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二年,那年朱高炽三岁,朱允炆八岁。
这一年距离朱允炆的嫡母孝康皇后去世刚刚一年,他的母亲吕氏还只是太子朱标的侧妃良娣,他的嫡兄朱雄英也还没有夭折,太子妃位未定朱允炆当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东宫庶子。
为了夺取太子妃之位,他的母亲吕氏每日都带着朱允炆前往坤宁宫给马皇后请安,以期能够得到马皇后的欢心,从而成功上位,朱高炽和朱允炆的友谊就结识在那个时候。
一日朱允炆与母亲到坤宁宫请安时,正好碰上了同样带着儿子进宫请安的燕王妃徐冉英,朱高炽那时候就真的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浑身上下都是肉呼呼的,性格也是那种二萌二萌的,天生就喜欢笑见谁都咧嘴,马皇后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老四朱棣,本身就对朱棣的嫡长子爱屋及乌,加上朱高炽讨喜的性格和长相,更是喜欢的不行。
朱允炆羡慕那样受人瞩目喜爱的小朱高炽,同样也没来由的讨厌这个大家都喜欢的弟弟,在马皇后吩咐自己带弟弟玩的时候,朱允炆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生活在深宫里的孩子哪有不早熟的,母亲日日的提点嘱咐这时起了作用,朱允炆笑着牵了朱高炽的手,拍着胸脯承诺会照顾好弟弟,在大人们的起哄欢笑中朱允炆拉着朱高炽的手出了正殿。
朱允炆做的很好,起码在有宫人陪伴的时候他总是耐心的哄朱高炽玩,刚刚懂事的朱高炽根本就看不出来朱允炆笑容里的敷衍与不耐烦,作为独子的他为有个哥哥能陪自己玩而感到高兴。
从那以后朱允炆的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朱高炽隔三差五的就闹着要找允炆锅锅玩,宠儿子的徐冉英最见不得粉嫩的小儿子泪眼汪汪的跟自己说:“炽儿要锅锅。”每当这时候徐冉英要不就带着儿子进宫请安然后让他去找朱允炆,要不就是直接把他打包送进武英殿,偶尔朱高炽玩高兴了不肯回家还会留宿在武英殿。
徐冉英为儿子如此喜欢粘着朱允炆而感到头疼,但她也奈何不了朱高炽一心想哥哥的执着。
当时还不是太子妃的吕氏对儿子能够得燕王嫡子的喜爱而感到高兴,她嘱咐儿子一定要好好带朱高炽玩,而她与燕王妃的交好让朱标在这一点上对她很满意。
于是朱允炆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被小尾巴黏上的日子,朱高炽有多喜欢朱允炆,朱允炆就有多讨厌朱高炽。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带着朱高炽这个问题宝宝玩,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朱允炆就喜欢掐着朱高炽肉呼呼的脸蛋叫他小笨蛋,每次都把朱高炽掐的泪眼汪汪的才肯罢手,然后威胁朱高炽如果敢告诉别人他就再也不跟他玩了。
二萌的朱高炽根本就没有告状的概念,他只把朱允炆的行为当做是游戏,无论朱允炆在人后怎么欺负他他都不生气,依然会乐呵呵的拽着朱允炆的衣角甜甜的喊他允炆锅锅。
洪武十三年朱棣就藩北平,离京的那天因为知道朱允炆与朱高炽小哥俩的感情好,马皇后特许了朱允炆前去送行,朱高炽那天哭的惊天动地的,死死抓着朱允炆的衣角死活不肯走,把朱棣气的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皇城附近的百姓都被朱高炽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震到了,朱高炽的行为不仅让朱棣感到没面子,同样让已经九岁自诩是个小男子汉了的朱允炆感到难堪,早知道就不来送他了朱允炆当时懊恼的想。
最后无奈朱允炆只好像个大人一样,把朱高炽揽过来拍拍他的脸哄了好半天,为了让他高兴朱允炆还把自己颈间佩戴的双鱼玉坠挂到了朱高炽的脖子上,并且对他承诺过几天就去北平看他,然后又半威胁的跟他说在哭就不带他玩了,朱高炽这才放开了朱允炆的衣角,泪眼汪汪的上了马车。
朱高炽走后的头几天朱允炆着实松了一口气,烦人的小尾巴终于走了,自己这下再也不用哄着他玩了。
日子照旧一天一天的过,朱允炆却渐渐开始烦躁起来,他总觉得安静的书房里少了些什么。
“允炆锅锅,你教炽儿写字吧!”
“允炆锅锅,炽儿想要一只能飞高高的纸鸢。”
“允炆锅锅,今晚炽儿不想回去了。”
“允炆锅锅,炽儿不是小笨蛋,母妃说炽儿可聪明了。”
“允炆锅锅,你别写了跟炽儿一块玩儿吧!”
“允炆锅锅你跟炽儿一块走吧!炽儿要允炆锅锅,母妃炽儿要允炆锅锅。”
冰冷的被窝里再没有了能给他取暖好抱的小火炉,恼人的小尾巴不见了再也不会拽着他的衣角甜甜的喊他允炆锅锅了,总是围着自己叽叽喳喳的小笨蛋去北平了,再也没有软软的小脸蛋给自己掐了。
朱允炆一下陷入了茫然的状态,他怎么会那么想那个小笨蛋?自己不是很讨厌他吗?
一定是自己被他磨出了阴影,要不去看看朱允熥?兴致勃勃赶去的朱允炆即兴而去败兴而归,那家伙长的一点都不可爱,瘦小的跟小鸡崽一样,看见自己就怯怯的往大哥怀里钻,好像自己会吃了他一样。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小鸡崽长什么样的,那都要归功于已经去了北平的小笨蛋。
这么一比较朱允炆觉得,果然还是那小笨蛋更顺眼一点,但这也让朱允炆更加的烦躁懊悔了,因为那个小笨蛋不会回来了,朱允炆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对那个小笨蛋再好一点,好让他记住自己,下一次见面他还会不会喜欢自己了呢?这个问题困扰了朱允炆很长时间。
事实证明长情的朱高炽没有忘掉朱允炆,洪武十五年马皇后驾薨,各路藩王应诏进京奔丧,时隔两年朱允炆再次见到了朱高炽。
漫长的丧礼过后,朱允炆如愿见到了已经长高长大了的朱高炽,而朱高炽依旧喜欢粘着朱允炆,这一年朱高炽六岁,朱允炆十一岁。
不同的是如今朱允炆已经成了太子朱标的嫡子当朝的皇长孙,年初的时候他的母亲被正式册封为了太子妃,同年六月他的大哥朱雄英夭折,朱允炆成了当之无愧的长孙。
喜欢粘人的小尾巴依旧乖巧听话,已经张开许多的朱高炽秀气的像个漂亮的小姑娘,这让已经懂得男女有别的朱允炆别扭异常。一起去嘘嘘的时候,朱允炆还特意瞄了瞄朱高炽的小**,随后他拍了拍胸脯想,幸亏是个男娃娃要不自己都不敢带他玩了。
已经成为皇长孙的朱允炆随着身份的水涨船高,课业也逐渐多了起来,他又是一个要强的性子,在读书方面朱允炆异常的刻苦,他每天能抽出来的时间少之又少,陪不了朱高炽多一会,
朱允炆常常想,这要是个表妹就好了,自己长大了就娶她做媳妇儿,就对她一个人好,可惜了偏偏是个弟弟。
这一次进京足足待了将近三个月,十一月末藩王们才得以返回藩地。
再次分别的时候,朱高炽依旧拉着朱允炆不撒手,这回倒是没哭的惊天动地,但是朱高炽那泪眼汪汪满脸不舍的样子却一直烙在了朱允炆的心上。
对于死抓着朱允炆就是不肯放手的朱高炽,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宫里谁不知道皇长孙与燕王长子感情好?朱标就曾笑着跟朱棣开玩笑说:“你这宝贝儿子干脆给我当儿子算了,都快长到武英殿了。”
十二岁朱允炆第一次梦遗的对象,诡异的是一个和朱高炽长相十分相似的女孩子,对于情爱那会的朱允炆还不太懂,但是还是能感觉到这是不对的。这份懵懂的感情很快被朱允炆压下去了,直到洪武二十四年朱高炽再次进京,当初的那份感情奇异的被唤醒,可是那个小笨蛋却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生疏的对话陌生防备的眼神,都让朱允炆无所适从,朱允炆试探性的提起他们小时候的事,可朱高炽的反应却好像都不记得了一样。
虽然心有不甘,但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朱允炆有所行动,父亲的丧礼和叔叔们觊觎储位的眼神,都让朱允炆疲于应对。
朱允炆相信他总会有让朱高炽记起来的那天,但在那之前他还是要先保住地位要紧,等到这天下尽在他手的时候,朱高炽想跑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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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殿内,朱允炆看着床上因饮酒而脸色潮红的朱高炽,眼里的神色起伏不定,原本明亮的桃花眼内黯沉涌动,修长白皙的指尖划过朱高炽的眉眼,然后又掐了掐朱高炽的脸颊,已经是成年男子的朱高炽,脸颊自然是没有小时候的手感好,朱允炆也不在意他只为填补心中这么多年的空缺。
酒后的燥热让朱高炽扯了两下勃颈处的衣领,浑然不知漂亮的锁骨已经露出的朱高炽,依旧在究竟带来的强大后作用下昏然甜睡,朱允炆的指尖沿着朱高炽尖翘的下巴滑到那好似蝴蝶一般展翅欲飞的锁骨上,朱允炆轻轻勾起露在外面异常熟悉的颈绳,一块漂亮的双鱼吊坠跃然于眼前,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勾起,朱允炆俯身削薄红润的嘴唇轻轻的在双鱼吊坠上印下一吻后,又把它塞回了朱高炽的衣服里。
看来炽儿也并不是全然不记得自己了!瞧,这玉坠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