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以为声音够小，在背地里说方谦坏话不会有人知道。
可实际上，方谦如今拥有十倍于人类极限的身体素质，听力自然远超常人。
要说监听整个小区或许有些夸张，但这栋楼里的声音基本上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谁在背后说了他的坏话，他一清二楚。
只不过，他懒得计较。
反正无论这些人在背后叫嚣得有多凶，见了面还不是得低着头当孙子。
有了前世的教训，方谦心里很清楚。
人心是最经不起测试的。
在这末日，每一个人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没指望当什么好人，况且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说一句恶魔也确实不过分。
就在大家像八婆一样互相讨论的时候，突然，在风雪之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腿有些瘸的男子，背后背了一个女人。
这不正是才离开不久的李冰嘛！
当场就有人给认了出来。
“李冰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带着李小姐要回李氏集团吗？”
“糟糕！你快看，他背后背着的人，不就是李语彤吗？
脖子都被切掉了一半，也太惨了吧！”
“我操！幸好我没有乱跑，我都说了，在这末日乱跑是最危险的行为，哪怕是特种兵王也不该这么嚣张啊！”
“快小声点，别让人家听到了。
人家现在真死了主子，说不定正在气头上。
你要是乱说话，一会儿把你当仇人给宰了！”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多言。
虽然说李冰在他们心目中的恐怖形象远远不如方谦，但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以招惹的。
不到片刻的时间，李冰就回到了第九栋的大门前。
看着眼前这些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幸存者，他声音冰冷：
“方谦先生现在在哪里？”
被问到的那人不敢耽搁，连忙指明了一个方向。
小心翼翼开口：
“方谦先生正在忙着修建车库呢，我现在带您过去吧。”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李冰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他被叫到，只能自认倒霉，希望自己服务好一点，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李冰点点头，跟在这人的身后，很快就来到那间车库的门前。
抬眼看到里面三人正在忙碌，林大山疯狂砸着墙壁，将一块一块的砖石清理出去。
方谦正举着一块硕大的钢板，一只手就将重达几百斤的钢板焊在车外壳上，另一只手拿起焊枪不断焊切，也显得游刃有余。
只有柳蝉衣看起来悠闲一点，正端着盘子给两人送茶和点心。
更让李冰震撼的是，那一辆形如钢铁巨兽一样的雪地车。
这东西，究竟是方谦从哪里找来的呀？
不过，在他的心中，这种震撼一闪而过。
毕竟，他来到这里是有其他的目的。
李冰小心翼翼地将李语彤的尸体放在地上，随后“扑通”一声跪在旁边，一脸诚恳开口：
“方谦先生，我请求你为我复仇！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方谦忙碌着自己的雪地露营车，车头都没有回，随口问了一句：
“复仇？你要向谁复仇？”
李冰神情痛苦：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是一群亡命之徒。
我带着李小姐离开小区还没走两步路，就被他们设下陷阱，抢走了所有的食物和武器。
就连李小姐的命也没能保住。
我真是个废物，都怪我没用……”
方谦此刻终于将手中的这块钢板焊接完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过头，看着地上脑袋都断了一半的李语彤，故作有些惊讶地开口：
“凭借你的身手，居然让那伙人逃掉了，一个都没有抓住吗？”
李冰神情羞愧：
“他们利用李小姐做人质，我又瘸了一条腿，实在是无力反抗。
不过那伙人实在是太卑鄙了，我都已经献上了所有的食物和武器，他们却依旧杀人灭口。
简直是畜生，一点都不讲江湖道义！”
方谦听完之后，哑然一笑：
“道义？这都已经末日了，谁还讲这个啊！”
当然，他可是清楚那伙人之所以杀掉李语彤，还有自己的吩咐在里面。
毕竟，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这个女的死，免得她回去之后给自己找一个更大的麻烦。
这个秘密，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方谦看着面前悲痛万分的李冰，笑着摇摇头：
“你想让我帮你复仇？
你觉得你对我现在有什么价值？凭你那一身兵王的本事嘛？
不过，你那也不比我强啊！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承诺一个月之内，从我这里借走的物资和武器十倍奉还。
现在那些东西被抢了，赌约可依旧作数。
你还欠我十倍的物资，你打算怎么还？”
李冰瞬间无言以对。
曾经他自己凭借着兵王的战绩和名号，被各大势力争相邀请，无论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
如果不是看在李家的家主帮助过他，他还真不一定愿意为其卖命。
现在他主动低头，却没想到方谦反而还有些看不起他。
但冷静下来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方谦说的确实是对的。
此刻的他，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筹码。
唯独自己这条命，还有些利用价值。
更让他感到头疼的是。
如今没了武器，一条腿又受了伤，要在一个月之内凑齐十倍的物资偿还那笔债务，也是比登天还难。
一时之间，他居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方谦见他这副窘迫的模样，也懒得再逗他。
随手从房车上拿出纸笔，递给李冰：
“如果你想要让我帮你报仇，并且免去那笔十倍的债务，估计只有把你这个人卖了。
你自己动笔写吧，写一份卖身契。
写完之后，你就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兵。
这条命就是我的，我自然会帮你。”
说完这番话之后，方谦又转身继续忙活着改良自己的雪地房车，没有再多说半句。
李冰低头看着那张白纸，神情有些痛苦。
再怎么样，他也是高高在上的兵王。
如果真的写下一张卖身契，那和奴隶又有什么区别？
复仇的愿望和内心的自尊开始做起了激烈的对抗。
就在他纠结不定的时候，他余光一瞥，看见了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李语彤。
最终一咬牙，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卖身契”三个字。
紧接着，在下面继续抒写：
“从即日起，我李冰将自己的这条命交托于方谦先生。
百分百服从方谦先生的任何命令，忠诚不二。
永生永世不做违背方谦先生利益的任何事情。
至死方休！”
写完之后，他还在下面留下自己的名字，并且咬破手指，按下了一个血手印。
随后，李冰颤颤巍巍地将这张纸递到了方谦的手上。
方谦非常满意，这一张纸其实相当于一句承诺，对于那些阴险狡诈之徒没有半点约束力。
但是他相信，对重情重义的李冰而言，就相当于一根无形的铁链，锁着他的脖子。
毕竟，通过短暂的相处，他了解李冰是一位极其重承诺之人。
收起对方的卖身契之后，方谦拍了拍李冰的肩膀：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放心吧，你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方谦从房车中取出一把铁锹，丢到李冰手上：
“先去将你前主子的尸体埋了，让他有个安身之处。
然后，帮我完成一件事。
你现在还在实习期，完成这件事之后，才算正式转正。
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入我门下的。”
李冰惊讶地问：
“还有实习期？天啊！我第一次签卖身契，还送不出去。
请问是什么事情？”
方谦回答道：
“很简单，隔壁的圣母教会，上一次想杀我没杀成，所以现在轮到我想杀他了。
你把你主子的尸体埋起来之后，将这层楼所有的战斗力都集结起来。
对了，有个叫赵大虎的，和他手底下的几个弟兄，是我从圣母教会那边解救出来的。
你可以把他们也带上，他们比较熟路，应该可以帮上你的忙。
人员集结完毕之后，我会给你们派发武器。
你要做的就是带上你手底下的人，去把白明珠给我抓回来。
记住，我要活的。
只要你做完这件事情，就算你实习期结束。
成为我手底下的人之后，帮李语彤复仇的事情，我也会尽力去办。”
李冰听完这番话之后，握紧了手中的铁锹，眼神坚定：
“方谦先生放心吧，我一定把事情办妥！”
说完之后，他又扛着李语彤的尸体，踏入白茫茫的冰雪之中，开始卖力地挥舞着铁锹，在地上挖掘埋葬尸体的墓坑。
方谦看着这一切，叹息着摇摇头，继续改造起了自己的雪地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