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们也开始煮肉。
李爱民笑嘻嘻地说道:“我在这里吃一顿,回家还能吃一顿。”
那模样傻兮兮的,仿佛自己多机灵似的。
李惊蛰睨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美好的幻想说道:“等你在这里吃完,家里的早没了。”
李爱民一听,瞬间露出难过的面容,奉献道:“那好吧,我还是在这里吃,我少吃一口,他们就能多吃一口。”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但也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能在这里吃上一顿美味的野猪肉也是很不错的。
李惊蛰去做饭了,秦墨坐在外面,李爱民也帮忙打扫院子。
“他做饭好吃吗?”
李爱民吞了吐口水,肯定道:“好吃,比我妈做的都好吃。”
“那就好,对了。”
秦墨从身上掏出五块钱,“你去马大夫那里,让他帮我做一副拐杖,你知道拐杖长什么样子吧?”
李爱明挠挠头,“拐杖还有别的样子吗?”
“他家里有纸笔没有?”
秦墨看着这里的生活质量和生产水平,怕做出的拐杖功能达不到他的要求。
“有,我去帮你拿。”
李爱明显然熟得很,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支铅笔。
秦墨接过纸笔,微微沉吟片刻,便开始在纸上认真地勾勒起来。
他的笔触沉稳而有力,线条流畅而精准。很快,一个上代世界常见实用的拐杖跃然纸上。
那拐杖的形状简洁大方,既有着足够的支撑力,又不失优雅的设计感。
李爱明看着他画的拐杖,眼中满是惊叹。
接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秦墨,疑惑道:“秦哥,你不是文盲呀。”
秦墨淡淡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
“谁说我是文盲?”
居然说他是文盲!big大胆!
李爱明挠了挠头,“你后妈呀。”
秦墨嫌弃道:“滚。”
李爱明欢快地应道:“好的嘞。”
不到半个小时,李爱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
他喘着粗气,把那五块钱递还给秦墨,说道:“秦哥,马大夫说钱就不收了。”
“那个拐杖他觉得不错,准备跟村长他们商量一下,去卖钱,问一下你同意不?”
秦墨微微挑眉,眼中露出一丝意外之色。
“还可以卖钱?”随即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李爱民得到答复,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又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往下跑。
秦墨静静地坐在院子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来丝丝暖意:“年轻人呀,就是有活力。”
李惊蛰做饭的确好吃,吃完香喷喷的猪肉后,李爱民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秦墨拿出十五块递给李惊蛰,三个月的房租,不容他拒绝,塞进他衣服里。
他怎么能占小孩便宜?
柳树村的吃水还是靠自己挑水,李惊蛰家虽破,但是厨房外面有一个蓄水池,用水方便。
那蓄水池大概两立方大小,不到一米高。池水清亮亮的,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水肯定很好喝。
水面清澈仿佛一面镜子,上面还飘着几片竹叶和其他被风吹过来的枯草花瓣,倒映着天空的湛蓝和周围的景物,有一种说不出来宁静悠远。
晚上,夜色如水。
李惊蛰给秦墨烧好洗澡水,秦墨缓缓地躺在浴桶里,受伤的腿架在桶外。
他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露出精壮的上身,浑身赤裸,毫无保留地展现着男性的魅力。
秦墨微微眯着眼,神情放松,尽情享受着李惊蛰的擦背服务。
看着秦墨这副悠闲的样子,李惊蛰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爽。
他刚刚为秦墨擦完背,动作利落地拍了拍秦墨,语气平淡地说:“出来吧,再给你淋一遍。”
十五岁的李惊蛰勉强能到秦墨的下巴位置。
他身形尚显单薄,皮肤白白净净,五官精致而清秀,微微上扬的眉毛下,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
挺直的鼻梁下微微抿起的嘴唇透出一股倔强,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斯文却不柔弱,同时又隐隐带着一种清冷疏离之感。
给秦墨淋水的时候,李惊蛰不得不微微仰头,抬起胳膊,才能将水准确地浇在秦墨身上。
秦墨居高临下看着他,古铜色的肌肤在水汽的氤氲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如渊,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容。
整个人散发着狂拽霸气的气息,与李惊蛰的斯文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秦墨伸出一只手,捏住李惊蛰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几眼,嘴角上扬,笑道:“才发现,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李惊蛰微微一怔,随即一把将他的手拍掉,面无表情道:“你自己洗吧。”
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秦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后衣领。李惊蛰向后踉跄几步,转过身来,怒目而视。
秦墨却不慌不忙,示意他看一下自己的腿,说道:“夸你两句就生气了?没良心的,我这条腿是为了救谁?”
李惊蛰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松开紧握的拳头,咬牙切齿道:“我给你洗。”
秦墨轻哼一声,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惊蛰家只有一间厨房,一间堂屋,一间卧室,以及外面的一个小房子用来装杂物。
原本还有一间卧室,可惜由于年久失修没人住,早已垮塌。
而那时候,李惊蛰才十岁,自己一个人,也没能力没管。
如今多了一个秦墨,两人只能睡在一张床上,床不是很大,睡两个人正好,但也意味着没有多余的空间。
秦墨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些许疲惫。
他确实有些瞌睡了,轻声说了句“晚安”,便很快呼吸匀速地进入了梦乡。
而李惊蛰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屋顶,思绪万千。
感受着旁边的身体传来热意和轻微呼吸声,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既有对这种陌生感的抵触,又隐隐有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长久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守着这简陋的屋子,孤独如影随形。
过了很久,李惊蛰才在辗转反侧中渐渐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