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笑着道,“侧妃娘娘,太子妃这阵子正忙着入暑后阖宫的置办,也没来得及裁制新衣,若真拿了衣柜里的旧衣给您,未免太过怠慢,实在使不得。”
萧锦画闻言笑盈盈上前去拉江晚茵的手,“有什么怠慢的,姐姐的衣服自然都是极好的,只怕姐姐舍不得借我穿呢。”
江晚茵垂眸看她,唇边仍旧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只是未达眼底。
这些女儿家争宠的小心思她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懒得去应对罢了,眼见陈嬷嬷又要开口推辞,她便出声打断,顺势不动声色地
将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青月,带侧妃去衣柜看看吧。”
青月欲言又止,可姑娘开了口,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行了礼,带着萧锦画和秋云出去。
几人出去之后,陈嬷嬷蹙眉道,“娘娘,这位侧妃怕是个厉害的。”
江晚茵轻笑了声,略有几分疲累地按了按眉心道,“能进东宫的有几个是泛泛之辈?在这地方想活下来,不厉害怎么成呢?”
陈嬷嬷见她这副模样难免有几分心疼,可还是开口劝道,“娘娘想开些就是,自古皇帝都是三宫六院,可稳坐皇后之位
的却只有一人,您是侯府嫡女,千金之躯,上面两位兄长在殿下跟前得力,很受重用,将来这位子不可能落在旁人手里。”
“侧妃虽是亲王之后,可除了太后,娘家没有依仗更无实权,对殿下一点助益都没有,顶了天了做个宠妃,对您构成不了威胁,娘娘也不必和她拈酸吃醋,睁只眼闭只眼便罢了。”
这些道理说的很透彻,江晚茵心里自然也很明白,可她只是想想便觉得胸口堵得慌。
难不成往后萧明述登了基,她也得假装大度做出一副贤后的模样,看着自己的
丈夫日日流连在别的女人身边,数着日子,等着每月初一和十五侍寝吗?
若真是如此,她便与这旧时代被三从四德束缚住的女性没有半点分别了。
“我知道了,嬷嬷不必多说了。”江晚茵淡淡道。
陈嬷嬷见她面色缓和了些,只当她是将这些劝告都停在耳中了,心里宽慰,福了身笑道,“娘娘想明白就好,奴婢给您端盏黄鱼羹去。”
陈嬷嬷出了万春殿殿门,却没往小厨房去,只叫了个丫鬟去拿黄鱼羹,自己则往偏殿衣柜的地方去。
一来她虽然口上劝着江
晚茵别生气,要大度,可对于侧妃僭越的行为心里还是生气,心想虽然太子妃好说话,但也不能太纵着侧妃,免得让她打从心里觉得太子妃好拿捏。
这二来,青月是个火爆的脾气,她也怕两人有个不对付,青月再顶撞侧妃,到时也显得是太子妃不会御下,管教不严了。
一进偏殿的门,便见青月气鼓鼓地站在衣柜旁边,一双明眸杏眼死死瞪着里面,那神色恨不得要将萧锦画生吃了似的。
再往里瞧,萧锦画也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竟真的认认真真在那里挑选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