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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想着以后说不定能再生一个女孩儿的温玖在真正感受到了那种破腹产后的创痛之后……彻底放弃了。

    他躺在床上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连动作都会引起腹部疼痛,据后来贺兰枢说,他的肚子上面被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因为怀的还是个双胞胎,担心胎儿在肚子里面时间太长会窒息,所以伤口比起一般的孕妇来说还要大上一些。

    温玖得知之后只能弱弱的哼唧两声,躺在床上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直到现在才能想象到,他姐姐每一次来生理期的时候,疼到快要晕过去,满脸苍白的痛苦究竟有多么的严重了。

    打麻药太多了对于身体十分的不好,只有在夜间疼痛感最尖锐的时候才能撒上一点止痛的粉,那个时候也正好是拆纱布换药的时间。

    温玖也只有那个时候才能大着胆子低头看一眼,才刚瞄了一眼就又扭过头了——确实是有点惨不忍睹,而且纱布包裹之下还能看得到有些皮肉的痕迹,太渗人。

    这种日子总算是熬了快要两周,温玖这段时间内简直是觉得自己度日如年一样,在伤口终于不再疼之后,他也总算是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阿枢。”温玖被贺兰枢小心的推到了阳台上晒太阳,今天外面起风了,隔着一层玻璃,温度并没有减少多少,温玖被晒得懒洋洋的,看了一眼一边躺着的两个胖嘟嘟的宝宝,笑嘻嘻道,“他们两个的满月要怎么办呀?”

    “不办了。”贺兰枢看了一眼在旁边谁的呼哈哈的两个傻小子,淡淡道,“他们太小了。”

    温玖点了点头,心想也是,现在天气正是隆冬,酒店里面当然冷不着,但是实在是太折腾了,也没什么必要。

    “对了,大黄和二胖最近好吗?”温玖自打住院到现在就没有见到过他们了,算算也半个多月了,怪想的。

    医院自然不能让宠物进来,二胖和大黄这段时间是都在家里的,之前福伯和他们视讯了一次,二胖以为主人被关在小盒子里面,呜哇哇的叫着就跳到了桌子上面,好险没把电脑屏幕直接给咬烂。

    “再过一个星期带你出去走走。”贺兰枢笑了笑道,温玖的肚子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痂,这段时间倒是不会疼,却痒痒的让人很难受,再过一个星期,也差不多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在大厅里面可以走动一下了。

    温玖点点头,懒洋洋的缩到了被子里面。

    如果这一刻没有在他身边坐着给他削苹果吃的贺兰枢,温玖甚至以为又重新回到了上一世。

    还是那样的场景,他的病床就在窗户边,每天可以躺在病床上面看到楼下的孩子嬉戏打闹,欢笑声可以透过窗户传进来,偶尔夹杂着一丝从窗缝中透进来的凉意。

    只是现在不相同了,他想拥有的全都有了,家人、伴侣……就连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孩子,也一下子有了两个。

    温玖眯着眼睛吭吭哧哧的笑了出来,伸手捏了捏洞洞的脸。

    “说起来。”贺兰枢把苹果削成块放到了盘子里面,扫了一眼被温玖抱着的老大,“他们两个的小名是什么意思?”

    “小名?”温玖吃了一块,闻言楞了一下,随后道嘻嘻笑道,“老大不是单字叫凌嘛,凌和零同音,数字零又像是个洞……就叫洞洞呗。”

    “老二呢?”贺兰枢挑眉道。

    温玖小心的把洞洞递给贺兰枢,趴到了摇篮边看着沉沉睡着的老二,“他的名字叫双,双字拆开是又,一个孩子,又一个孩子……嗯,大概是这个意思。”

    温玖说的词不达意,贺兰枢却听懂了,他看了一下在摇篮里面睡着的两个小孩子,刚出生的孩子手脚都软,哪怕是十几斤的分量,可抱在怀里甚至没有等重的水果来的实在,总觉得轻飘飘的,都不敢用力。

    “老大的性子比较活泼,老二身体有点虚弱……”贺兰枢说着皱了一下眉,虽然是破腹产,但是到第二个孩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也亏的把温玖养的好,否则以这两个孩子的重量出生,恐怕要出事。

    温玖说到这里简直是心疼的不得了,又又出生的时候在监护室待得时间比洞洞要多两天,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生过孩子,眼泪一下子就挤满了眼眶。

    他去看的时候,又又的小脸还没有恢复正常的红润,在保温箱里面睡着,小手小脚都十分的纤细,只有偶尔才动一下。

    “……我现在才知道,严郎说他生胖胖的时候差点难产有多害怕了。”温玖又有点后怕,小心的抓住了又又的一只手捏了捏。

    “没事了。”贺兰枢其实很无力,他看得到温玖有多难受,从第五个月他开始出现浮肿过敏、发烧、感冒又不敢吃药的情况开始之后,就一直有一股无名的火在心里烧着,那段时间他甚至很焦躁。

    面对温玖的状况他无能为力,又担心自己的情绪不对影响温玖,每次进门之前都要做很大的心理准备,生怕会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波及到温玖身上。

    他的老师最近两年也喜欢上了在z国旅游,那段时间,他正在外地博物馆,听到了贺兰枢的话之后,沉默了很久才道:“枢,你大概是……得了一种名字叫产前焦虑症的病,当然,这十分好解决,逃避不是办法,你要多多的陪着温玖,他做什么,你就跟着他一起做。”

    他听了这一段话,强制性的逼迫着自己和温玖一起,把公司的事情大半又重新交到了主动提出的贺兰宗的手上,专心的陪着温玖在家,一直到温玖七个月的时候,那种感觉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温玖说,这种感觉,就连在面对查理的时候都是那么的难以启齿,于是贺兰枢沉默了一会儿,才张开了双臂,把温玖的头抱到了怀里,嘴唇在他的发顶摩擦着,像是自我安慰一样的又重复了一遍,“没事了。”

    温玖有些懵懵的被贺兰枢抱在怀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想要推开他却又觉得不太是时候,只能任由他抱了一会儿之后,才终于忍不住了,“阿枢。”

    “嗯。”贺兰枢依然抱着他。

    温玖撇撇嘴,虽然觉得被抱的挺舒服,但是……“我都三个多星期没洗头了……”

    贺兰枢:“……”

    “我自己都能闻到臭味了。”

    贺兰枢:“……”

    温玖眨巴眨巴眼睛,从贺兰枢松懈了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要不,等出了月子你再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