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儿听起来像是有回旋的余地了,江楹兰哭红了眼睛终于恢复了几许光彩,跪着膝行到江怀仁脚边,“求爹爹可怜可怜女儿,亲自到宋家走一趟,替女儿提亲吧!”
江怀仁向来最要脸面,一听江楹兰的主意竟是让他拉下老脸来,到宋府上去求人家娶自己的女儿,当即勃然大怒,怒道:“这世间都是男的家里三媒六聘,去求娶淑女,哪有上赶着让自己的爹登门求聘的,你失心疯了不成?!”
他气的极了,一时竟望忘了收敛声音,满屋里都被他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充斥着,老太太恨铁不成钢,
冷冷瞧了他一眼,“难道是什么喜事吗?还要邻里街坊都听见了,围到侯府墙脚跟下听热闹才算?”
“是,母亲,儿子小声些。”江怀仁脸涨得通红,遂而看向江楹兰,恨声道,“我劝你尽早歇了这些心思,来人,去找府里的医女来,先抓副堕胎药将你腹中这孽畜落下去,再把你这头发都绞了,送到尼姑庵当姑子去!”
此言一出,江楹兰心头一跳,这才真的慌了神,瘫软在地上,手指止不住地发抖,放软了语气连声赔罪道:“父亲饶了我,我知道错了!只是女儿罪不至此啊!”
“爹爹
细想想,宋景安是刑部侍郎,我要是能嫁与他,也能让他在朝堂上多多帮衬娘家,岂不比那文家强上百倍千倍,父亲为我这一回,百利无害啊。”
江怀仁闻言几乎气了个倒仰,指着她,冷声道,“是我不愿吗?你出了这等腌臜事,我豁出老脸第一时间就差人去问消息,结果呢,无一不石沉大海,人家宋家不愿要你,你看不出来吗?”
江楹兰面上的血色消退的干干净净,跪伏在地上,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何这一切都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宋景安平日里那么些海誓山
盟,那么些柔情蜜意,到头来竟都是假的么?
她眼中噙着泪的模样我见犹怜,想来被宋景安哄骗一事她是真的不知情。
江晚茵在一旁看着不由心中感叹,果真不愧是虐文女主,论在被渣男男主虐身虐心这一方面来说,确实并非弄虚作假。
事情到这儿似乎已经走入死局,正在这时,秦云霜忽地抹了把眼泪,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看着江怀仁开口道:
“元成六年的时候,侯爷曾任巡盐御史一职两年,在此期间,你收受贿赂,以职务之便为别人行好处,买官卖官,桩桩件件,我都记录了
下来。”
她面上露出几分决绝之色,扬声道,“我就楹兰这么一个女儿,为了她就是豁出命去也是愿意的,侯爷今日不愿走这一趟去帮这个忙,往后大家伙儿谁也别想好过!”
江怀仁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后手,一时间竟愣住了,看着她手上的册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那时他时任巡盐御史,正是和秦云霜最恩爱的时候,大.大小小什么事儿都不瞒着她,只当她是最体己最贴心的人。
可谁承想,她那会儿便留了心眼儿,把他说过的话都一一记了下来,还整理成册,等着哪天拿出来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