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族长直接忽略兔兽的讶异与惊恐,越过他径直朝魔域王走去,身后的一众紧紧跟随。
他带着兔兽们在魔域王跟前弯身歉礼,“魔域王恕罪啊!”
恕罪?
安澄澄疑惑扬眉,她抬头看向魑炎,想从他那里得到解释。
可某兽神情冷冽,不露丝毫端倪,连一个眼神都未给她。
她撇了撇嘴,只好又将注意力落在兔族长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想来,定是我族兽人莽撞无礼,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族这些小喽啰一般见识。”
兔族长说着嘿嘿尬笑了两声,又继续谄媚道,“为了表达歉意,我已经让他们准备了我族最好的酒食,还望魔域王您赏个脸面,给我们一次将功赎过的机会!”
安澄澄越听越迷糊,究竟发生了何事?什么冲撞?什么赎过?
她虽困惑,却不忘悄声回首提醒银落趁机离开。
银落倒不是畏惧魑炎,只是不想安澄澄夹在中间为难,更不想参与魔域王惹出的烂事,他凉眸微垂,化兽离开。
“兔族长,究竟发生了何事?”
安澄澄选择问兔族长,因为身旁的兽,又拽又冷。
兔族长闻言神情微顿,看向安澄澄的眼神颇有些复杂,眉眼里更是流露出丝缕歉意。
他犹豫着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生怕说错话惹的魔域王不高兴。
然而这时身后却响起了某兔兽愤懑的声音。
“魔域王杀了我族两个兔兽!就在刚才,他们尸体还是热的呢!”是那个意图带走大白的兔兽。
什么?!
信息来的劲爆,安澄澄惊骇又难以置信。
她抓住魑炎胳膊用力扯了扯,没有出声质问,只朝他瞪着一双美眸,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兔兽的大胆发言惹的众兽心惊胆跳,除了他自己怒瞪着魔域王,其余兔兽皆是瑟缩着身子,别说正视魔域王,就是连他一片衣角都不敢看。
也是奇怪,刚才还不敢冒犯,要拽着大白离开呢,这会儿就像个正义使者,不畏强权恶势力。
也许是愤怒达到了极点吧。
魑炎幽幽掀开眼眸,难得的赐予兔兽一记眼神,他未出手制裁兔兽,而是冷声提醒他。
“他们该死,你应该知道为何。”
兔兽闻此眼神恍惚了几下,他不经意的瞥了瞥安澄澄,颇有几分心虚,支支吾吾底气不足,“就…就就算他们口出污言,惩惩罚了就是,没必要杀死他们啊!”
魑炎凛冽的面上勾起一抹冷笑,周遭伴随着一阵凉风呼啸而过,激的众兽又是一阵抖颤,身子缩的更紧了。
若不是安澄澄捏着他的手臂,他怎会与兔兽多言,怕是早就将他扇飞。
“宵小之辈,也敢议论本座的王后,能给他们留个全尸,已是仁慈。”
为了不让安澄澄心烦,他用“议论”二字概括了那两个兔兽的污言秽语。
可安澄澄小脑袋瓜子忽然转的很快,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一响起,众兽竟感觉呼吸顺畅了稍许,总觉得只要有她在场,魔域王就不会滥杀无辜。
安澄澄目光越过兔族长一众看向大白身旁的兔兽,“有兔兽在背后议论我,而且言语冒犯,又恰巧被魑炎听了去,魑炎一怒之下杀死了他们!”
“而你,”她顿了顿,继续猜测,“你也在场,不过你和他们不一样,没有议论我,反而……反而帮我说话,甚至指责他们,所以魑炎才放过了你,对吗?”
可能是以前电视剧看多了,她基本都猜对了。
安澄澄的话让兔兽彻底红了脸,他都不敢看安澄澄,总觉得看她一眼也是冒犯。
那两个同族确实过分,对安澄澄的美貌、皮肤、身材,甚至是……全都幻想了一遍,他当时听着都生气,何况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域王。
“对吗?”安澄澄其实不太确定,非得要兔兽回答。
可兔兽已彻底陷入羞愧之中,埋着头不敢看她,嗓子眼也是堵住了,羞的说不出话。
“好了。”
魑炎长臂一抬将安澄澄按进怀里,他黑眸射向兔族长,“有闲工夫准备酒食,不如多整顿族内风气。”
“……是是是!您说的是,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他们!”兔族长弓着身子,点头哈腰。
“那,那您要不要赏脸……”
兔族长话未说完,果林上空忽地响起巨翅扇动的声音,他们抬头望去,就见几只巨大的鹰兽正朝地面降落。
其中那只白金相间的鹰兽惹人注目,他落地化为青衣金发兽人,朝魑炎恭敬行礼,“王。”
“青岩?” 安澄澄从魑炎怀里探出脑袋。
青岩朝安澄澄颔首,“见过王后。”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去找土土了。”
“王后放心,有白狐族布劳保护,他暂时安全,属下已经派人联系白狐族族长,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
对哦,银落也是这么说的。安澄澄若有所思的点头,“噢,那就好。”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青岩没敢多看安澄澄,他朝魑炎恭敬道,“王,这里有属下处理,您和王后可以离开了。”
“你是在命令本座么。”凉风吹过,魑炎眉目冷冽。
青岩心头一紧,心道,不是王自己让他来处理的吗?
“属下不敢。”
魑炎冷冷扫了他一眼,拉着安澄澄就准备离开。
“等等,”兔族长叫住他,挤出一脸笑,“……这这酒食都准备好了,您要不吃点再离开?”
仔细看会发现,兔族长边说着话,双腿边打着颤。
“轰!”
一股风力忽地击向兔族长,瘦削的他像个皮球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连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他口中残血,捂着胸口艰难呼吸。
“阿爹!”
“族长!”兔兽们纷纷围上前。
安澄澄没来得及阻止,又气又急,她扬起拳头猛垂向魑炎胸口,“你干什么?!不吃就不吃嘛,动什么手啊!”
魑炎垂眸盯着安澄澄,唇线紧抿,硬是不做解释。
他无视安澄澄的不满与反抗,抱起她飞上黑鹰背脊。
耳边风声呼过,安澄澄挣扎了两下就作罢了,只能看着地面的兽人逐渐变小,然后被绿林淹没,最后绿林又被云层覆盖。
安澄澄瘫软的趴在魑炎肩头,她感到身心无力。
要让魑炎变得和善宽仁,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也许性格是天生注定的。
“你真以为他会那么好心?”
温热的呼吸打在额际,安澄澄微微仰头对上魑炎稍显柔和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