文涛听着门外人满含恶意的话,只好站起身来:“婉宁,你和孩子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薛婉宁抱起孩子,点了点头。
可就算柳文涛出了门,那柳氏依旧是不乐意:“怎么了,丑媳妇害怕见公婆了?还是从来没见过这般大阵仗,被吓住了不敢出来啊。”
“妇人家见识短浅也就算了,怎么着也得把孩子抱出来见见世面吧,可别长大后和她那娘一样咯。”
刻意扬长的声调无一遗漏落入耳中,薛婉宁气红了一张脸,啪地把门打开。
“你吵到孩子了!”
要不是为了孩子和文涛,她才不会来受这气呢!
“噢,我就是好心提醒一下,不过你不去也行,反正咱们彩蝶也在,女主人啊,有一个就够了!”
“姑姑!”
柳文涛再也听不下去,一声斥责打断柳氏的话,站在了薛婉宁身边。
“走,咱们
一起去。”
薛婉宁心情复杂,冷冷扫了柳氏一眼。
“她怎么也来了?”
梁彩蝶早做好的算盘,生怕被人打扰。
“呵,来了也好,让她知道,就她那穷酸的样子,是配不上咱们文涛的。”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朝着梁彩蝶开口,带着刺的眼神落在了薛婉宁身上。
寿辰邀请了不少人,老太太还借着自己的辈分,请来了里正和官衙大人,好酒好菜招呼着。
梁彩蝶眼珠子一转,就拿着早准备好的礼品在老太太面前奉上:“彩蝶祝外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彩蝶特意从游行商人手里买的东海明珠,孝敬外婆。“
有梁彩蝶做了个开头,下边的宾客也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来将自己准备好的礼品呈上去。
“呵呵,柳老真是好福气,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根百年人参就当是本官的一点心意了。“
里正握着酒杯朝柳老太太敬酒,笑意俨然。
“这是送给老太太的一些珠宝……”
“这是……”
直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了出去,老太太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不枉费她用重金请来的演员。
对,没错,柳家眼看着就要衰败下去,又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气,只剩下一些同样混得不怎么样的老友,其余的都是托罢了。
老太太依旧高傲着挺起脖子,冷冷睨了薛婉宁一眼。
“我的好孙媳妇呢?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还不待薛婉宁回答,老太太身边的
柳氏就捂嘴扑哧一笑:“娘,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吗,薛婉宁的家境,又怎么拿得出礼物?”
“就算是拿出来了,指不定也寒酸的拿不出手吧!”
薛婉宁被气红了一张脸也无话可说,她本以为不过是家族寿宴,邀请的都是一些柳氏亲戚,准备的礼物也不会那般贵重,所以只是去好的成衣店给老太太准备了几批上品布料。
虽不差,但和其余人听起来就牛逼哄哄的礼物来比,的确是有点寒酸了。
可谁知……老太太居然为此下了血本!
“可别说了,你看这小脸红的,还真就戳中了咱们婉宁的痛处了呢。”
“奶奶,是孙儿准备不周,只备了几匹上好布料。”
柳文涛先一步站上前去,替薛婉宁挡住了这流言蜚语,可老太太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呵,就连这些家务事都要你来操心,这媳妇娶了还不如不娶,这寿宴里的所有礼品,可都是咱们彩蝶负责的,没有出一点差错!“
“老太太,有人送礼来了!“
老太太话音一顿,自己花钱请的人都到齐了呀,这又是谁?
“是薛家的薛娘子姐妹俩!“
小厮大声报出礼品单上的名称:“薛婉清,薛婉云姐妹奉上:高山雪莲五株,攀枝花药材十余株,布料五十匹,‘启明星‘珠宝一枚!”
这高山雪莲品相上好,饶是请来的里正见着都忍不住一声惊呼,相比之下,攀枝花和启明星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些。
还有那布
料,送了还不如不送呢,拉低整体档次。
柳老太太也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一盒盒送进来的礼品愣神。
刚刚才嘲讽完薛家无权无势,现在又送来这么多礼品,柳老太太被打脸的猝不及防。
“呵呵,薛娘子真是有心了。“
老太太话说得咬牙切齿,简直要将手心的手帕都给揉烂捏碎,“那就多谢薛娘子了。“
“文涛,你的好媳妇不是没钱,是给咱们留了个大礼呢!”
老太太还想阴阳怪气,但却忽然听到些声音。
“薛娘子送礼真是有意思,这四样礼品,组成了给‘高攀不起’呢!“
这样明显的名字,宾客当中自然有有心人听出了韵味,忍不住轻声开口。
“哟,你别说,还真是呢,薛娘子这是有所暗示呢。”
不少人都是被老太太用钱雇来的,大都不是真心,听见热闹都竖直了耳朵凑过去。
“这才多久啊,柳家就落魄到这样子,怕是交给我们送出去的礼品,都将柳家给掏空了。”
柳家人都有些挂不住脸色,特别是柳氏,简直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高攀不起,他们最初用于嘲笑薛家三姐妹用的词语就是高攀不起,没想到现如今被反着用回来了!
梁彩蝶也恨得咬牙切齿,和老太太匆忙将流言压制下去就逃也似的先行退场了。
“外婆!”
梁彩蝶顿顿脚,抱着老太太的手就是一阵摇晃。
老太太被这样羞辱,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她
个薛婉清,气焰如此之大,真是不把我柳家放在眼里了!”
梁彩蝶不关心老太太强弩之末般的逞能,只是一味的哭嚷:“外婆你说要让薛婉宁狠狠出丑,让表哥再也不喜欢她的,现在怎么办嘛!”
“别急,是薛婉清厉害,又不是她薛婉宁有手段,文涛娶的那媳妇就是个草包,咱们自有办法。”
老太太眼神阴狠,将构思好的计划和盘托出。
很快就到了傍晚的宴席,柳家张灯结彩,颇有排场。
而这一次也是请了梁家酒楼负责后厨,扬言给宾客们最极致的享受,每一桌都上了不下于二十碟菜。
柳文涛被安排在了老太太那一桌,本不是意料之外,可薛婉宁确被单独分了出去。
他担心薛婉宁会被刁难,起初还想换位子,但硬生生被老太太按了回去。
“怎么?我这个老婆子的面子你都不给?”
柳文涛只好答应,心中想着先将老太太这边照顾好了就去找薛婉宁,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坐下之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奶奶,够了,我喝不下了。“
直到脸色涨红,脚下虚浮,柳文涛才意识到几人是在合伙灌醉自己,眼前的场景也有些飘渺,柳文涛费劲眨了眨眼。
“这才几杯酒啊,表哥,梁家的亲戚你都还没敬酒呢!”
作为柳家独子,又是年纪最小的,柳文涛自然要给辈分高的长辈敬酒,可往往是走个过场的事情,几位战备却像是早就策划好了一般,轮番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