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第二天,许悠悠稍微适应了这高强度的干活,但身上肌肉依旧酸痛。
不过好在他们两组多了个邵子安帮着干,不说比前一天轻快,但看着邵子安那遭摧残受打击的模样,他们心里莫名的满足。
不是心灵扭曲,以别人的苦难为乐。
而是……
他们实在是太庆幸自己早下乡两个月了!
这要是跟邵子安林言一样,在农忙的时候下乡,没准比他俩还惨!
所以后院其他人,十分默契地在其他地方给邵子安二人帮忙。
譬如喊他们起床、帮着给水壶装水、暂时没让他俩参与做饭等等。
这些举动,大大地温暖了邵子安林言二人的心。
在适应了两天早起后。
这两人十分积极地轮流去仓库帮两个掰苞谷组借板车,倒是让许悠悠他们多睡了会儿。
这天邵子安跟往常一样,早起借板车,顺道站边上跟他姐多聊两句。
没想到看见一个女的,正鬼鬼祟祟地在独轮板车边做些什么。
邵子安还以为有人要跟他们后院抢板车呢,立马冲上去大喊:“你这人干什么呢!这车我已经借了!”
说着就要将板车往边上推。
却没想到那个女的一手拉住板车另一侧,嚷嚷着:
“不过是借了几天,还真以为东西就是你们的了?这是大队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看看了?”
这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邵子安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狐疑地打量着眼前有些脸熟的女人:“这当然是大队的东西,但我已经借了,这会儿就归我管。你刚才手在车底下捣鼓什么?不会动了什么手脚吧?”
虽然邵子安对这个女的不是很熟,但他记得这个人也是知青,不过她是前院的人。
下乡这五天,他可没少听后院的人说前后院的恩怨。
去找邵娇娇的时候,更是被她耳提面命要离前院的人远远的。
前后院的矛盾不可调和,这会儿一个前院的人,居然在自己借的板车边搞东搞西,怎么看都有不正常!
于是,邵子安也学眼前的女知青一样,弯着身子冲板车底下看。
见他这样,康芳暗道不妙。
立马拉着邵子安大声喊着,试图转移注意力。
“你这人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看看独轮板车怎么推,你还不准了?这是大队的东西,我学学怎么了?大队长都没说不能学,你还赶起人来了?!”
“难不成你是担心我学会了怎么用这车,跟你们抢,你们就没法天天借到车了?”
“不对!”
“差点忘了,你姐可是负责管生产工具的人,你是她弟弟,怎么可能借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怪不得这些天独轮车都是被你们后院的人借走,别人摸都没机会摸,原来是在仓库这边有人啊!”
邵子安被这个女知青拉的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摔地上。
还没来得及生气呢,就看见这个女知青的嘴跟个洒水壶似的,喷了他一脸口水!
自己就问了两句话,这家伙还了十几二十句!
还扯上了他姐?!
邵子安甩开这家伙的手,站稳身子后怒气冲冲地说:
“还学怎么用独轮板车?哪有人想学东西是像你这样鬼鬼祟祟的?!”
“还有,我早起来这边借东西的时候,你们前院的人还睡得跟死猪一样。早起不了,借不到想要的东西,就知道到处怪别人?”
“呵~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么有出息吗?”
“我姐怀着孕也起大早给大家登记,下午也是等所有人还完东西才回家!做什么事都有会计叔看着,不需要你这个怨天怨地的人瞎操心!”
平日里邵子安并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遇上事吃点小亏也没什么。
但只要遇上跟家里人相关的事情,他就会“性情大变”,说起事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对于康芳这个喷他一脸口水还掰扯他姐的人,邵子安就没想过嘴下留情。
这些话说的,康芳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以前在知青院是知青队长,男女知青不敢跟她计较。
后面知青队长被下了,倒是有不少人当面骂过她,但经过自己拿刀砍人的事情后,再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了。
每回看见其他人被自己骂的不敢吭声,康芳心里就爽的很。
却没想到邵子安一个新来的半大男知青,竟然跟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婆子一样斤斤计较?
大庭广众之下,跟她一个女知青对骂了起来?!
他凭什么???
他哪里来的胆子?!
他就不担心自己拿刀砍他吗?!
康芳越想越气,眼眶和鼻孔也越来越大。
丝毫没有想过,邵子安才来五天,压根没把她那些“战绩”和她的脸对上号!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康芳手指颤抖。
邵子安冷笑:“不过是跟我一样的知青罢了,怎么?你还能是什么资本家的小姐不成?”
“谁是资…的小姐了?”
康芳被气炸了:“要不是你姐,我才是管生产工具的人!她挺着个肚子就把我工作抢了,她才是资本家的小姐!”
邵子安丝毫不慌:“我家是双职工家庭,爷奶往上三代都是农民,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你刚才那话,是对会计叔不满,还是对安排我姐来这儿干活的大队长不满?”
两人这边闹出来的动静也引了不少人注意。
好些领了生产工具,等着人到齐了小队长分配任务的人都齐刷刷地竖着耳朵在边上听。
一听两个人扯上了“资本家”几个字,立马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这些事,不管真假,也不是他们能听的啊!
可这两个人,说话太快!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些话就入了耳!
这,听都听了……
多听两句也没什么吧?
一听到邵家是双职工家庭,不少家里有闺女的人家就两眼发光,打量起邵子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