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恩没想到薄砚寒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安慰她,她的眼睛又红了。
陆念恩有些讨厌今天的自己,怎么那么脆弱呢。
薄砚寒看向陆老太太和陆源西:“陆老夫人,六爷,见笑了。”
薄砚寒回到病房,陆念恩问薄砚寒要不要喝水。
薄砚寒见陆念恩不做点什么就过意不去的样子,他唇角带了笑意:“好,谢谢。”
陆念恩正准备去倒,陆源西立即接过杯子,硬邦邦道:“别趁着生病,就想欺负念恩。我妈是要认她当孙女的,她就算是我的女儿了。”
薄砚寒的目光在陆老太太,陆源西和陆念恩的脸上扫过,唇角的笑意渐深,像是明白了什么。
郁晴给陆念恩打电话,因为都上课了,陆念恩还没有过来。
陆念恩看到郁晴的来电,才想起因为薄砚寒受伤,她都忘记请假了。
陆念恩看向大家:“我出去接个电话。”
陆念恩出去了,还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念念,怎么了?都上课了,你怎么还没来?”
“晴晴,砚寒受伤了,陆菲菲找人想杀我,他替我挡了一刀。”
郁晴惊呼一声:“天啊,很严重吗?”
陆念恩咬了咬唇:“说伤口还是很深的,我当时也看到了,都穿透了衣服,那么大一把刀子,估计缝了不少针,以后大概率是会留疤的。”
“如果薄总未来的老婆不介意那也没关系。不如你嫁给他好了。不是这样说的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晴晴,我心里有些乱,我都哭了。”
郁晴震惊地瞪大了眼。
“什么?你为他哭了?念念,你不会喜欢上薄总了吧?”
陆念恩极轻极轻地嗯了一声。
郁晴半晌才消化掉。
“如果我是你,估计我见到薄总的第一眼我就沦陷了。你都扛了这么久了,可以了,已经够厉害了。喜欢就追啊,不丢人。对薄总这样的男人心动,不丢人。”
“晴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知道她的名字了,叫谢馨语。”
郁晴后面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最后说了一句:“先别管,等看看薄总的伤势吧。我给你向老师请假了。”
“嗯,谢谢。”
陆念恩挂了电话,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走廊里。
医院总是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陆念恩不喜欢医院,因为她曾经有一次摔破了头,醒来的时候那天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是昏睡了好几天。
她醒来时,完全陌生的世界,白色的床单,消毒水的气味,同病房的病人,她才知道她在医院。
她还在发高烧,十分虚弱,甚至好像出现了幻觉,总觉得有鬼魂倒趴在天花板上,朝她做鬼脸,仿佛只要她再昏睡过去,它就要来抢她的身体。
护士来给她换药水,隔壁的床的家长跟护士唠嗑:“天啊,这家人的父母到底什么心肠啊!这么小的孩子生病了,昏迷了几天也不见来照顾。就这么丢给你们了?”
护士看了陆念恩一眼,见小念恩眼神虚空,应该没听她们聊天,才道:“谁说不是呢。这么乖巧的小姑娘,如果是我的女儿,我都恨不得捧在掌心里疼,他们倒好。”
从那以后,陆念恩就不喜欢医院了。
她一直记得自己快要死的感觉,记得自己好像要被孤魂野鬼夺去身体。
那时候陆念恩不过六岁的样子。
后来,陆念恩再也不挑食,再也不敢生病,总是去锻炼身体,她生了病,也是自己扛着,几乎没进过医院。
此时病房内,薄砚寒眼神锐利地看向陆老太太和陆源西:“老夫人,六爷,你们该不会认为念恩跟你们有血缘关系吧?”
陆老太太十分震惊:“你知道我们的想法?”
薄砚寒不疾不缓:“我看念恩跟六爷神情是有几分像。但我查过,六爷并没有女人。如果有女人替六爷生下了孩子,自然是会送回陆家,讨要一些好处。更受益的是,直接成为六爷的妻子。就算六爷不愿,按老夫人您想要孙女的个性,你可能也会让六爷跟那个女人结婚,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我说得没错吧?”
陆老太太用力点头:“是啊是啊。砚寒,你真的说到我心坎上去了。那么你看,她会是我的孙女吗?”
薄砚寒之前就想着这个事,后来觉得太过于冒昧。
也许陆老太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对陆念恩到底有多宠。
血缘,真的有这么奇妙吗?
可是他对薄中阳和薄老太太,只有厌恶。
“你们来,不是想找答案的吗?如果你们信得过我,亲子鉴定我来安排。”
陆老太太大喜,要不能走漏风声做这种亲子鉴定,自然是在A市比较好,有薄砚寒出手,自然事半功倍。
正好陆念恩进来了,只觉得这里面的气氛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在聊什么呢?”陆念恩心情轻松了一点,她自动坐到薄砚寒身边。
“疼吗?”
“不疼。”薄砚寒伸手摸了摸陆念恩的头发,“缝针时打了麻药的呢。”
“念恩,你这里长了一根白头发。”
“咦?我怎么就长白头发了?”
薄砚寒安慰她:“有时候太辛苦了,偶尔出现一两根,没什么问题。我帮你拔掉吧,我会轻点的。”
陆念恩其实有点紧张,还好就轻微的刺痛。
“给我看看。”
“掉地上了。”
陆念恩找了一下,没找着就放弃了。
“念恩,我想喝饮料,你能帮我买吗?”
陆念恩应下,去医院外的自动售卖机给薄砚寒买饮料去了。
薄砚寒将头发交给陆源西:“你保管好,我不会再拔她的头发了,有一根就行了,多了我会心疼。”
陆老太太乐得不行:“源西,你看看!你年轻时但凡有砚寒的一份体贴,你至于单身到现在吗?”
陆源西哼了一声:“妈,如果念恩真的是我的女儿,你说,我厉不厉害?”
陆老太太皱了皱眉:“念恩会是季雅生的吗?你以前真的没有跟别的女人乱搞?”
陆源西眼前有些恍惚,当时意乱情迷中,他撞入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像小鹿一般纯净,绝不是季雅这充满贪欲的女人会有的眼睛。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