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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刚才那父子俩一搅和,我的心情变得很不错,跑起腿来也更殷勤了,看着叶祈文更是觉得他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大而伟岸,以致于当我一手拿着一杯果汁回来,就不疑有他地跟着叶祈文走进一个长得有点奇怪的入口,不过我并没有在意,因为跟着叶大少总是不会错的。

    可是当周围的光线越来越微弱,音效越来越飘渺,气氛越来越诡异的时候,我才欲哭无泪地明白,连上帝也是会偶尔犯犯迷糊的,更何况本就阴险又腹黑的叶祈文呢?我果然是让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他很可靠!

    于是我义正言辞地指责他:“你干嘛要把我骗进鬼屋里来?!”

    相比我的激动,他倒是很平静,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问:“我有说让你进来么?”

    我摇头,他又问:“我有说让你一定要跟着我么?”

    我再摇头,他再问:“我有说‘这是某某游乐区’或者‘这里很有趣’诸如此类具有误导性质的话么?”

    我还是摇头,接着他笑了,说:“这就对了,我什么都没说,怎么能叫‘骗’呢?是你提议来这里玩的,我当时已经劝过你,可你既然坚持了,我也就陪你过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与其抱怨,不如放宽心好好玩玩,你说对不对?”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他肯放□段陪我来这么幼稚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要是再吹毛求疵无理取闹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这么一想,我觉得叶祈文的形象突然间高大了起来,可即使如此我也说不出“其实我真的很害怕”这种很怂的话来,所以我折中了一下,委婉地表达了我的愿望:“你说的很对,我的确应该试着感受并且接受这里的气氛。可是这里的光线有些暗,我看不清路容易摔跤,所以待会你可不可以不要松开我的手?”

    我相信以叶大少的智商应该已经明白了我话里的含义,所以他用一种很“勉为其难”的口吻说:“可以。”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我松了口气,对他眼底的调笑视而不见,打击敌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无视他对你的一切挑衅,我觉得很有道理,因此我要将这一信条贯彻到底!

    可让我失望的是叶大少好像丝毫没有被我打击到的样子,反而一脸惬意而轻松地牵着我的手往鬼屋的深处走去。

    看着周围闪烁着的诡异灯光,我有些发颤,握着叶祈文的手一寸寸的收紧,我觉得他应该都能感觉到我手心冒出的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我跟着他的步伐往前挪,可是突然间,靠近我这边的墙上发出了“咔嗒”一声,我心头突突一跳,竖起了耳朵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接着一个骷髅从发出声音的那处蹿了出来,弹了两下滚到我的脚边,紧接着喷出了一股潮湿的雾气,后来我想那应该就是干冰之类的了。

    可是此时此刻我都已经被吓傻了,哪里有那个功夫去分析这液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想当然既傻逼又坚定地认为那就是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一边疯狂地跺着脚,一边死命地抓着叶祈文的胳膊往他身上靠,眼泪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嘤嘤嘤……这个鬼地方真是太恐怖!太变态了!

    “好了,别哭了傻瓜,那都是假的。”大概我现在的模样实在太蠢太狼狈了,叶祈文看不过眼于是搂着我的腰给我顺了顺后背,很有耐心地安慰我。

    “那个东西它它会喷喷血的!就就在我我的脚边!”我觉得我真被吓疯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妈的,要是我真被吓结巴了我死也要找辆吊车把这里铲平了!

    “那不是血,不幸你摸摸看?”

    “不要!!!”我哀嚎,这个混蛋有没有良心啊?我都吓成这样了他还叫我摸摸!

    “我不去了!不要去了啊!一点也不好玩!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揪着他的胳膊死命地摇,我就不信都穷摇成这样了还不能把他摇回去。

    黑暗中我依稀能辨出叶祈文的表情有些无奈,好像还有些什么别的情绪我也看不太清楚,总之最后他妥协了,甚至看我两腿发软迈不动步的样子,很好心地将我背了出去,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用抱的,他居然说嫌太丢人!我还是不懂抱我哪里丢人了。

    我想我大概是为数不多的,被吓到原路返回甚至连路都走不了的游客了,所以当我终于奄奄一息地趴在叶祈文宽厚的背上重见曙光的时候,我真的感动地飙泪了,差点激动地大唱“感恩的心”了。

    我这副大喜大悲的模样吸引了很多准备进鬼屋的游客们围观的视线,甚至有小朋友看到我这样一个模板,吓得抓着他老爸老妈的手想要狂奔离开,好在在他爸爸妈妈的循循善诱并且万般保证之下,终于点头消停了。

    我是不是有点造孽呀?

    坐在某快餐店里,我一边咬着吸管一边问我对面的男人,说实话我很佩服他的定力,在那样恶劣的情况下他居然没有狠心丢下我让我自生自灭,反而对我不离不弃的,这多少让我有点感动。

    可惜叶大少并不能体会到我此刻这种跟他“患难与共”之后的心情,不然他也不会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一如既往地用很平静的语调说出“你不是造孽,是作孽”这样很恶劣很让人心碎的话来。

    只是这两者有区别吗?

    为此我还特地请教了百度大叔,他也没有给我一个很确切的答案,不过后者听起来好像更“贱”一点。

    鉴于这次的教训太惨痛了,回去的时候我坚定不移铿锵有力地表示,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踏入这片八字与我相冲阴气又重的土地了,对此叶大少并没有表态,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走了。

    这一眼太诡谲了,以至于让我生出“他又给我下了什么套而我却不知道”这样的绮念来,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干什么蠢事,这才放下心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