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龙撇撇嘴,这家伙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想起夏楠的态度，他好像真的没必要放自己在眼里……
想到这点,宝龙不禁有些泄气。
此时佑天正小心地抱着翻腾着的夏楠,当夏楠看起来特别痛苦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微拧着眉。
宝龙心想：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担心的表情，作不了假。
于是他回答了佑天的问题：“驭尸者在召唤傀儡的时候,会跟傀儡‘连系’上。建立了‘连系’，我们就可以操控傀儡。但当我们用自己的血液召唤的时候，血液里的灵力太强大,‘连系’太紧密，以至于傀儡的生前的记忆生前的意识，会渗进主人的脑海里。甚至——” 宝龙顿了顿：“两人的意识融合。”
“意识的融合？” 佑天眯着眼看宝龙。
“嗯。到了那时候,驭尸者就会彻底失去自己。”
“那夏楠……？”
“幸好她与傀儡连系的时间不长,情况不算严重。她刚到夏家村的时候，几乎每晚都会有血魇！后来她学会用冥想去驱逐异来的意识和记忆，现在减少了很多，一月大约有两三天。”
“她能够完全痊愈吗？”
宝龙摇摇头：“血魇只能抑制，很难完全摆脱。姑婆说，要有心理准备，血魇会跟着她一辈子。”
佑天皱着眉看着那张皱成一团的小脸。
她以后一辈子，都要重复地经历这种折磨吗？
“能够健康地活着，她已经算是很幸运了！幸好她以血液召唤的都是人类或动物，思维还算正常。最可怕的是被丧尸的意识入侵。夏家村有一位前辈，曾经以血液召唤了一只丧尸。那时候，我们还未发现使用自己血液的危险。姑婆说，仪式完结后，他不停地尖叫着，直到喉咙出血。”
“他……还活着吗？”
“他自杀过数十次，没死去。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已经有十数年没外出，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佑天若有所思。
这一夜，他们在战战兢兢的戒备中度过。
终于等到黎明的储光。
夏楠顶着两个黑眼圈，与宝龙商量：“我们操控知更鸟，唱着姑姑熟悉的歌曲，四处飞翔。姑姑听到知更鸟唱歌，就会知道是我们。”
“唱什么歌曲好呢？呀……那首最炫什么风，姑姑有教过我们，你记得吗？”
……
“看到姑姑了！” 夏楠从知更鸟的眼睛看到姑姑。
姑姑跟随着知更鸟找到孩子们，两臂一揽，把宝龙和夏楠拥在怀里：“两个小鬼，担心死我了！”
梁叔笑得眼睛眯成一线：“没事就好。”
佑天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五人依靠太阳的方向，摸索走出森林的路。
夏楠经过大蟒蛇那一役，觉得变异蜜蜂挺好用，沿途收集了一些。
“晚些我帮你在后尾针上涂毒。” 佑天承诺。
其余三人正在聊天，佑天对夏楠说：“昨晚，夏宝龙告诉了我血魇的事。”
夏楠的脚步略为僵住，低头小声道：“是吗？”
“真的没有完全痊愈的方法吗？” 佑天眉头紧锁。
她抬起头笑了笑：“其实我已经好了很多。姑婆的冥想法很有效，相信以后发病的次数会越来越少的。”
“那就好。” 佑天挑眉道：“我以后不用每晚哄人睡觉。”
夏楠涨红了脸：“说什什……么？” 两颊红粉如霞，煞是好看。
两人尴尬地沉默起来。
佑天忽地问道：“你父亲当时的情况，应该比较严重吧？”
夏楠有告诉过他，从妈妈那里打听来关于父亲的点点滴滴。
“嗯。根据妈妈说，他的手腕和手指上都有多道疤痕，而且他的心理似乎出了问题。他应该用自己的血液召唤过很多只丧尸。如果他还未死的话，大概也疯了。” 夏楠的父亲一次出外搜罗物资后，就没有再回来了。
八个小时后，五人有惊无险，走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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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星期后，夏家人成功把晶石枪制造出来。
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后，姑姑抢着做第一个人类实验者。
“她应该是等不及在脸上试验，看能不能去皱纹。” 宝龙在夏楠耳边悄悄说。
“夏——宝——龙！我能听到的！” 姑姑飞脚踢他的屁股。
佑天淡淡地道：“根据硬盘的资料，晶石枪有改善肌肤老化的附加作用。但最多只能让人看起来年轻十年。你的皱纹应该没有什么希望。”
话未说完，就有一把冰刀擦脸而过。
“出去外面打。” 姑婆的语调平坦。
“佑天又要挨揍了。” 宝龙幸灾乐祸。
夏楠嘴角微扬：“佑天是故意的。他不会放过任何练习的机会。”
“姑姑也不会放过任何揍他的机会。”
夏楠大笑：“佑天不知何时招惹了她。”
“傻丫头，她是在考察未来侄女婿呢！” 姑婆调侃道。
夏楠脸上一红。
佑天的假期即将完结。他打开无线电，与军部联络，得到前往龙云基地的命令。
龙云基地可以算是华国的‘首都’，新政府的元帅和主要文官都在那里。
“大校，你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请尽快到达。” 联络员说道。
“是。我会在六天内到达。” 佑天答道。
***
这一天，姑婆把宝龙单独叫来。
“宝龙，夏家村现在可能面临一个很大的危机。”
宝龙错愕地看着姑婆。
末世降临后，夏家村的人凭着驭尸的能力，一直过着安逸的生活。宝龙知道外面的世界不一样。出外的时候，他也有见过很多惨事，但那些事情对他的影响不大。因为他知道，只要回到村子里，他就是安全的，放松的。他从未想过，这个安全的港口，会有被毁坏的一天。
姑婆继续道：“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的。佑天明天就会回去军队复命，你跟随着他，想办法争取军队中人的信赖。”
“这件事情，与新政府有关？”
“可以这样说。”
“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有些东西还未得到证实，也许，一切只是我们捕风捉影，忧虑过度。待证实了以后，再跟你说明。”
宝龙抿了抿唇：“但——你们觉得可能性很高？”
姑婆默不作声。
宝龙眼珠一转：“姑姑找到我们的时候，她的七阶傀儡受伤了。这……与这件事情有关？”
姑婆点点头。
“你们那么心急拿到钯，飞快地制造了大量的晶石枪——”
“嗯。万一发生最糟糕的情况，我们希望提高所有村人的实力。”
宝龙敏感地捕捉到重点：“所有村人？最糟糕的情况，是整个村子都……都……”
姑婆沉重地点头。
宝龙脚下一软，跌做在椅子上。
“夏楠知道吗？”
“没有告诉她。不是不相信她，只是……那傻丫头什么都跟佑天说，包括晶石枪的事情。佑天是个好孩子，但我们认识他的时间太短，而且他毕竟不是夏家人。但我已经允许了她跟随佑天出任务，她说晶石枪太耗晶石了，所以要去赚多些晶石。 哈，谁相信！” 姑婆摇摇头。
“你先瞒着她。到了紧急的时候，可能需要她的帮忙。”
“尽量多结识新政府的人，取得他们的信任。”
“佑天那孩子很敏锐，在他面前要小心点，别泄露马脚。”
姑婆一条一条的叮嘱，如千斤重压在宝龙的胸口。
安稳平和的世界，忽然天翻地覆，变了一副模样。
***
夏楠正在收拾行李。
窗外挂着白玉明月。佑天和她的弟弟夏聪，坐在屋子外，进行着尴尬的对话。
“佑天哥哥，我们好久没见了。”
“嗯。”
“呵呵，佑天哥哥变得好厉害！” 夏聪腼腆地笑着。
……
弟弟继续努力：“佑天哥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很好。”
夏聪扭头看向屋子内，向着夏楠投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夏楠险些笑出声。
这的确是佑天的风格。
她把抽屉里的一件衣服拿起，准备放进背包。
衣服之下露出一本粉红色的笔记本。
使她微微发证。
那是雅文的笔记本。
是他临终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与其他物质放在一起。后来，姑姑和宝龙到来的时候，把它与其他物质一起带走。
笔记本的边缘，占上点点老旧的血迹。
初时，她看不懂笔记本上的文字。
在夏家村上了四年的文化课后，她不是每个字都认得，但她能够理解到大概的意思。
笔记本里面是一个一个的故事。
部分是雅文说过的故事，部分是他来不及说的……
想起雅文说过，佑天身上有一个沉重的包袱，让她等待他对她打开心扉的一天。
她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的佑天，菱角分明的侧脸，在悠悠的月光下，看起来特别孤寂。
她把笔记本放进背包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