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父兽!”
睡梦中的沃夫和戴特也察觉到了异常。有非同一般的人来到了灰狼部落的草原上,而且目标还是他们的洞穴方向。
几乎同一时间,沃夫和瓦特没敲门就冲进了瓦尔的洞穴。
沃夫抱着睡梦中的虫左,只有匆匆拉起的一条兽皮盖在他身上。
瓦特怀里的弟弟戴尔,还没回过神来,朦胧的强行支起大大的眼睛,无神的转着。
“沃夫!快带你父亲离开这里!”
自从他们逃离了雪狼王族的草原,自从远离了那个男人,瓦尔已经再也没有像此时这样在他面前忘形的哭过了。
瓦尔……
还是爱着那个人吧?
至少,
那个人是特别的。
不管是爱也好,恨也罢,或者恐惧或者害怕……
都没人可以取代,
那个人,在瓦尔心中的地位。
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再让瓦尔受到伤害。
自己无法再保护他,至少要让他和沃夫远远的逃离那个男人。
“瓦特……你也带着戴尔一起离开。”
本来就敏感的小非兽人戴尔,腾一下从哥哥瓦特身上跳了下来。父兽最近的状态让他十分担心,父兽戴特一定是觉得他配不上瓦尔了。
虽然从来也不想让瓦尔把父兽抢走,但是看到父兽坚定明亮的目光逐渐变得黯淡无神,他小小的心脏被揪得紧紧的。
但是瓦尔却一直无视父兽的感情,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父兽的付出。现在父亲已经……瓦尔肯定会嫌弃父兽的。想到这个他就没有办法平心静气的和瓦尔相处。
虽然他不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父兽黯然的语气让他小小的心脏惶恐不安。
“父兽呢?不和我们一起么?”
戴尔瞪大惶恐的眼睛,在父兽和哭着的瓦尔身上转来转去。
戴特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小儿子的头发。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敏感纤弱的孩子,戴特心中充满了愧疚。
为了他自己心中的执念,他对不起瓦特和戴尔的父亲,更对不起两个孩子,尤其是自幼就失去父亲照料的戴尔。
三个非兽人,老的老,小的小,怀孕的怀孕。一老一小,体弱多病,在孕期的虫左,因为孕吐身体虚弱。
沃夫和瓦特带着他们逃离,肯定已经会疲于应对,如果再带上无用的他……
“戴尔,你和瓦尔先走。父兽随后再过来……”
“不要!我要和父兽在一起!”
“不要!我怎么可以自己先走!”
戴特果决的挥开了瓦尔和戴尔伸过来拉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们,眼睛凝视着没有他们的方向。
[怎么了?]
本就没睡沉的虫左,被移动了位置,还听到了争吵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挣开了双眼。
“乖,没事。再睡一会。”
沃夫低头,温柔的吻了一下虫左的眼睛,裹了一下有点滑落的兽皮。
虫左蹭了蹭沃夫厚实的胸膛,转头望向吵醒自己的声源。
拖着还没痊愈的伤腿的戴特,没有躺在床上,却坐在冰冷的地上。
本来有嫌隙的一老一小却抱在一起,哭得上气不接小气,只有低低呜咽的声音。两具身体抱在一起,浑身颤抖着。
虫左被眼前的景象弄愣了,这是吵架了?
但是,戴特对瓦尔几乎是百依百顺,瓦尔对小非兽人戴尔的刁难也一向不放在心上,反而疼爱有加。吵架似乎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回过神来,敲了敲抱着自己的手臂。沃夫了解他的心意,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了地上。
有些事情兽身人确实不好问,不好说,或许身为非兽人的虫左开口比较好。
[这是怎么了?戴特的伤有问题?要不要去叫科特。]
“我没事。虫左,快让沃夫带他们离开。”
沃夫和瓦特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听他的吩咐,而只是站在洞穴口远远的看着,只有虫左走了过来。
戴特只得把戴尔扯开交到虫左手里。又用一只手撑着地,想站起来去拉蹲坐在地上的瓦尔。
“我不要……呃……再……逃开……我……我……”
瓦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泣不成声,声音断断续续。
戴特用从未有过的深情注视着这个自己默默喜欢了一辈子,暗暗守护了一辈子,
却一辈子不会属于自己,以后连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看着的机会也没有了的人。
“听话,瓦尔。以后,我不能……”
瓦尔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不想听到的话语。
戴尔不哭了,泪汪汪的眼睛在父兽和瓦尔身上转来转去,又转到了尴尬的目瞪口呆的三个哥哥身上。
没想到会看到限制级画面,虫左赶紧用双手捂住了小非兽人那双转来转去的眼睛,别扭的转过了头看着沃夫和瓦特。俩兽身人却也都别扭的转身对着洞外。
轻轻的一个吻,却似乎持续了天长地久。
当一吻结束,戴特没有了往日的成熟沉稳,呆呆的。瓦尔也才意识到孩子们都在身边,脸色一片红艳,合着紫罗兰色的长发,分外妖娆。
“沃夫瓦特,你们带着虫左和戴尔走吧越远越好。我和戴特留在这里……这些事本来也和你们也无关。”
“父亲,既然决定留下的话,我们一家人就一起留下。”
沃夫身上是瓦尔从未有过的坚定。和虫左结成伴侣之后,自己的孩子有了从未有过的担当。
“对,那就一起留下。”
瓦特也点头应允。
回到他们自己的洞穴,本来就失眠的虫左更睡不着了。
拍了拍躺在自己身边的沃夫。
[今晚是怎么回事?戴特为什么要让瓦尔和我们走?]
“其实……我也不知道详情。只是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和戴特带着我们来到这里了。还有就是……我们要一直躲着雪狼。”
[雪狼?是兽袭时,来的那些军队么?]
“对。”
[他们不是和你们一样的白狼么?]是有仇怨么?
沃夫拥住身边的人,伸手替他按摩着抽筋的腿和小腹。
“如果……我不是白狼的话……虫左还会……”
[沃夫就是沃夫。和沃夫是人,是狼,还是其他别的什么都没有关系。]
[是我的伴侣,是孩子的父兽。]
虫左握住了放在自己肚皮上按摩的手。虽然还是很好奇,但是他感觉到沃夫的不安,虫左还是决定先安抚自己的伴侣。
“我可能不是白狼……是雪狼。”
有区别么?虫左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沃夫。不都是白色的么?雪色比白色更白?
“虽然父亲从来没提起过,但是物品长大之后听部落里的人传说,皮毛纯白的狼,应该就是雪狼。而雪狼,在狼国是王族。”
虫左的眼睛更大了,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逃婚?私奔?私生子?
“你还记得那头金毛狮子么?”
虫左点了点头。为了雷欧,沃夫可没让他少吃苦头。
“你还记得他的翅膀么?”
虫左又点了点头。
“以前我也不确定我是白狼还是雪狼,毕竟毛色到底是不是纯色很难界定……但是有翅膀的兽身人,传说是兽灵的使者,肯定都是各个王国的王族,而极冬之后我发现……”
床上瞬间出现了一头白狼。
自从兽袭之后,沃夫再也没变成过白狼。虫左都有点怀念了,抱住白狼的大头欣喜的蹭着。
白狼转头舔了舔虫左的脸颊,摇曳着白色的大尾巴,挥了挥纯白色的翅膀……
翅膀?!
虫左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触动了肚子里的小东西,又疼的躺了下去。
沃夫赶紧变成人形替他揉着。
[你怎么有翅膀了?!]
缓过气来,虫左抓住替自己按摩的双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或许与父亲和戴特今晚要逃走的原因有关。刚刚我似乎听到了雪狼军团奔驰而来的声音。”
[那要怎么办?]
“我只要留在虫左身边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好!]
本来以为又会是一夜失眠,虫左却没再孕吐,一夜安睡。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一队雪狼严肃的队列在几孔洞穴的周围,气氛冷寂。
怎么回事?
起床吃饭的虫左,给了沃夫一个疑问的眼神。
别怕。
沃夫轻轻拥住了肚子微微隆起的虫左。
那些雪狼像哨兵一样站着,并不理会他们。
沃夫拥着虫左进了瓦尔的洞穴。
洞穴里两方分立,对峙着。
戴特一手扶着洞穴的墙壁艰难的站立着,一手紧紧的握着身旁的瓦尔不断发抖的手。
对面是一个器宇不凡的男人,和沃夫一样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眸和沃夫几乎一模一样。
沃夫和戴特只是相像,但是沃夫和这个男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虫左黑白分明的眼珠在沃夫戴特和男人的脸上转来转去。
听到有人进来,男人转过身看到沃夫,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震惊。
“狼王,已经这么多年了,你可不可以放过我。”
瓦尔一向温和的脸上,是从来没见过的晦涩。大概昨晚之后又哭了很久,眼睛还红红的。
“狼王,请求您……”
戴特艰难的单膝跪地,瓦尔颤颤巍巍的搀着他,也跪在了地上。
“你们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孩子我要带走。”
“我们根本没有……”你说的奸(虫虫)情。
被不怒自威的男人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本来理直气壮的辩词变得无力。
看到身边伤痕累累的戴特,瓦尔却再也不想放开他的手。即使这样的情状会坐实18年前,这个男人对他们奸(虫虫)情的指控。
“沃夫是戴特的孩子,这不是你们说的么?”
狼狈的往事被自己提起,瓦尔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支离破碎。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男人冤屈他的恶劣语言变成现实吧。他多么希望,沃夫是他和戴特的孩子。
“不是你和戴特说,孩子是我的么?”
洞穴里的空气降到了冰点。18年前双方的说辞竟然全然逆转,真是可悲可笑。
虫左不安的看着沃夫,这个被谈判的主角却很淡定。
沃夫握了握虫左的手,另一只手撑着他的后腰减轻他的负担。
“我已经成年了,我的事情由我自己决定。已经和父亲或者戴特都没有关系了。”
自称是沃夫父兽的人,终于把凌厉的眼神从戴特和瓦尔交握的手上,转到了沃夫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吾辈对不起大家,自pia三下,啪啪啪。
上周虫虫被关在实验室出不来了,还被关进了小黑屋。虫虫会努力赎罪的,握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