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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明气得跳脚,说:“我刚才明明看到薛婉云在这儿吃饭都没给钱,你居然收我的钱!”

    薛婉清简直无语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如果真放任薛明在这里吃饭了,以后怕是招来一群苍蝇,赶都不赶不走了。

    薛婉清抱臂说:“大姐跟我是一家人,我们是亲戚,我不想收她的钱就不收,怎么样?”

    薛明扯着脖子问:“大姐是你的亲人,我就不是了?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吃你一碗东西还要钱?”

    他站起身,窜到小推车车,拿起勺子就想给自己盛一碗,却被薛婉清直接把勺子给多了下来。

    见薛婉清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薛明怒了:“薛婉清,你想死了是吧?”

    “我今天这么多兄弟在这儿呢!你敢让我丢脸!”

    薛婉清态度坚决:“不给钱,就别想吃饭。”

    凉亭中,书生探出头,见薛明在摊子上闹事,说:“主子,薛娘子好像遇到麻烦了啊。”

    “不过……”

    他想起之前主子说要锻炼少主的话,顺着思绪说:“薛娘子的事儿,咱们也不用管了吧?锻炼……”

    话还没有说完,就连自家主子从凉亭上跳了下去。

    对的,跳,若不是怕暴露自己,他估计主子怎么着也得接个轻功。

    薛明扬起手,正想打薛婉清,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了。

    薛明大怒,登时就骂:“哪个不长眼的……”

    对上古小武冰冷的容颜,他瞬间

    不敢说话了。

    古小武扯着他的手腕,将他拖到旁边的空地上,飞起一脚,就把薛明给踹飞了。

    薛明痛得嗷嗷叫,古小武转眼看向赖在摊子上不走的其他人,那些小混混碍于古小武的威慑,也全都跑开了。

    薛明拍着屁股放狠话:“你……你给我等着!”

    薛婉清看到古小武的身影,愣了愣,古小武?他怎么会在这里?

    古小武见薛明跑了,才看向薛婉清,关切问:“你没事吧?”

    薛婉清摇了摇头,问:“古大哥,你不是在家里养伤么?怎么来这里了?”

    古小武一时语塞,找借口道:“田老有样东西落在家里了,我给他送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

    薛婉清面容间浮现出笑容,又说:“田老如今就在书院里呢,你现在去,肯定能找到他。”

    古小武见摊子上只有薛婉清和薛婉宁两个柔弱女子,于是道:“我已经给他送过去了,正要回家……我留下来帮忙。”

    “哎……”

    薛婉清正要拒绝,却见古小武已经蹲下身,把刚才那几个小混混踹翻的椅子扶起来了。

    虽然不太好,但有古小武在……那些人肯定不敢再来找麻烦。

    薛婉宁凑到薛婉清身边,问:“姐,这人是谁呀?你跟他……”

    薛婉清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解释:“我给简书和简枝请了个教书先生,他是教书先生的护卫,暂时借宿在我们家而已。”

    薛婉宁却抿唇偷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薛婉清等到莫柳英找人来取定做的肉丸子和凉皮,锅里的东西也差不多卖完了。

    为了今天的开张,她准备了五百个肉丸子,一百碗凉皮和一百个粽子,全都卖出去,除掉材料钱和付给薛婉宁的工钱,还赚差不多八两银子。

    第一天开张,她没敢弄太多,如今看来,生意是可行的。

    明天可以把肉丸子和凉皮的数量翻倍了。

    薛婉清去书院接顾简书和顾简枝回家,由于林子源的事,顾简书还是面容冷冷的,不想跟她说话。

    薛婉清问:“简枝,今天在书院都学了些什么呀?”

    顾简枝甜甜地说:“娘亲,先生教我们背三字经。”

    由于顾简书和顾简枝的年龄差太大,他们两人并没在一个学堂里,而是分开教学。

    顾简枝的教学内容显然要简单一些。

    薛婉清笑着说:“那简枝给娘亲背一段好不好?”

    顾简枝甜甜的声音,在乡间的小道上响起,听得薛婉清一天的劳累都被驱散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几人拖着小推车回家,远远地,看到村口聚集着不少人。

    见薛婉清做生意回来了,身边居然还跟着古小武,众人指指点点——

    “就是那个野男人,哎,真是没想到啊……”

    “听说他俩那天晚上下着雨还出门钻玉米地呢,真是了不得了……”

    还有人附和说:“对对对,那天晚上下雨了,我起夜牵我家牛的时候,看到那个野男人背着薛娘子回来的……”

    薛婉清皱了皱眉,转向薛婉宁笑了笑,说:“妹妹,你先带简书和简枝回家。”

    这种污言秽语的东西,她怕污了孩子们的耳朵,但若要放任不管,肯定会造成更坏的影响。

    薛婉宁哎了一声,将顾简枝带回家,顾简书走了几步路,却停了下来,冷冷地观望着他们。

    薛婉清抱着双臂,笑着问:“大家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呗?”

    见薛婉清发现他们在嚼舌根,村里的人开始阴阳怪气——

    “难道我们说的是假的?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男女授受不亲的,居然让个男人住在自己家里,也不怕顾家的鬼魂晚上来敲你们家的门哦。”

    薛婉清冷笑:“公公婆婆晚上是不会敲我们家门,不过我公公婆婆说了,谁敢造谣生事,污蔑我们顾家的清白,他们肯定让那个人烂舌根!”

    村里的人都听说过薛婉清被顾家公婆上身,从此性情大变的事,到底有些害怕。

    但还是有人索性撕破脸,说:“我们那天可都有人看到了,你们俩半夜三更出去,不是钻玉米地是干啥?这个男人还背着你回来!”

    薛婉清简直气得发抖。

    钻玉米地这种说法,在乡下隐晦非常难听,就是跟人在玉米地里偷男人。

    她不过是送孩子去医馆,

    咋就传出这样的谣言?

    古小武冷下脸,走上前:“你说什么?”

    他护在薛婉清的身前,当啷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道歉!”

    在乡下,妇人的声誉有多重要?几句话,就能让一个人在村子里活不下去,更何况是这种离谱的谣言?

    那人被吓得抖了抖,尖着嗓子喊:“哎哎哎,青天白日的,你还想杀人不成,快来救命啊……”

    古小武手起刀落,在他面前的一根胳膊粗的树枝被砍下来,那人瞬间被吓得闭口不言了。

    半晌,那人才哆哆嗦嗦地说:“这也不是我们说的啊……是,是李小娘说的……”

    李小娘?之前想来他们家干活的那个?

    薛婉清大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把小推车往地上一放,转向古小武说:“古大哥,麻烦你把小推车给我送回家。”

    古小武微微皱眉,有点担心薛婉清。

    却见薛婉清撸起袖子,冷笑:“老娘不发威,全当我是好欺负的病猫是吧?好啊,今天看谁斗得过谁!”

    她拖着刚才冷嘲热讽的人怒道:“走!去找里正!”

    “你不是说是李小娘说的吗?把李小娘也找来,咱们去里正那里论个清楚!”

    李小娘是里正的亲戚,平时在村子里吆五喝六的,她和她家婆婆一样喜欢嚼舌根,碍着里正的面子,大家平时不怎么跟她们计较。

    薛婉清就是要把事情闹开,闹大,这样里正才不好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