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毅在意的当然不是苏雅雅那里的问题,而是自己的的确确少了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
不过他觉得舒妃说得也有道理,毕竟苏雅雅刚有孕那个月定国公还到梁王府来看苏雅雅了呢。
这就能说明定国公还是在意苏雅雅这个女儿的,若让他知道苏雅雅在梁王府出了事,估计国公府也是不乐意的吧。
凌景毅点了点头:“这样也行,可是母妃,父皇的身体真的没有被蛊虫影响到吗?”
自从那日凌景毅给皇帝下了蛊虫后他就没见到过皇帝了,一方面是他太过心虚,就算进宫了也是躲着皇帝那边走。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苏雅雅怀孕,凌景毅的心思大部分都被苏雅雅的肚子分走了,也没有去想皇宫里的事。
现在舒妃提起蛊虫来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父皇了。
“你父皇一切都好,和往常一样呢,你就不要顾虑太多了,你外祖父的话你还不信吗?”
凌景毅抿了抿嘴:“母妃,母蛊还在我这,我还没有种到体内。”
舒妃也没有疾言厉色,而是好言好语地道:“没事的毅儿,凡事小心就行,现在你父皇没有任何异常,咱们才更应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事情瞒过去才好啊。”
凌景毅想了想,觉得舒妃说得很有道理,既然皇上没有异常,那说明蛊虫的确是无害的,这样他也能放心些。
“嗯,母妃说得不错,孩儿这就去宫里将苏雅雅的情况说明白,让她先恢复位份,稳住定国公。”
两人就这样自以为是地做了决定后,凌景毅收拾了一下就和舒妃一起进宫了。
苏漾她们此时也在宫里。
今天她起得很早,想到凌景毅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那种裂掉的表情,苏漾就想笑。
她最喜欢收拾这些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聪明的人。
她和凌景陌在就在老谷主这里。
原来她的主意是想办法让凌景毅接触到老谷主,然后再借老谷主的口提醒凌景毅下蛊之事,让他紧张,挑起他的疑心,按照他的性格,他应该就会自己想办法去致远侯府一探究竟了。
凌景毅在御书房和皇帝请旨说了恢复苏雅雅位份的事。
被皇帝劈头盖脸地痛批了一顿。
“你当朕的话是儿戏吗,当初你们二人做出那等令朕丢了颜面之事,现在还敢再提她的位份!”
皇帝是真的生气,他觉得自己这个二儿子太糟心了,什么事都处理不好不说,还净给他添乱。
凌景毅跪在地上将苏雅雅怀孕的事说了。
皇帝听完都沉默了。
因为凌景毅也将苏雅雅小产的事一并说了,并且告诉皇帝这就是他来为苏雅雅求位份的原因。
皇帝更生气了,气得话都不想说。
“你这个混账东西,为何到现在才来和朕说!”
虽然皇帝很偏心,可凌景毅也是他的孩子,而且他的确也很想要一个皇孙,就算是庶子他也不介意。
凌景毅解释道:“父皇,苏氏这胎胎象不太稳,儿臣本想等三个月满再来给父皇报喜讯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刚才凌景毅虽然和皇帝说苏雅雅小产了,可却没说是被肖嫣害的,而是说是府里的下人端错了有藏红花的血燕,才导致苏雅雅小产的。
皇帝看着这个儿子,已经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了,他想不明白自己这么优秀的基因是怎么生出这么糟心的儿子的。
皇帝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你先下去吧,此事稍后再议,朕考虑考虑。”
凌景毅知道自己这一走这事就算黄了,所以即使皇帝已经开口赶人,他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
见凌景毅不肯走,皇帝又想动怒,凌景毅敢在皇帝动怒之前道:
“父皇,苏氏也是定国公的女儿,国公已经知道了他有孕一事,现在苏氏小产,若咱们皇室不做出些补偿,怕是国公爷要多想啊。”
皇帝听了凌景毅的话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犹豫。
这浑蛋不说,自己好像还真忘了苏氏是国公府的小姐一事。
皇帝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才道:“罢了,既然当初她就是以侧妃的身份入府的,如今她虽然小产了,但有孕也算有功,那便由你所说,将她提到侧妃之位吧。”
凌景毅磕头谢了恩,皇帝这才又将他赶了出去。
走到御花园,苏漾就看到了草丛对面的凌景毅。
她用胳膊拐了老谷主一下:“师父,来得有些快,看你发挥了。”
老谷主真的很想翻白眼,可在外人面前,他还得保持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于是他假意朝凌景毅走过去并拱手道:“梁王爷,好久不见。”
凌景毅见是老谷主,脸上也挂上了笑:“原来是谷主啊,好久不见。”
老谷主又笑着道:“王爷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本王刚从父皇那里出来,刚准备出宫呢。”
老谷主捋了捋胡子,突然凑近凌景毅神秘兮兮地道:“王爷许久不进宫,可知道皇上中蛊一事?”
老谷主说完,凌景毅瞬间僵硬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
老谷主也不管凌景毅是什么反应,接着对凌景毅道:“想必王爷应该是知道一二的吧,不过老朽始终找不到母蛊,但老朽通过子蛊确定了母蛊的方位。”
这话说完,凌景毅更加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的,瞬间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老谷主没有说话,而是在等凌景毅的反应。
许久,凌景毅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他的额头上已经有细细的汗珠了,他眼神有些飘忽地道:“谷主在说什么,本王只知道前阵子父皇突然累倒,怎么倒和蛊虫扯到一起去了?”
老谷主表情淡淡的,似乎真的只是想简单和凌景毅分享这件事一般。
“是吗?那他们瞒得还挺死,不过老朽可是利用子蛊查出了母蛊的动向呢。”
这下凌景毅更慌了,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是……是吗,那……母蛊,在何处?”
老谷主又捋了捋胡子才道:“说来,母蛊的动向还与王爷有些牵连呢。”
“谷主……为何这这么说?”
老谷主假意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朝凌景毅凑得更近了:“王爷很想知道?说出来那是对王爷不好啊。”
凌景毅咽了咽口水:“不……不会的,事关父皇身体,本王自当多尽心,谈不上对本王好不好的。”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老朽自然也不是那等扭捏的人,老朽探查到母蛊在致远侯府的方向,
致远侯府乃王爷的后族,若母蛊真在他们府上,那岂不是担上了谋反之名,王爷你说是不是对你不好?”
凌景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来老谷主是真有两把刷子,竟连蛊虫都能解,他现在可以说是心乱如麻。
但同时也觉得老谷主说的母蛊在致远侯府有些奇怪,明明母蛊就在自己手上,他这是不是在炸自己?
凌景毅努力调整情绪,平复状态,好一会儿才问老谷主:“谷主为何这般说,怕不是有谁想陷害我外祖一家吧。”
老谷主轻轻摇头:“不,老朽从来不会出错,况且母蛊的体型是子蛊的四倍,很容易就能探查出。”
凌景毅听到这话微微松了口气,母蛊哪有这么大,也就只有子蛊的两倍多而已。
凌景毅刚想说老谷主是不是搞错了,老谷主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他的心情紧张起来了。
“此蛊名为听话蛊,极其难培育,虽然老朽探查到母蛊在致远侯府方向,可老朽也不敢贸然对皇上开口啊,毕竟老朽还有一事不明白。”
老谷主说的和致远侯说的都对上了,凌景毅又不知道自己该说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