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微暗下来的时候,开始下起了冰雹,那凌厉的声音一声声地敲击着马车的车顶,听得人心慌。
“小姐,到了。”
楚璃月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瞧见云习打了一把伞,正接车内的唐小茹。
那道雪白娇弱的身影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瞧着都让人觉得心惊。
“咳咳……”
楚璃月瞧着有些入了神,凌君泽在旁边低声咳嗽,楚璃月忙回过神来,跟着众人开始往客栈里面躲避。
一场冰雹,来得快,去得也快,众人刚将马车安顿好,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停了。
掉落在路边的冰雹有黄豆般大小,落在地面上,很快就化成了水。
地面开始变得潮湿,空气也逐渐凝重。
天边乌云翻滚,眼瞧着怕是还有一场雨要落。
“崔庭,端个炭火盆子过来。”
凌君泽拉着楚璃月进了房间,开始伸手给她捂手,马车里面的炭火这一路上走来,早就已经没了热度。
崔庭断了炭火盆,又提了壶热茶进来。
关上门窗,房间里不一会儿就开始变得暖和。
“喝杯茶。”
楚璃月接过热茶,一杯暖融融下肚,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
到了饭点,楚璃月刚下楼点了菜,就收到
了江北那边的书信。
还是按照之前的那样,两天一封书信,由冬菊从江北城寄过来。
“下雪啦~”
客栈里,不知是何人惊呼了一声,楚璃月下意识走到窗边,推窗朝着外头看去,果然,天空中,已经洋洋洒洒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楚璃月楚璃月看了一会儿雪,转头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手中还有书信没有读。
冬菊的字还是跟以前一样沉稳老练。
楚璃月刚离开江北城的时候,刘氏的孩子总是哭哭啼啼的,总也管不住,如今孩子大了,也乖巧了很多,跟刘氏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老夫人也因为孩子的事情,跟刘氏的关系更近一步,宋氏一直忙着操劳府中的家务,听说前些日子为了差账,熬了一夜没睡。
正好又是个大寒天,不小心在岸边睡着了,吹了一夜的冷风,一觉醒来就病下了。
如今虽说是有汤药吊着,可身子大不如前,终究是不能继续管理府中的大小事情。
老夫人将一部分的家务交给了刘氏,如今凌府倒也算是过的安稳。
凌涵倩和苏易生之间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是苏家亲自上门提的亲,心意也十分地足,彩礼准备了不少。
楚璃月看着冬菊在书信中提
及府中的桩桩件件,心底不自禁生出一丝恍惚。
总觉得自己前一秒分明还是在府中的,怎么这下一秒,就已经离开京城不知多少岁月了。
眼瞧着距离年关也没有多久了,如今他们身在京城,断然是没法回去的。
心中老夫人想要上京过年,楚璃月虽然也很想一家人团聚,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凌家所有人都全部入京,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件事,她还需要跟凌君泽商议一下 。
晚膳过后,楚璃月找到凌君泽,将书信中的内容跟凌君泽说了一番。
“我有点担心母亲的身体,还有祖母想要上京的事情,你怎么看?”
凌君泽沉默片刻之后,回道:“这次入京,皇上应该就会给我侧缝官职,到时候,定然也会给江北那边去书信,邀请祖母一起上京庆祝。到时候,我再来安排人吧。”
一定要确保祖母的安全。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了崔庭的敲门声,回京的这段路途,凌君泽似乎格外地忙碌。
两人分明是一起同行的,可是楚璃月见到他的时间却是并不多。
她隐约中也有所察觉到,凌君泽应该是在办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她知道这朝堂的风向,很快就要乱了。
两人
的谈话被打断,凌君泽眉间升起一丝不悦,却又十分无奈。
楚璃月朝着凌君泽笑了笑,示意道:“去吧,你的事要紧。”
凌君泽无奈,握了握楚璃月的手之后,出门同凌君泽离开了。
楚璃月坐在房间里,刚烧红的炭火将室内的温度烤得有些燥热。
她动手将那些黑炭拨了拨,想到回京之后的事情,心里又开始隐隐觉得不安。
将自己存放遗物的小箱子取了出来,楚璃月再一次,将那些书籍摊在了桌面上。
这两本书,她之前都有细心检查过,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唐小茹为何就是执着地想要看着两本书。
楚璃月的目光落在书籍的封面上,眸光闪了闪,或许,这些书籍里面,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她将那些书籍翻开,开始用手指一点点地在这些书籍上面抚摸过去,
可是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唉,看来,是找不出什么问题了。”
楚璃月有些丧气,正准备将书籍全部都收集起来的时候,透过朦胧的灯火,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她一惊,封面的厚度似乎没什么不对劲,就是寻常的厚度,可是当纸张对着烛火,在一个特定的角度时,竟然
会出现一排神秘的小字。
楚璃月浑身的热血都变得激动起来,她小心翼翼捧着那本书籍,开始对照着灯火,寻找着上面的显露出来的字体
很快,字体显露了出来,楚璃月激动地想要喊人,可是想到这客栈里面还有一个对她的书籍虎视眈眈的唐小茹,她当即闭上了嘴。
快速从行李中取出笔墨,随后,楚璃月按照特定的光线和角度,将那本书籍上面的文字,一点点地摘抄下来。
小小的簪花小楷在宣纸上落下,完成一句完整的诗词。
光直下,蛟龙穴。
声直上,蟾蜍窟。
对望中天地,洞然如刷。
楚璃月盯着这句词,脑海中瞬间就闪现出一个山洞模样的地点。
那个地方,似乎在她的脑海中,在她的记忆里,似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可是,她想要再继续想的时候,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个地方叫什么,在何处,全部都在脑海中卷成了一团乱麻,叫她什么都看不清。
“啊……”
楚璃月扶着桌面,整个脑袋头疼欲裂,后颈处的胎记发出前所未有的滚烫,似乎要将她的皮肤灼伤。
楚璃月死死咬着牙,尽管脸色都白了,却还是坚持不发出动静,免得惊吵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