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澈笑而不解释,还好他早有准备。
“现在,该我咯。”
轻柔蛊惑的声音落下,雪澈周身萦绕起一层青紫光晕。
黑袍兽人正疑惑,目光上移触及到雪澈那双波光涟涟的桃花清眸时,顿觉脑门一紧,运转的武力蓦地卡住。
周围事物逐渐模糊,只有雪澈的身影格外清晰。
他意识到不对,奋力遏制,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四肢渐渐无力瘫软。
糟糕,是魅惑之术!
待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雪澈唇角划过一抹冷笑,紫色的瞳孔里似有妖花绽放,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黑袍兽人走近。
黑袍兽人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比划着什么,不待看清就昏死了过去。
雪澈垂眸睥了眼脚下黑袍兽人,心道,搞得这么神秘,所以你到底是谁呢?
这样想着,他半蹲下伸出手,两指钳住黑色帽檐向外拨开,一张白净的脸就露了出来。
“白色的头发……”雪澈低声轻念。
虽然他的气息被药物掩盖,但此刻凑近了感知,倒也不难嗅到一丝微弱的狮兽气息。
雪澈挑眉,两指搭在黑袍兽人眼上,掀开他的眼皮,果然,蓝色瞳孔……
“呵,有点意思,”
雪澈目光一转落在暮一身上,看着他那双震惊的蓝色瞳孔,一时觉得甚有趣味,“奚落你的,是你同族,难过么?”
暮一伤势太重,并不能发声,所有情绪只能在眼睛里表达。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藏头藏尾的恶兽居然是……杉木。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翌日清晨,兔族热闹。
兔族内部草地上,堆放着几箱装满各色晶石的箱子,兔兽们陆陆续续的围了上来,纷纷露出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兔族族长听到消息风风火火的跑来,“怎么回事?”
“族长,是刚刚几个黑鹰丢下的几箱晶石,说是赔偿。”
看着一箱箱亮闪闪的晶石,兔族长太阳穴直突突,魔域城出手真是豪迈啊,这么几箱晶石得捕猎多少凶兽?
他兔族向来武力低微,哪里敢去招惹凶兽,只求着凶兽不要来兔族侵犯。
兔族要获取晶石只能通过粮食水果和其他族群兑换,但粮食有限,自己族内也要吃,故而能兑换的晶石少之又少。
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晶石,一时纷纷花了眼。
“族长,我们要收下吗?”兔兽小声询问。
兔族长摸了摸下巴,“抬去库房锁着吧。”
他敢不收吗?
“阿爹,阿爹!”
惊喜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只白色大兔子从东侧蘑菇屋处跑了过来。
由于跑的太快一时没刹住脚,撞在了愣住的兔族长身上,一人一兔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阿爹,我不是故意的!”白兔子慌张爬起来,想要去扶兔族长又不敢上前。
兔族长被其他兔兽扶起来,他理了理兽皮群,眉头蹙了下又展平。
“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白兔后腿弯曲坐在地上,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握在胸前搓着,看起来乖巧可爱。
“……应该是昨晚,我刚才醒来发现自己在杂物房里。”
兔族长沉默了一会儿,明白是魔兽将她送回来的,他没有过问大白发生了什么,“没事了就好,去自己屋里休息吧。”
大白眼里滑过失望,“哦…好。”
北侧新建蘑菇屋内,安澄澄懒懒地趴在魑炎身上,双眼惺忪朦胧,似是还未从睡梦中清醒。
魑炎大掌盖住她脑勺揉着软发,他眸里清明,早就醒了过来,只等着安澄澄自然苏醒。
“嗯……什么时候了?”她懒声问。
“还早。”
“呃……”她用手指撑开自己的眼皮,眼珠子转了转,“……太阳都出来了。”
“无妨,想睡的话可以再睡会儿。”魑炎声色宠溺,揉捏她头发的动作不停,脑袋微转唇就抵着她的额头,还能嗅到她发丝的香味。
“不……不睡了。”
安澄澄手掌撑着魑炎胸口坐起身来,迷蒙的眼神四周看了一圈,“那只大白兔送来了吗?”
“嗯,昨晚送来的。”
“哦,那晶石……”
“给了几箱。”
几箱?倒是阔绰。
“魑炎。”安澄澄已经清醒,她突然正色起来,跨坐在魑炎腰上,双臂环抱。
“嗯?”他将手枕在脑后,一双黑眸柔情潋滟的看着她。
安澄澄敛容道,“昨日那头黑狼和当年阿喜的死有直接关系,可参与人员并不只有他,左使已经死了,但肯定还有其他魔兽存活,你得派人一个个揪出来。”
魑炎勾唇一笑,“好。”
她继续说,“还有那个狮兽,必须查出来是谁。”
“好。”
“你再派魔兽去象族问问当年之事,当然,若是东柯他们不愿提起,我们也不能强问。”
“好。”
“而现在,我们要找到土土,确保他的安全。”土土应该也知道当年之事,到时候可以问问他。
“好。”
“哦,还有,你不是早就派人搜寻黑袍兽人了吗,有着落了吗?我记得你上次说心中有猜测来着,所以你觉得黑袍兽人是谁?”
魑炎俊眉微挑,声音慵懒夹酸,“澄澄说了这么多,尽是替别人操心,是不是对本座少了些关怀。”
安澄澄抿了抿嘴,思量一瞬,“行,那我问你,当年是你主张攻打东陆的吗?”
魑炎笑魇渐收,薄唇微张,声音纯醉平淡,“本座说是,你会生气吗?”
“所以真的是你?!”安澄澄眉头打结,低吼了出来。
完了完了,其实她昨日就猜测着,南陆如此憎恨东陆可能就是因为阿喜的死,南陆以为是东陆人杀害了阿喜,却不知起源是因为魔兽。
那个狮兽,会不会就是背锅侠啊!?
“你生气了?”他眸色渐暗。
“我不是气!”安澄澄胸口发闷,一口气上不来只能叹息,“生气有什么用,我们既然已做了这等恶事,如今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我们?”魑炎黯淡的眸瞳亮了起来,声音却还是闷着,“是本座所为,与澄澄无关。”
“无关?”安澄澄一听炸毛,“怎么会无关?你是我的雄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生气了!”
呼……还好她反应了过来,魑炎这模样明显是在钓她的态度,她要是敢撇清关系,再怪他当年太残暴的话,那么等待她的一定是狠狠地“惩罚”。
她突然明白天神将她弄来这里的目的了,不仅仅是要避免魑炎对他族的杀戮,还要从根源上度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