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一进门便直奔主院,将正跟自己对弈的江晚茵从软榻上拉起来,口中念念有词道,“不得了了,姑娘,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江晚茵被她打断怔愣了片刻,笑道,“怎么了,门口又来秀才举人了?”
“还不如秀才举人呢!”青月神色有几分古怪,如丧考妣地低声开口道,“奴婢,奴婢像是见着太子……不,皇帝了!”
江晚茵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跟她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萧明述?”
青月生无可恋地点头,“但奴婢将人甩开了!咱们现在就走,什么都不带,兴许还来得及!”
“傻丫头,
”江晚茵幽幽叹了口气,“他武功深不可测,你哪能将他甩开?”
“罢了,你先退下吧,容我想想再说。”
将人支走之后,江晚茵缓缓出了院子,站在院中那棵合欢树下,淡淡道,“陛下既然来了,何必躲在暗处,不妨出来说说话吧。”
她话音落下,一阵幽幽的冷香之气就从院外扑面而来,吹拂过耳侧,江晚茵侧头看去,瞧见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跨过门槛,朝她快步走过来。
江晚茵神色微动,却垂眸下来,要行礼道,“见过陛下——”
一双手不容拒绝地将她扶起来,抬眼看去,萧明述正沉沉地盯着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有几分喘不上气来。
他向来都是矜贵冷然的,鲜少会像这样失态。
江晚茵抿了抿唇,“陛下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萧明述未答,将人一把按在怀中,环着她的手臂一点点收紧,额角上一片青筋突突地跳着,他一字一字地开口,听着竟有几分可怜,“茵茵,给朕抱一会儿,朕梦到过这样的场景许多次了。”
听到这句话,江晚茵忍不住有些心疼,密密麻麻的痛感从神经线传到指尖,她一边暗道不要心疼男人,一边还是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紧绷的脊背。
“你现在做了皇帝,整个大
梁的女人都盼着嫁给你,别人不行么?”
萧明述温热的唇擦过她耳边,嗓音虽冷淡却认真,“不行,只能是你。”
江晚茵将他推开了些,盯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难道还需要解释吗?
萧明述的瞳孔很黑,长着一双极薄情的凤眼,他的目光总是冷淡幽深,因而当他这样看人的时候,让人根本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可如今,江晚茵竟在他眼底看到了深沉的情愫,实在不可思议。
萧明述就这样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道:“你不知道么?那朕说给你听。”
“因为你不告而别,朕才发
现非你不可。”
“朕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没有后宫,也没有别的妃子,生同衾,死同穴,朕这一生只要你一人。”
“你不是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么?朕可以,朕陪着你。”
他说,“茵茵,朕心悦你。”
他的神色肃正,甚至还带着几分惴惴不安,江晚茵注视了他许久,才轻声笑道:“好。”
萧明述自幼生长在深宫之中,他知道在这腌臜地方,想活着,就必须够狠心,够无情,宁可流血,也绝不流泪。
他是披着神只外表的魔鬼。
但江晚茵得到了他。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