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史郎端着托盘穿过飘满樱花的院子来到卧室时,皇昴流还在深深的睡着,一丝要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他饱满圆润的指尖无意识地抓着被子一角,仿佛整个人小小的蜷缩在了不大的被子中,看起来异常脆弱,也异常单薄,紧抿着的嘴唇令他不食人间烟火的俊俏脸蛋上稍微多了一丝人气。
星史郎走到叠放着床铺用具的柜子前,从里面又找出了一条棉被,轻轻盖在了皇昴流的身上,无声叹息。
温度微凉的和室内没有空调,没有电视……不,更确切点说,这屋里除了一盏有些年头的吊灯外,再无任何与电子有关的产品了。
墙上连个挂钟都没有。
屋内的摆设也极为简单,让星史郎一时有些摸不透原版究竟是喜欢简洁风呢,还是实在没有钱买多余家具电器来填充自己的房间了。
一个做了这么多年杀手的,怎么也会有些私房钱的。
樱冢星史郎也确实有不少小存折,数目简直惊人极了,却必须两年以后才能去银行申请提取,而且……
而且!为什么提取的名字上写的是皇昴流?
星史郎捧着从柜子里找到的存折证明差点含泪跪了,就在小金库里找到两万现金,都不够一个月的水电费的开销啊!
才两万日元,以东京那种逆天的物价来说,即使他再省吃俭用,还是超不过大半个月就花完了;随便出个门,坐个电车,买点菜,弄包烟……估计这两万一周也就快见底了。
麻痹好几百亿的存折为什么要写着别人的名字!你说你没钱还穷得瑟个什么劲儿啊!好歹应该先给自己手头里留点备用的不是?
樱冢星史郎,你难道就这么爱喝西北风吗!(摔
星史郎思春悲秋他那些只能看却摸不到的大额存款,心中犹如在不断滴血,热气腾腾的饭菜反而被遗忘在了一边。
香喷喷的气息却直扑向了躺在榻榻米上熟睡的皇昴流,没过多时就将已经过了催眠时效的皇昴流给弄醒了。
要理解成年男子的食量和胃,尤其是又放过血,又勇猛战斗过的成年男子。
星史郎饿了,他同样也觉得饿了。
皇昴流淡淡无波动的目光轻轻扫过了摆在桌上的那个托盘,两套餐具,三道叫不出名字的什么炒菜,还有……两碗小山一般的红色的饭?
皇昴流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星史郎在做饭的时候要么往饭里面滴血了,要么往饭里放樱花瓣了。
不过眯起眼睛仔细一瞧,却不难看出米饭中夹杂着一颗颗饱满绽开花的小红豆。
原来,只是红豆饭。
他说不出心底此时是什么滋味,究竟怎样一种感觉,视线仿佛定格在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上,完全不动了。
“原来你已经醒了,那起来吃饭吧。”星史郎快速把小金库又塞回了某块榻榻米下面的小暗格里。
心底火大极了,却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
想要找份稳定又正常的好工作,想要把银行存折里的钱取出来为己所用,看来……讨好皇昴流是无可避免了。
不过究竟要怎么讨好,星史郎还一点头绪也没有。
果然,他话说完,对方一点回应也没有。
星史郎沉默无声,心中刚刚还滴血的小伤口似乎又有再次崩开趋势,皇昴流在宾馆里炸毛的场景好像只是昙花一现般,如今整个就是一闷葫芦,狠狠挤压也未必能得到一句回答。
从某人明显过于专注的眼神来推断的话,他是饿了的。
那么既然饿了,为什么不动呢。
多么明晃晃的两套食具,多么显眼的两碗红豆米饭,他为他特意准备的,稍微领点情成不成?
“真的不吃么。”星史郎弯下腰,跪坐在皇昴流的身边,轻声问道,“是你挑食太严重了,还是担心我在饭菜里下了毒?你放心,如果真吃出问题我会对你负责的。”
记忆中,皇昴流更喜欢吃传统的和式料理,但是以前皇昴流的姐姐皇北都也经常会做一些中华小吃给弟弟,所以星史郎认为他对中华料理的味道应该不会排斥的。
况且星史郎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有信心,三十岁单身男人怎么可能没有点做饭的本事呢。
可是皇昴流依旧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稀罕动一下。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简单几句话根本捋不顺,描绘不清楚,但来者是客,即使星史郎此时再饥饿难耐,也绝不可能把客人晒在一边,自己一个人先大吃特吃起来,那样真的太没礼貌了。
可是他有心谦让礼貌,对方却明显不给力,不配合。
“抱歉,我是真饿了。”
随着星史郎的话音落下,他弯腰抱起了倒在地上装死不动也不愿意说话的皇昴流。
来到了矮小的方桌前,才把人放下,但却并没有立刻让他脱离自己,而是呈现一种半抱半搂的状态,不会太过暧昧,又刚好能稳住身体歪歪斜斜随时可能会倒下的皇昴流。
顺手脱掉了他几乎挂不住肩膀的白色风衣,星史郎一本正经的问,“只穿一件会冷么。”
对方这次非常给面子的摇了摇头,表情看起来呆呆怔怔的。
“嗯,那就好。”于是随手一丢,风衣随着力道滚至房间角落,“开动吧,来,张嘴。”
皇昴流,“…………”
深邃的目光充满了复杂地盯着被送到眼前的红烧肉。
秉着一定要让客人先吃第一口的原则,星史郎夹起了第一块肉,递到了皇昴流的嘴边。
“给点面子,快张嘴。”红果果的讨好举动,却被他做得不伦不类。
皇昴流因他的话下意识一张嘴,饱含着丰富汁水的肉块成功被送到了他的口腔中。
尽管只是普通的肉,味道却很鲜美。
还是面无表情,腮帮子却小幅度不明显的动了动,这应该是咀嚼了吧?
既然客人已经吃了,那么主人就可以跟着开动了。
星史郎单手扒拉了几口红豆饭,一口气连吞下好几块肉,又将快速伸到了青椒肉丝的盘子里,然后猛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抱歉,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快速放下筷子,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五芒星的樱冢护专属图标,皇昴流只觉身体一松,四肢百骸被一股暖流环绕,渐渐袭遍了他的全身,顺着暖流的肆意滑动,他的手脚也开始回复了力气。
在樱冢护的大本营内,每一个东西都有可能是一个独立成个体的幻术,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却会深深的影响到皇一门的阴阳术施展者。
于是……难怪某人醒来以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食物,是他误会皇昴流了,不是人家不想理自己。
除了星史郎以外的所有人,都会被这里的幻术和特定结界束缚影响,有着全日本第一阴阳师头衔的皇昴流也自然不例外。
所以,樱冢护的家才会这么嚣张地在首都正中心设立大院子,院内的樱花树四季常开,院门即使没有锁,也从没有人独自踏入过这里。
方圆一里内,几乎人畜隔绝。
皇昴流恢复正常了,皇家的专有符咒被他更牢牢攥紧在手心,然而面对戴着墨镜吃得正欢脱的某人,他却一时无法决定究竟是发……还是……不发……
“当然不发了,你现在才刚恢复,体力还不行。来来,多吃点肉补补身体,有力气了再和我死磕。”星史郎嘴角弯弯,一手握筷,一手轻轻包裹住了某人的手,微微用力。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他的想法。
而且不知何时起,他常年戴在手上的白色手套已经不知了去向。
“你都写脸上了呗。”总不能告诉你,樱冢护那超级bt的阴阳术甚至能让我了解你嘴里有几颗蛀牙吧?
说出来惊悚至极,还容易惹人炸毛。
想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吃顿饭,难啊!
“别纠结了,嗯?你在我家还空着肚子和我厮杀多不明智,等吃饱了饭我们再去外面杀?地点随便你提,时间随便你定。”不这么说的话,下一秒也许就在屋里开杀了。
房顶要是不小心打漏了,他可没钱去修啊!
半晌后,皇昴流无声点头,端起了属于他的那份小山饭碗,斯文又优雅的开动了。
星史郎朝他笑了笑,还用筷子往皇昴流的饭碗里拨了不少红烧肉。某人没有反对拒绝,默默地照单全收了。
其实无论去哪儿厮杀,他们之间的较量起点都是不平等的。
被打上樱冢护猎物标记的人,永远杀不死樱冢护。
但是皇昴流却有些不一样,他杀不死,但他姐姐临死前用生命下的死咒可是会反弹致命的。
为了防止樱冢星史郎乱来,皇家的人还是费尽心思来为皇昴流的未来铺路做准备啊,甚至连舍弃生命都表现得特别平常。
这就是家人啊,多么宝贵的两个字。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用陌生的身份,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星史郎吃着自己做的炒菜,只觉得索然无味。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给我一个穿越的机会,我最舍得不的就是父母亲人,朋友和读者……真的,没骗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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