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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你们是招认还是让本王斩立决?

    郝平垂首的身体不自然地绷紧。

    但也只这么一瞬,他抬起头,依旧用着恭敬的语气回道,“谢王妃娘娘,小的也很是挂念谢大人,但刺史府需要人打理,请王妃娘娘容小的回去将府上事务交代一番。”

    柳轻絮脸上的笑收了几分,比先前严肃了许多,“有关刺史府的公务,王爷已经全权接手,其他事再重要也不及谢大人安危重要,你们且放心留下照顾谢大人,若有其他交代,可告诉景管事,他会派人去跑腿的,不需你们来回奔波。”

    “……是。”郝平低下头应道。

    “景胜,你带他们下去吧。”柳轻絮没再多话,朝景胜递了个眼色。

    “是。”景胜客气的上前引道,“谢夫人,郝大人,这边请。“

    卢氏僵硬缓慢的从地上起身,期间不断的朝郝平偷瞄。

    但郝平低垂着头,除了先前有两次不易察觉的惊愕反应外,一直都从容恭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待他们随景胜离开后,柳轻絮招了名侍卫进来,沉声道,“将卢氏和郝平前来一事速去禀报王爷!”

    “是!”侍卫领命后快速离去。

    “王妃。”江九和月香从外面进来。

    “你们来得正好。”

    “王妃,出何事了?”月香见她面染怒火,关心问道。

    “确实有事发生,你们现在去谢宏韦那里,务必将他们三人看紧。若他们不老实,你们看着办。”

    江九和月香交换了一下眼神,虽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但还是同声应道,“是!”

    等他们一走,柳轻絮也跟了去,不过是悄悄跟去。

    毕竟她在场,卢氏和郝平收着爪子相对老实,她手上无证据,也暂时奈何不了他们。

    ……

    谢宏韦刚用过午膳,正躺在床上午休。

    看到卢氏和郝平出现,他原本已经有些气色的脸唰地失血,就像沾到了什么晦气一样,整张脸都充满了晦暗之色,甚至怒气脱口而出,“你们来做何?”

    景胜嘴角狠狠一扯。

    卢氏看了景胜一眼,然后到床边,对着谢宏韦留下了激动的眼泪,“老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妾身有多担心您,妾身恨不得替您受此劫难,老爷……”

    郝平也上前,向谢宏韦行礼道,“大人没事了,属下也替大人高兴。”

    谢宏韦脸上的晦色不减,只语气弱了几分,“你们不在府中待着,跑这里来做何?王

    爷和王妃为衡安城操碎了心,你们来此叨扰,若打搅到了王爷和王妃,可担得起罪责?”

    卢氏和郝平都抿紧了唇。

    景胜在旁说道,“谢大人,王妃体恤谢夫人和郝大人对您的挂心和想念,遂格外开恩让谢夫人和郝大人留在此处照料您。”

    闻言,谢宏韦双目睁大,脸色更如刷了锅底灰似的。

    “胡闹!我在这里好好的,王爷和王妃对我百般照顾,你们冒然前来,岂不是在质疑王爷和王妃?太不像话了!走,都给我离开,别在这里碍王爷和王妃的眼!”

    “老爷……”卢氏张着嘴,但眼角余光瞥着景胜,又欲言又止。

    “谢大人,您多虑了。我们王爷和王妃宽厚仁德,一心盼着您尽早病愈。今日谢夫人和郝大人前来探望您,王妃让他们留下来,一来免去了你们夫妻分离之苦,二来由他们照顾您,也有利您早日康健。”景胜又道。

    “那真是多谢王爷和王妃了。”谢宏韦拱手,感恩戴德地道,“王爷和王妃的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来生定当牛做马报答王爷和王妃。”

    若不是他脸色黯沉,他这番感恩戴德的话还是挺让人欣慰的。

    景胜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又说道,“谢大人,您许久未见谢夫人和郝大人,想必有许多话要同他们说,小的就在门外候着,有何吩咐谢大人只管唤小的。”

    谢宏韦挤出笑冲他点了点头。

    景胜走出房门门槛,真的是贴心无比地候在门槛外。

    然而,屋子里三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为别的,因为他木桩子一样立在门槛外,那房门大开着,他们根本不敢、也不好意思去关门!

    按理说,屋子里三人许久未见,加上谢宏伟又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眼下团聚,再怎么也该是一番喜极而泣的感人场面。

    可诡异的是,屋子里却异常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许是自己都受不了那别扭的气氛,郝平最先开口,“大人,您身子如何了?还有大碍吗?王爷他们可说过您还需多久能病愈?您不在的日子里,都是王爷替您处理公务,今日王爷还带着西宁王去了衙门刑房,他那般屈尊降贵亲力亲为真的叫属下感动。大人,您可要好生将养身子,早些病愈才行啊!”

    在他关怀声中,谢宏韦神色不但没见好转,反而更是黯黑到了极点。

    “

    王……王爷去了刑房?他去刑房做何?那种地方如何能让王爷前去,你们是如何办事的?”

    “大人,王爷要去,属下也拦不住。”郝平低头回道。

    “废物!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谢宏韦大骂。

    景胜回头看了一眼,卢氏和郝平背对着房门,他无法看清他们的神色,但谢宏韦一张盛怒的脸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忍着笑,出声安慰,“谢大人不必在意,我们王爷虽然身份尊贵,可他心怀天下,不会拘于那些小事。”

    谢宏韦抬眼看向门槛外的他,气如鼓钟,“王爷体恤臣子,但臣子岂能不识体统?”随即他怒指着郝平,“你赶紧去,务必要把王爷服侍好!”

    郝平听从他的话,转身朝门外走。

    可他还没跨出门槛,便见一男一女进屋。

    夫妻俩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让他一时迈不开腿。

    “谢大人,你今日气色怎如此差?可是没有按时服药?”江九远远地看着床上的谢宏韦,一脸关心之色。

    “我……我……”看到他们夫妻出现,谢宏韦除了脸色不好看外,舌头也像打了结似的。

    但江九也没着急上前为他把脉,而是友好的同面前的郝平打招呼,“这不是郝大人吗?多日未见,今日怎想起过来了?可是刺史府出何要事了?”

    郝平拱手,笑着回道,“江神医,我今日前来是专程来探望我家大人的,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江九笑着摇头,“这有何打扰的?实不相瞒,前几日我们去毒山,不少人受了伤,我正愁伤患太多,抽不出空闲照顾谢大人,没想到你们来了,现在有你们照顾谢大人,可替我省了不少活呢!”

    郝平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僵。

    江九像是没看到,从他身侧走过去,关心地询问谢宏韦,“谢大人,您这气色是如何回事?可是病疾严重了?需要小的为你把脉瞧瞧吗?”

    所有人几乎都把目光投在谢宏韦身上。

    “啊!”突然间,月香一声惊叫。

    江九猛地转身,只见郝平站在月香身后,一只手成爪状正紧紧捏着月香脖子。

    他霎时变了脸,怒道,“放开她!”

    郝平一改先前的恭敬和顺从,面目变得凶恶,厉声威胁道,“让我离开,不然我掐死她!”

    江九紧攥拳头,白皙的脸浮出青色,从来与人为善的双眼溢满了杀意。

    景胜神色比他好不

    了多少。

    他没想到郝平竟然如此沉不住气,所以郝平出手,他是真没反应过来。

    “郝大人,你这是做何?”

    “让开!”郝平满眼凶狠的朝他瞪去。

    “不就是让你留下照顾谢大人嘛,你何至于此?”景胜假装不解,不过为了不让他伤害月香,他也往门边退了两步。

    郝平捏着月香脖子,用着蛮力将月香带出房门。

    门外,柳轻絮看得怒火狂燃。

    这些人,究竟做了多大的恶事才心虚至此?他们连证据都没摆出来,就让对方撕破了伪装!

    此情此景,她也不再躲着看戏了,现身挡在路口。

    见到她,郝平更是激动地狰狞起来,用上了吼声,“滚开!否则我立马掐死她!”

    柳轻絮微眯着眼,假装平静地问道,“郝大人,你莫名其妙地抓本王妃的人,总该给个合理的解释吧?”

    郝平狰狞道,“你逼迫我们留下,不就是已经发现了吗?没错,是我做的!我同毒王勾结多年,他给我银子,我给他提供死人,还把那些犯了案的人卖给他!而且只要是长安坊看上的人,我都会从中做手脚,让那些人的失踪不被任何人怀疑!”

    柳轻絮是真没想到,不过就是强迫人留下,居然能让他招供!

    她原本想的是,先找个由头把人留下,让她家巳爷在外面顺顺利利搜找证据,好破解一些谜团。哪知道,他们还没拿到证据,这郝平就全部交代了!

    见柳轻絮一点反应都没有,郝平更用力地掐紧月香脖子,嘶吼道,“让开!不然我就拉她陪葬!”

    月香被迫仰着头,一副完全受制于他的模样。

    “月香……”江九心疼得要死,几次都恨不得冲上去。

    好在景胜紧紧抓住他手臂,不停的给他使眼色。

    别人不知月香底细,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媳妇是怎样的人?

    何况王妃还在呢,就王妃那护短的性子,岂会让月香受这份罪?

    景胜心中刚腹诽完,就见柳轻絮抬起手对空打了个响指,扬声道,“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阻拦!”

    “是!”虚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暗中的人郝平看不到,但是院里的侍卫都纷纷退到了一旁,没一个人阻拦他。

    见状,他自然是迫不及待地离开。

    而就在他抬脚欲奔跑时,突然腹部一痛——

    “唔!”

    他狰狞的目光垂下,只见自己肚子上插着一把银针!

    这

    还不算。

    月香紧接着捏住他的手腕,也不知道捏到了他哪里,让他仰天惨叫起来,“啊——”

    下一瞬,本被他钳制住的月香忽地转到他身后,一脚踢中他膝盖窝,顿时让他重重的跪在地上!

    就在这时,江九如豹子般冲过来,一脚狠厉的补到他背上。

    郝平又猝不及防的往前一扑,在同地面碰撞时,原本插在腹部中的一把银针瞬间全没入了他体内!

    他连哼的机会都没有便断了气!

    “月香!”江九一把将人抱住。

    “咳咳!”柳轻絮忍不住干咳,“赶紧带月香下去检查检查,看月香是否有受伤!”

    “我……”月香在江九怀里红透了脸,一边推着江九一边抬头回道,“王妃……奴婢无碍!”

    江九低头看着她脖子,上面还留着郝平的指印,他也不顾月香反对,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当众将她抱离了现场。

    看着地上已经断了气的郝平,柳轻絮的脸上再次染了怒火,抬脚走向谢宏韦的屋子,抱臂看着屋内脸色惨白的夫妇。

    “谢大人、谢夫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王妃,究竟出了何事?为何会这样?郝平他到底做了什么?”谢宏韦不解的问道。

    “你问我?”柳轻絮都快被逗笑了,“谢大人,他是你的人,他做了什么你不该最清楚吗?”

    郝平招供的话没什么破绽,解释了她和巳爷心中所有的谜团。

    但是,想此事就此揭过,他们未必想得太美了些!

    “王妃,一切都是郝平做的,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求王妃明鉴,我家大人为官多年,为国尽忠、爱民如子,绝对做不出那等事的!”卢氏跪在地上磕头解释。

    “是吗?”一道冷硬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随着那高挺的身影出现,整个屋子蔓延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谢宏韦和卢氏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柳轻絮回头看向自家男人,笑着问道,“王爷怎么回来如此早?”

    她现在有些明白了,他和燕容泰今日出去,估计是做了什么让卢氏和郝平得到了风声,所以两人马不停蹄地前来想要带走谢宏韦。

    燕巳渊递了个眼色给她。

    柳轻絮往门外一看。

    好家伙!

    他们动作也太快了吧,居然押了几十个人回来!

    燕巳渊负手立于屋中,眸光锋利地直视着谢宏韦和卢氏,轻启薄唇,“你们是招认还是让本王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