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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魅在迅速坠落的时候发现,刚刚还凶神恶煞扑向他的大黑狼用的是一种保护她的姿势一直牢牢的包裹着他。若是他们继续如此的坠入深渊,那么落地的时候他一定会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张狼皮上。再加上他的轻功,他定会平安无数。

    尹魅听到耳边搜搜的凉风掠过,邵非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咕噜声。尹魅费了点力气换了个姿势,他看到邵非的脖子上挂着那颗狼牙,而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分明是很温柔的看着他。

    “果然还是记得我的。”尹魅笑了起来。

    翻身到了邵非的背上,紧紧的抱住黑狼的身体:“想想办法,好不容易找到你,我还不想就这么死了,太亏了。”

    尹魅大喊一句。

    邵非也嚎了一声。突然有了几个大动作。调整了姿势,狼爪深深的插进了悬崖壁里。

    尹魅也同时用了内力助邵非一臂之力。

    耳边传来摩擦声和狼爪同岩壁摩擦的焦味,尹魅发现自己内力不足以保护邵非,有些着急,身上的伤口又被他震裂开。

    尹魅听到的邵非一阵阵的哀嚎声。

    好在,摩擦声和风声没过多久都见见的停了下来,他们两个都平安的到了崖低。

    果然是尹魅舒舒服服的趴在狼皮上,邵非奄奄一息,四只爪子磨损的异常严重。他侧身躺着,口中发出哼哧哼哧难受的呻。吟。

    尹魅翻身下来,发现自己这悬崖之下弥漫着极冷的雾气,他几乎是一离开邵非的皮毛他就冷得直哆嗦。

    “别怕,谢肆和席炎马上就会来就我们。你再忍忍。”尹魅看了邵非的四肢,好在骨头没伤到,只是外伤伤的狠了些,不致命,但是也够邵非难受的。到底是心安了,又变成了之前的姿势,舒舒服服的抱着黑狼,感觉肩膀上有湿湿热热的舌头在舔着他肩膀上的伤口。

    “我没事。”尹魅蒸腾了一晚,眼看,头顶上的天空慢慢的泛起了白光。

    崖底下的雾气也慢慢的变薄变淡。

    尹魅累了,好吃懒做的脾性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也暴露无疑,于是也就舒舒服服的枕在邵非身上开始打盹。

    他感觉到肩上帮他舔伤口的舌头,轻轻的在他划伤的脸颊上掠过,有点痒痒的,尹魅懒得去管,舒舒服服的,睡了……

    他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几天前他毒晕了众多老板伙计的客栈里。

    尹魅是被美食的香味,确切的说,是被飞影阁的招牌菜——烧鸽子的香味给催醒的。

    “先吃饭。”尹魅麻利的从床上坐起,吩咐下去。他知道谢肆在屋里,稍微感受了下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也不碍事了,便着急的下床要吃的。

    只是脚一落地,就听到一声哀嚎。

    是四肢都上了绷带的大黑狼正趴在他床下睡的正酣,他一脚下去,直接把狼当软垫了。

    “邵非他没事吧。”尹魅问在不远处看好戏的谢肆。

    “它是外伤。不碍事。”谢肆低头回答:“只是……”

    “说。”尹魅心情大好的摸着刚被自己踩到的邵非背上的毛,感觉邵非没有之前在京城时候壮了,瘦弱了些,但是那双好看的眸子一直没变。以前尹魅并不知道对邵非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来了这里,再进到他对他怒目而视要娶他性命的时候,他会伤心,在坠落悬崖邵非用身体保护他的时候,他会觉得开心。尹魅很满意现在这样。

    邵非的眼睛半张不张的舒舒服服的也享受着尹魅的爱抚。

    “我们和席炎赶到的时候,放火击退了狼群,捉住了狼王。他说邵非的姐姐在他的手上,我和席炎不敢轻举妄动,先回到这里再做打算。”说完谢肆加上一句:“教主要注意身体,那药对你功力的损失——比预想的要严重。”

    谢肆说的是实话,在他和席炎找到尹魅邵非的时候,发现尹魅全身都内力都消失,要不是邵非用身体给他取暖,不知道会怎么样。

    “嗯,我有分寸。先安顿两日,我们再去找狼王。我要让邵非变回人。”尹魅吩咐到。

    此时门开了,是席炎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和醒了的尹魅四目相对,眼里竟然多了些担忧。大概是因为他和谢肆几乎没有见过尹魅像在崖底寻到时那么虚弱的模样。

    “花花草草还有夏岚怎样?”尹魅看着席炎布菜问道。

    “留在京城,都很好,教主不用操心。”

    “你们办事我放心。”

    很快三人和一狼吃上了美味的菜肴。尹魅算了算时日子道:“谢肆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今年我可没法子和你比武比一天,今天换个花样,让席炎陪你打?打死算我的。”

    以往每年都盼着生辰日那天同尹魅决一上下的谢肆,对比试似乎兴致缺缺的:“不必。谢肆还能陪在教主左右已是万幸。谢谢教主不杀救命之恩。”

    谢肆的道谢自然是为了赵凌。现在在他的眼中曾经他最看重的武功已经不再重要了。

    次日,已经被席炎和谢肆修理的服服帖帖的客栈老板拿出了这里最好的食物和最美的美酒招待他们。

    尹魅说给谢肆过生辰晚上大家好好喝一杯庆祝一下。

    白天尹魅和养伤还有些萎靡的邵非在客栈的院子里舒舒服服的窝着晒太阳。

    他们霸着院子客栈里的伙计和老板都不敢来,主要是邵非虽然受伤了但是那体型是他们最害怕的,再加上绍非那犀利的狼眼很吓人,于是尹魅又清闲的呆了大半天,等着晚上开饭。

    只是今晚的寿星谢肆,到了夜深了也没有回来。

    尹魅让席炎去找人,席炎只是摇头道:“应该是他来了。”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自顾自的喝酒吃肉,好不欢乐。

    而下午帮尹魅出门跑腿的谢肆在夕阳西下回到客栈的半路上,的确是见到了一身黑衣,骑在黑色骏马上的挡路的人。

    谢肆的脸上绝对是带着惊讶和不可思议,闪过的太快,对面的赵凌还是见到了,于是那满脸风尘的脸上带上了笑意。

    谢肆假装看不见的绕道继续走。

    赵凌下马已经追了过来:“好久不见。”

    “幸会幸会。”谢肆敷衍着。

    他的手被赵凌拉住,那人穿的很多,手心却凉的很,这个人一个半月前还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病人,如今突然出现在此处。谢肆的心里此时早就纠结的不得了,只是嘴上依旧冷冷的:“哟,凌王好雅兴,是来此处游玩?”

    赵凌知道谢肆会如此,只是在今天终于赶到见到了人,他已经非常的满意。他还是曾经那个冷静能干的赵凌,只是看着谢肆的眼睛里,带着太多的想念,愧疚和眷恋:“这片是我的封地,只是此处罕有人烟,不太前来。”

    “那不打扰凌王视差,小的告退。”谢肆装模作样的甩开人准备走。

    听到身后渐渐的有大批人马靠近的声响。本能的他担心会出事,挡在赵凌面前,凝视着前方。显然是他担心太过,来着都是赵家的仆人和那时上长白山的几个死士。

    其中有几个当日是吃了谢肆的苦,突然被谢肆毒昏迷,醒来的时候就见到奄奄一息快死的赵凌,此时见到谢肆都警觉的红了眼,全神戒备的以为谢肆又要杀害他们的老大。

    而赵凌的几个贴身家仆在见到谢肆的时候各个的脸上都泛着光。

    谢肆竟然还看到了赵家的老管家,颤颤巍巍从马车上下来拉住谢肆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哟谢掌柜,我们可算是把您给找到了。您走了以后少爷就一日都没有消停过,老爷都看不下去没办法了才放他出门。这一路……哎,少爷吃了不知道多少苦。谢掌柜,您别闹别扭了,同我们回去吧。老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已经发话了,只要少爷喜欢,无论您谢掌柜是男是女,都是他唯一认可的儿媳。哎,这少爷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一路上病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谢掌柜您就别生气了。”

    老管家絮絮叨叨的一席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都愣住了。

    包括赵凌他自己。

    “咳咳,李伯——”现在绝对不是说这个时候,把谢肆弄不开心了他要撕了这里一行人不要太简单。

    赵凌着急的去看谢肆——果然,谢肆的冷冰冰的盯着他,是问他要解释。

    赵凌也觉得尴尬,清了清嗓子道:“我有话同谢掌柜说,你们先去前方找落脚的客栈,我们随后就到。

    赵凌又狠狠的拽住谢肆,给自己的兄弟使眼色,没有人敢留下来。

    终于又剩下谢肆同赵凌尴尬的站着。

    “我爹他……那日一早你就消失。我爹问我你去了哪里,我说因为他不同意我们的事儿,你生气出走了。”赵凌终于能和谢肆说上话了。小心的解释着。

    “教主在等我。”谢肆不搭理。

    “哎,谢肆,你听我说……”赵凌要拉人,可哪里是谢肆的对手,人已经走了老远。

    赵凌叹气的,只能使出最后一招来——

    “谢肆,我这里疼。”赵凌突然捂着胸口大喊一声。

    谢肆果然就停下了只是忍无可忍地:“你相不相信我这就……”一掌打死你。

    谢肆回头掌风都使劲儿了。

    却是碰到赵凌的时候,停住了,因为赵凌睁着大眼睛,木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坦然的接受着这一切。

    “我说过,如果有来生,我定不负你。现在,就是我的来生。”赵凌喃喃着。

    他看到谢肆的眼睛里的杀气软了也化了。赵凌伸手把人搂在怀里。

    “你这回又是什么任务,追杀朝廷第一通缉犯。”谢肆没躲,在赵凌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就像老管家说的那样,赵凌这一路吃了不少苦,身体还是虚的,他应该不好过。

    “你好暖和。”赵凌说着真心话。

    “嗯。”

    两个人没回客栈,赵凌说来的路上寻到一处山谷美丽非凡,非要带谢肆去。

    谢肆冷着脸也就上了马,两人策马奔去,扬起一路的沙土。

    夕阳斜斜的洒来,山谷中比外面暖和些许,在这片不毛之地上竟然有绿草地,零零星星的开着几朵小花儿。赵凌生了火,抓了野味像模像样的在那边烤了起来。

    “我还记得那次我们也是在野外。你做的鱼很好吃。”赵凌这回做吃的已经不像上回从薛家的婚宴上逃出来时做的一堆黑黢黢的食物。

    撒上作料很快香气扑鼻。

    “上回你不会武功。这回是我奄奄一息。我们总是这样。”赵凌看着认真吃野味的人,有感而发:“呐,酒。”

    “女儿红?”谢肆见到赵凌从马上出了一小瓶酒坛子直接在火上烤了烤很快,醉人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来的时候遇到一户人家娶亲,管了点闲事,换了坛十八年的女儿红。”

    “你和喜堂总是有缘分。”谢肆拿过酒潇洒的灌了一大口,果然是好物。

    “还好赶上了。”

    谢肆知道赵凌说的是赶上了什么。还记得在南海的时候,他每天装武功尽失装柔弱,什么都同赵凌说过,没想到他还记得。

    赵凌接过谢肆递过来的酒仰头要喝。被拦住了。

    “等等,你的伤怎么样了?”

    赵凌很自虐的开始宽衣解带。

    看的谢肆直皱眉:“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要看伤口?”赵凌大方的把胸口敞开,上面是长长曲折的一道疤痕,看的出来,这疤痕的主人在愈合的过程里没那么好受,那里坑坑洼洼的,丑陋的形状,让谢肆看的刺眼。

    “你老老实实的呆着能死?”谢肆的怒意怎么都没有忍住,从身上摸出一盒子药膏,一打开就花香扑鼻,沾了些抹在赵凌的胸口:“拿去吧,每天抹两次,不能全部去掉但是会好看些。”

    口气里满是嫌弃,但是手上温温和和的。

    赵凌捏住了在他胸口来来回回的手,拉过人就亲了上去。

    “谢肆……”赵凌望进谢肆的眼睛里那里明明带着些许笑意。

    “你闭嘴。”又人的手不自觉的楼上赵凌□的上身,从衣服里抱住了人。

    花香慢慢的散开。不远处是低头吃着草的黑色骏马往这边看了过来,马儿拿蹄子刨了刨地,打了声响鼻,又低头乖乖的站着。

    火堆边,赵凌已经赤。裸着上身,把谢肆轻轻的放在毯子上。身下的人很柔和,虽然动一动手指或就能杀了他,但是谢肆什么反抗都没有。只是那双眼睛里,带着的是期待,欢喜,和浓浓的悲伤。

    “给我一个机会。谢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他当然是得不到答案的。

    只是亲吻变得缠绵,**一刻……

    ——“生辰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