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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月的第三十天

    念叨着六字箴言回家的下雪天。

    今天上午去皇冠波斯城吃牛肉面,坐在大大的落地窗旁吃牛肉还是蛮惬意的。味道中规中矩,按理来说卫生条件、煮汤材料、厨师手艺都是没问题的,“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五大特点,即牛肉汤色清气香、萝卜片洁白纯净、辣椒油鲜红漂浮、香菜蒜苗新鲜翠绿、面条柔滑透黄,但为什么没有亮点呢?我想了好久,应该是不用去窗口自己端的牛肉面缺少了灵魂。

    以前不吃牛肉面的自己,现在是一周不吃就心痒痒,馋病也会发作。可能在兰州越久,饮食也就越兰州。我总结了下,兰州不能失去牛肉面,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酱牛肉切了一盘又一盘,卤蛋淹死一个再一个。手腕翻飞,叫面不停,面条一碗接一碗的煮,兰州人用这种简单明了热气腾腾食物感受着最抚人心的人间烟火气。

    自从纸中城邦搬了新址后我第一次去那儿看书,店员帮我激活了放到过期的储值卡,点了杯卡布奇诺便拥有了自由选择座位的权利。转了几圈终于将目光停留在了柴静的《看见》这里,看着这本书里的每一篇故事,脑海里就会不自觉的闪现出相应的画面,像是自己以旁观者的身份穿越到了故事现场。看的差不多时内心愈加沉重、压抑,和今天阴沉的天气极为匹配。“人”常常被有意无意忽略,被无知和偏见遮蔽,被概念化,被模式化,这些思维,就埋在无意识之下。无意识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常常看不见他人,对自己也熟视无睹。要想看见,就要从蒙昧中睁开眼来。

    《看见》是柴静在央视工作十年的一些经历,文中既有时代变迁的大事件,也有小人物的颠沛流离。她从一个新闻工作者的视角出发去叙述,笔触平静又细腻。就像书里说的:生活就是生活,他没有只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不赞美,不责难,甚至也不惋惜,但求了解认识而已。我自己以为这是很好的新闻态度,但也提醒我如何清空自己,去理性分析所见所闻,不能盲目跟风、追评。其中有一篇对同性恋群体和底层性工作者的采访,让我看到了真正的平等对话,这是我在互联网上很少看到的。我想,是不是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失去的是我们的耐心和包容。就像之前看到的一句印象深刻的话:“互联网不是让你打开未知的世界,而是加深对世界已有的偏见”。我长吁一口气,希望自己以后也是清醒的旁观者,要有自己的见解和认识,不要随意评判。

    当然,书里的故事不仅理性,在柴静的文字里,也看到了新闻工作者的温度和情怀。在一座小城的角落里,在暗无天日的一角,她“看见”苦难、困顿,诉说人性。其实文字无需华丽,单是看到悲剧不加掩饰的、真实地呈现,便足以引起一场内心的海啸。庆幸有一位新闻工作者能这样发掘和剖析,暗藏在真相里,让我看到了百态人生,他们承重但也坚韧,忍受绝望但也踽踽独行。虽然“记者需要提供的是事实”,但“爱和善也是一种能力”。同样的,不管当下对她的评价如何,我认为她写的这本书是好的,让我看到了不曾关注的社会和不会注意到的群体,也对人和事有了更客观的认识,争取做到不随波逐流、不人云亦云。

    今天又开始下雪啦,从纸中城邦往家走时就开始带着空气中的泥土飘落,小蓝和我的羽绒服通身都是泥点子,像极了两只可可爱爱的斑点狗。晚饭简单吃了点就兴高采烈的出门去看小提琴交响乐了。出门时天空中飘下纷纷扬扬的雪花,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银白的薄纱所笼罩。坐在温暖的车里,听着沙哑的蓝调,看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心中升起一种踏实的感觉。但每次到这个情境中我总会想到卖火柴的小女孩,我想,那会儿假使有一家商店肯让她进去避寒,或许度过温暖的平安夜后她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不用划掉最后一根火柴。

    “卖火柴的小女孩看到了大街两旁的橱窗,橱窗里面都是明亮的灯光,烤鹅的香气也随着灯光一起跑了出来,小女孩站橱窗前很小心地闻了闻已经飘到大街上的香味。”或许是小女孩在现实中没有感受到任何温暖,然而火柴却用尽全力给了她温暖和幸福,相信小女孩在另一个世界是幸福的、有勇气的,她去了美好的天堂。

    北京交响乐团的演出真的很出彩,尤其第一小提琴沈老师,带入性很强。贝斯老师说到命运交响曲第五章中的“咚、咚、咚、咚”的节奏类似催债敲门声时,我将此类联想和分析记到了心里,晚上回家再进行深度的感受。到家后我躺在沙发上,盯着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唱片开始想象当时的创作场景和他的内心感受以及那会儿他经历了什么。命运交响曲的创作背景不仅仅是贝多芬个人生活的不幸,也有法国大革命时代的滚滚洪流。他勇敢的扼住命运的咽喉,不向命运屈服的顽强斗争精神,也歌颂了以坚定意志战胜黑暗宿命的人生理念。因此,第五交响曲以“命运”为主题,不仅仅体现了贝多芬对个人命运的抗争,也有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

    演出结束回家时路上的积雪很厚,路面很滑,小蓝都上不去减速带。得亏我对那附近比较熟悉,走了一条不用上坡的路,否则今晚就回不了家啦。很幸运我遇到了天使般的朋友和同事,在遇到这种极端天气时他们用心的给我发着明天出门不要开车之类的爱心提醒,那一刻眼角湿润了。我相信,在我们的生活中,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或许不是亲人,但却胜似亲人。他们会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让我们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和美好,让我们的生命更加充实和有意义。

    当然,我也针对此次突发情况研究了一会儿汽车配置问题。小蓝虽可爱,但为了应对极端天气我还是需要将卫士放进我的心愿清单。

    此刻,我站在阳台上看向这个安静的世界,晶莹透明的雪花在天空飞舞,院子里铺满了雪,房屋上落满了雪,就连树枝上也挂满了雪,整个大地变成了银白的世界。这个洁白的童话世界只有雪花落下的窸窸窣窣、沙沙啦啦的声音,夜晚,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