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真气如狂风不断呼啸。
阴司楚江王、卞城王、都市王还有平等王四位阎罗联手居然才跟邹文君隐隐持平。
“小皇帝还没死?”
这时大殿外进来一道身影。
众人看去发现正是秦广王。
“这人不好杀。”平等王苦笑道。
闻言秦广王看向邹文君。
此时邹文君头顶正由一对真气凝聚的阴阳鱼所笼罩着。
而躲在他身后的小皇帝此时看到秦广王却目露惊诧之色。
“厉炤?!”
此话一出,邹文君表情骤变也看向秦广王。
然而就是这分神的一瞬间。
四位阎罗当即一齐发力。
“噗!”
邹文君口中咳血。
“文君。”小皇帝神色慌张连忙想要扶住邹文君。
可却被邹文君出声:“陛下,我没事。”
小皇帝当即缩回了双手。
“咫尺之间,阴阳既定!”
邹文君话音落下,他头上的阴阳鱼疯狂旋转。
一股无形之力不断冲刷向殿中其他人。
秦广王等五位阎君见状眼神骤变,连忙运转体内护体罡气抵挡。
“我就说这人不好杀吧。”平等王说道。
秦广王冷哼一声没说话。
然而此时,小皇帝的声音却传入众人耳边。
“宣南侯怎么是你,你怎在此处,而且还加入了阴司?!”
小皇帝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质问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甚至包括阴司的其余四位阎罗的目光都落到了秦广王身上。
“我怎么在这儿?难道陛下到现在还看不明白?我来此自然是为了杀你。”秦广王嗤笑道。
闻言小皇帝好悬差点没被气的吐血。
他登基之
后封的第一位一等侯,居然背叛了他加入了阴司,还现在当着他的面说要杀他。
小皇帝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为什么?”
“你为何要如此,朕自问没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背叛朕?”
听此秦广王大笑道:“你确实没亏待过我。”
“但你爹呢?”
“先帝?”小皇帝微愣有些不解。
然后只见秦广王说道:“陛下可还记得开阳十二年,诸国伐燕,大将军蒋胜因护驾不力而被先帝处死?”
“蒋胜?”听到这个名字小皇帝面色骤变:“你是大将军蒋胜之子蒋子文?”
秦广王笑道:“陛下想起来了?”
“蒋胜护驾不力,难道不该处死?”小皇帝有些不服道。
听此秦广王当即怒骂道:“放屁!”
“什么护驾不力,你当时在宫中真以为听那些文人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小皇帝面色难看。
秦广王继续道:“当初我爹奉命出兵伐燕,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先帝却忌惮我爹功高震主,所以到了最后时刻他以为一切都稳操胜券,所以想着御驾亲征,先帝想要夺权,我爹知道,先帝想让我爹死,他也知道。”
“但他就是愚忠,他伴驾左右,大军遇上了苏穆,当时我就在军中我看的真切。”
“我爹曾劝告过先帝,苏穆此人用兵天马行空,尤其燕骑善凿营冲阵,所以绝不能以身犯险亲临前线。”
“可先帝偏是不听,当时若不是我爹亲自带人以命相抗,估计当时苏穆那一枪就不是戳在我爹肩上了。”
“最后诸国伐燕败了,先帝回京大病一场,我爹也因护驾不力而锒铛入狱被处死。
”
“在府中若非家仆以他孩儿顶替我,估计当时我就被处死了。”
“如此杀父之仇,你说我该不该报?”
听完秦广王的话,小皇帝愤怒的心终于死了。
他凄凉一笑:“所以你从军立功包括拥护朕上位,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话音落下,他本以为秦广王会点头称是。
可谁知秦广王却摇头道:“你想多了。”
“其实最开始我也觉得你或许跟你爹不一样,未来说不定会是个好皇帝。”
听到这番话的前半段,小皇帝本来还内心微喜,可当他再听到后半段,顿时感觉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可后来我发现,我还是太天真。”秦广王冷笑道:“你不愧是齐仁的种。”
“你跟你爹薄情寡淡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
“为了证明自己,谁都不顾,谁都不想,看似为了天下百姓,实则全为了手中的那点权利。”
闻言小皇帝彻底绷不住了,他表情狰狞道:“难道世家不该死?那些维护世家之人不该杀?”
秦广王摇了摇头道:“世家自然该死,那些维护世家之人自然也该杀。”
“但你错就错在,不该一味的蛮横为了彰显自己的帝王威势而不顾天下百姓死活也不顾大齐国情如何。”
“你还记得户部侍郎李春良?”
“他就因为劝谏你一句,‘世家之毒非是朝夕,世家之害应从长计议’就被处死。”
“你可知道死之前,他甚至留了一封信给我,告诉我说其实你是个好皇帝,只是太年轻所以有些太着急,他希望我能回京好好辅佐你,只待你屁股底下的位子再稳固一些,便可让
我效仿大燕出兵铲除世家赢得生前身后名。”
说到这里,秦广王眼中含泪大笑道:“可惜他聪明一辈子,临死却看错了人,可怜我这好友他的孩儿还未出生,他就身死,死后身怀六甲的妻子还因受他牵连被你处死。”
“你说,你到底该不该死!”
“胡说,你胡说!”小皇帝面露癫狂道:“厉炤,你压根就不是蒋子文,蒋子文早就被先帝处死了,你只是个叛国的小人,而李春良他也该死,朕明明那么看中他,百般多次的容忍他,可他就是不知分寸,一再的挑衅皇权挑战朕权威,不杀他何以彰显朕的威势。”
“朕没有错,朕是皇帝,朕没有错。”
“文君,杀了他,杀了他们!”
听到小皇帝的催促,感受到对方情绪的不稳定,邹文君眉头紧皱。
很显然现在小皇帝的表现有些颠覆他以往的认知。
秦广王此时也懒得继续跟小皇帝废话。
他看向卞城王问道:“有办法杀了他们?”
卞城王说道:“暂时没有,而且此处阵眼不破,这阴阳真气迟早得把我们磨死。”
“有办法靠近他?”楚江王问道。
都市王说道:“破掉阵眼就可以靠近。”
楚江王:……
感受到这股无形之力正是邹文君头顶的阴阳鱼散发而出,秦广王眼神凝重。
刚才在紫微宫他跟百里知秋交手的时候,就仔细感受过。
他们脚下大殿的金砖早就别刻画上了阵法的纹路。
这些阵法纹路就跟人体经脉一样,而那阵眼也就是邹文君头顶盘旋的阴阳鱼就像丹田也如心脏。
一旦开始运转,这些大阵纹路就能
通过不断吸收地脉之气汇聚到阴阳鱼之上。
而阴阳鱼则又反哺给脚下的金砖。
至此整个大殿之中都充斥着阴阳真气,生生不息。
所以自打他们踏入大阵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唯有打破阵法才能出去。
不然生死全在对方的一念间。
想到这里,秦广王一边抵御周身袭来的阴阳真气,一边将自身真气注入到脚下。
轰隆。
下一秒地面一阵轰隆作响,却未曾被撼动半分。
他目露诧异。
这时都市王开口道:“没用的,我们试过了,此处有些特殊阵眼在他们脚下,只要阵眼不破,这些金砖就一直同气连枝,你所有的力道皆被整片土地所分担。”
闻言秦广王看向邹文君和小皇帝所在之地。
然而就在此时邹文君头顶的阴阳鱼突然变得若隐若现。
众人只感觉自己身上压力骤减,而那股诡异的阴阳真气也在慢慢萎缩。
邹文君面色骤变。
“怎么回事?”秦广王问道。
见此卞城王和都市王也一阵不解。
唯有楚江王和平等王相视一眼。
“看来轮转王找到了另一个阵眼所在。”
平等王的话音落下,卞城王和都市王还有秦广王皆是眼神一愣。
邹文君则忍不住脱口而出:“不可能,这阵眼所在之地,你们怎么可能知道……”
然而不等他话说完,大殿中却又想起一道声音。
“他们自然不知道,可我知道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声音传来方向。
发现大殿中不知何时居然多了一道身影。
而此人面白无须还穿着大齐宫廷的太监官服。
来人正是阴司轮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