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的身体在短暂的调养之后,很快恢复如初。
也不能算恢复如初。
那老这一次从医院出来之后,原本矫健的身体拄上了拐杖。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老的半边身子稍稍有点不大随便。走路的时候,一条腿稍微有点拖地,看起来没有之前利索。
这是晕倒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医生说,如果以后再乱吃补药,把身体继续搞坏,再遇到任何一件令他情绪激动的事情,很有可能导致中风瘫痪。
事已至此,那老悔不当初。
回到家里之后,那老找人把自己家的院子里外全都打扫了一遍。
好在老爷子是不缺钱的,东西坏了可以重新置办,倒也不算要紧。
唯独可惜了家里的一些老物件,好比那几个花瓶,可是那老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才淘回来的。
现在看着一地碎瓷片,那老心疼的直抽抽。
顾时鸣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只补好的花瓶,递到那老面前的时候,惹得他吓了一跳。
“这只花瓶怎么没碎?”那老才问出话来,就发现花瓶的瓶口处,有修补过的痕迹。
心里顿时一暖,扭头问道:“是你找人帮忙修好的?”
顾时鸣不好意思的说道:“其他的花瓶实在碎的太厉害了。唯独这只花瓶运气好,只磕坏了一个口子,我找匠人帮忙补起来,只能尽量复原到现在的模样了。”
那老连连点头,说道:“谢谢你们了,你们两个真是有心了。”
宋禧问:“那老,如果过段时间就要回去了。我们走了之后,谁来照顾您呢?”
这是宋禧最担心的。
现在的那老虽然还能行动,可他毕竟年纪大了,身边如果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手帮衬,以后可能会遇到数不清的麻烦。
那老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准备搬去疗养院住。”
宋禧和顾时鸣微微一愣,对这个结果表示理解。
不然,凭借那老现在的情况,他又能怎么办呢?
按照之前说好的1万2,那老和顾时鸣、宋禧,很快办理了房屋的变更手续。
80年代的手续办理非常简单,很多字据甚至是手写的,有中间人见证,三方盖章签字就能生效。
看着落在自己手中的房契和地契,顾时鸣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真的在燕京市买到了房子?还是一处不错的四合院,这真的不是做梦吗?”
宋禧看他这样,笑着问道:“当然不是做梦了,待会儿咱们去置办一下新房子需要用到的东西,等回来之后,房屋内外估计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宋禧依旧雇佣之前帮着那老打扫房子的那帮人,帮自己家的新院子开荒。
价钱方面好商量,关键一定要搞得干净整洁。
不然像这么大的一处院子,她和顾时鸣就算有心,也没时间把功夫磨在打扫卫生上。
毕竟两个人在燕京市已经住了好几天,回去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说,起码复习功课的事情必须提上日程,毕竟宋禧很快就要参加高考了。
两个人先根据新房子里需要用到的东西,列了一张清单。
之后再根据清单上的记录一一采买,倒也快捷方便。
顾时鸣和宋禧再次拦截了一辆三蹦子,回到自家小院的时候,远远看到之前被那老爷子撵走的一家三口,以及刘翠,正站在自家门前指指点点。
看到宋禧和顾时鸣过来,刘翠小心翼翼的往他们身后看:“老爷子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宋禧对刘翠一直没什么好印象,言简意赅的回答:“没有。”
说完,宋禧再不想和刘翠多说一个字,拿着东西转身进了屋,并且关上了院门。
刚刚刘翠在宋禧和顾时鸣进门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
发现原先荒芜的小院,现在已经被收拾的干净利落。
这会儿又看宋禧懒得搭理自己,下意识以为,是顾时鸣和宋禧攀上了那老的高枝,所以故意排挤自己呢。
“刘翠,你之前不是说,那老身边只有你一个佣人吗?那两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刘翠身边的男人指着消失在视线中的顾时鸣和宋禧问。
“之前撵走我们的时候,他们两个也在场,看着倒是年轻漂亮,心肠坏着呢。”另一个人说
“我的毯子还在院子里没要回来呢,那老不在,要不我去试着要回来吧。”
女人刚要迈步上前,就被刘翠等人拽住,刘翠说:“嫂子,这两个人刚刚看咱们的眼神好像恨的厉害,根本不可能给咱们毯子。我男人和弟弟,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咱们要是再贸然闯进去,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听到刘翠这么说,刚刚还跃跃欲试的女人,忽然瑟缩了脑袋。
刘翠又说:“这两个乡下来的外地人,一见面就给咱上眼药。把一处没人要的破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十有八九是在博那老的好感!他们以为把我撵走了,他们就可以安安稳稳的陪在那老身边,赚那老的那份钱,做梦!我刘翠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走着瞧,以后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骂完之后,刘翠忙带着自己家的亲戚离开。
在报复顾时鸣和宋禧之前,他们要做的首要任务,是赶紧把被警察抓走的刘增寿和刘虎救出来。
顾时鸣和宋禧才不管刘翠心里想什么。
现在他们两个看着窗明几净的屋子,和焕然一新的院落,心情敞亮的不得了。
尤其因为开荒时的脏活累活,不是他们自己干的,他们心里就更加觉得舒坦。
钉玻璃,修门窗的时候,顾时鸣和宋禧感觉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劲。
看大家打扫的辛苦,且干净,宋禧不忘给帮忙干活的工人,每人多发了两块钱的赏钱,另外又把刚刚买来的水果,都给了他们。
工人对此非常感激,乐呵呵的表示说,如果顾时鸣和宋禧以后还有活计要干,还是可以找他们帮忙。
看哪,也不是所有农村来的都如刘翠一家那般奸诈,起码这帮帮着开荒的短工,干活勤快实在不说,做人也憨厚老实。
宋禧和顾时鸣送了大家出门,又细细观察了一遍自家小院。
青砖铺地一尘不染,屋子内外的垃圾早已被清扫一空,就连墙壁上的陈年污渍和熏黑的地方,也用铲子细细铲的干净。
再粉刷上大白,整个屋子里看起来比原先要亮堂不少。
那些帮着干活的短工,甚至帮宋禧把雕花木床的每一处镂空,都细细的清理干净,足见他们干活的细致程度。
绕到后院的时候,现在已经看不到一人高的杂草了。
清理干净这些杂草之后,可以看到后院里果然生长着一棵参天枣树。
现在正是枣花开放的季节,小小的枣花散发着扑鼻香气,引来了不少蝴蝶和蜜蜂在花丛中翩翩飞舞忙碌采蜜。
在枣树的周围,有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径,还有小型的假山、莲花池、小花园,以及靠后的一排矮房。
宋禧和顾时鸣在小花园里,兴致勃勃的规划,这里将来准备种什么样的花草蔬菜,那里应该养殖什么样的鱼苗。
顾时鸣还拥着她说,要在枣树下挂一个秋千。
夏天的时候,宋禧就可以坐在秋千上乘凉。
宋禧忽然说道:“我知道要考哪里的学校了!”
顾时鸣一愣,笑着问道:“哪里?”
“我要考燕京市的大学,你也考燕京市的大学。这样以后咱们学习和工作,都可以留在这里,一家人团圆就方便多了。”
“对,咱们都考燕京市的大学。”顾时鸣笑着回应,“不过在考大学之前,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得抓紧办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