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止住哭声,有几分怔怔地看着她,喃喃道,“姑娘怎么连这都知道?”
她倒是不想知道。
江晚茵扣了扣车窗,外头传来影六的声音,“太子妃,属下在。”
“先不回宫里,去江府吧,你再差人去跟殿下说一声。”
影六领命而去,马车换了方向,不多时,便到了江府门口。
江晚茵扶着青月的手进去时,众人正聚在后院佛堂里,又是打又是骂又是哭,乱糟糟成一团,方一靠近便觉得刺耳朵。
这事儿毕竟是件天大的丑事儿,江怀仁便将不相干的下人都打发的远远
的,关了门想在后院自行解决,众人身边也只带了信得过的家生子。
也因为这个原因,江晚茵一路上过去都无半个人通报阻拦,直到进了佛堂,正见江怀仁手里拿着戒尺,死命的抽在江楹兰的背上,怒道,“你这没脸的东西!我愧对祖宗,愧对祖宗啊!”
秦云霜哭哭啼啼挡在自己女儿身上,哭喊着求饶,“侯爷,侯爷手下留情,你就看在楹兰腹中孩儿的份上,那也是你的外孙,也不能将人打死了,一尸两命啊!”
江怀仁气的几乎背过气去,恨声骂道,“你还敢说?!什么狗
屁的外孙?她肚子里的孽种死了才干净!”
几人骂成一团,老太太拄着龙头杖在一旁叹着气,还是她身边的盛嬷嬷眼尖瞧见了两人,才打断了这闹剧,“大姑娘回来了。”
几人止了话头,一并回头看去,老太太疲惫地起身,领着暂时恢复神智的众人就要跪下行礼。
江晚茵一把将人扶住,“祖母,我今日是悄悄来的,没有旁人,不必行这些虚礼。”
老太太也没坚持,拄着她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落下眼泪来,龙头杖重重在地上敲了两下,“家门不幸啊!”
江怀仁手里
力道一松,戒尺落在地上,他也有几分颓然地坐到椅子上,看着面容憔悴不堪,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八岁似的。
一旁的柳氏眼里也噙着泪,对着江晚茵福了福身,“太子妃,是妾身不中用,竟连个内院也看不住,叫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等事儿。”
江晚茵道,“怪不得夫人,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永安侯府这样大,一天下来进进出出多少伙计丫头,要是有人存了心想混出去,那也是防不胜防的。”
柳氏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感激道,“多谢太子妃体恤。”
江晚茵这才将目光
落在一直没出声的江楹兰身上,淡淡问,“江楹兰,你想如何?”
江楹兰还未说话,倒是秦云霜先开了口,她眼里含着泪光,婉转哭诉道,“太子妃,老祖宗,说到底,这也是楹兰和那宋公子两情相悦,一时情不自禁才惹出的事端,虽说不合礼数,可只要他们两个愿意,何不成全了这段姻缘?为什么非要害了楹兰性命呢?”
江怀仁听她到了这会儿还不知悔改,气了一个倒仰,起身劈头盖脸给了她两个耳光,怒骂道,“都是你这贱妇,好好的女儿家,怎得就叫你教成这等勾栏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