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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劳烦爷爷费心

    都亲眼见到了,断然不可能有假,而且她也可以敏感地察觉到,对方并不爱她,也是,正主回来了,怎么会对一个替身有感情呢?

    另一边。

    丽园别墅门口。

    停着一辆加长版本的劳斯莱斯,白皙修长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如同刀削般的完美五官,棱角分明,那双带着冷意的风眸静静地透过玻璃窗看向了前方。

    在他旁边的副驾驶座,坐着一位上了年龄的老者,满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带着上位者的气息,脸色看起来冷竣而又严厉。

    “阿锦,你必须娶白颖为妻,这件事没别的商量。”那双经过岁月洗涤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若有所思的孙子。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程锦的爷爷——程波涛。

    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京都这等寸土寸金的城市,没几个人能够这样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

    如果真要说有的话,那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把他生下来,就不待见他的母亲,一个就是一向以严厉着称的爷爷。

    程锦的嗓音清冷如雪:“可我并不想娶她为妻。”

    程波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就连语气都变的阴鸷:“程锦,这是你母亲的意思。”

    母亲的意思,他就一定要遵守吗?一定要去做吗?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开心?还是等待对方一句夸赞?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悲哀,甚至不知道活在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

    “别拿徐萍之来压我,或者是震慑我,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程锦的嗓音已经隐隐约约带了一丝丝怒气。

    从小到大,徐萍之总是要求他做这个,做那个,而他,只要稍微反抗,就会被她拿着鞭子打到遍体鳞伤。

    她甚至一度怀疑过,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要不然怎么会如此虐待自己儿子?

    可现实却很残酷,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程波涛再一次规劝道:“阿锦,你的联姻对象只能是白颖,这不仅是你母亲的要求,更是你大哥的遗愿。”

    “难道你忘记,你大哥临终前交代的遗言了吗?再说,白颖不管是学历、颜值、身世、背景,哪里配不上你?就算白家背景弱了一点,但你们俩各方面看起来也很匹配。”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并未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情,不宜说的太过,点到为止,更何况他的孙子是人中龙凤,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何等聪明?又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一听到爷爷提起大哥,程锦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间抓紧,手背青筋凸起,骨结分明。

    大哥,一想到大哥程润,那双深不见底的风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晦暗不明,明明灭灭。

    他可以不顾虑任何人的感受,但不能不完成大哥的遗愿。

    他从小就生在程家,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而且已经坐上了程氏总裁这个位置,从他成为程家掌舵人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生活,尤其是婚姻,不能够自己做主,也无法随心所欲。

    既然站在这个位置,那么就应该承担起整个家族的重担。

    而且,刘梦影心里并无他半分位置,要不然,怎么能在结婚协议结束后不久,就为自己找好了下家时锦年。

    既然婚姻大事儿不由自己做主,那么对他来说,娶谁都一样,不过是豪门家族的商业联姻。就算联姻对象不是白颖,也是别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说:“我会娶白颖为妻。”

    听到这话,程波涛原本严肃的脸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反而就像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自家孙子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阿锦,这就对了!”

    程锦的眸光仍旧注视着远方,并没看老爷子一眼,他看到头顶的天空有两只鸟儿扑腾着翅膀经过,淡淡地问:“还有事儿吗?如果没什么事情,我送您回老宅。”

    程波涛苍老混浊的眼睛里,倒映出程锦的身影。

    “你这是嫌我多管闲事地提醒你,然后下逐客令了?阿锦,我只是不想你与你母亲关系闹的太僵,毕竟你们俩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母子。”

    他在说完这些话以后,又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程锦。

    可程锦一向最擅长掌控情绪,所以从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他的手指轻敲着方向盘,淡淡地勾起唇角,嗓音凉薄:“劳烦爷爷费心了。”

    这一次,程波涛听明白了,这是赤裸裸的讽刺。

    果然,下一秒。

    程锦将自己的目光从玻璃窗外收了回来,落在程家老爷子身上。

    爷孙俩对视,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折射出隐隐的蓝光。

    车厢内,安静到出奇。

    微凉的风,透过半开的玻璃窗吹进来,同样,也吹乱了男人额头的发丝。

    “这个时候怕我和母亲母子关系闹的太僵,那小时候,在母亲用鞭子抽打我时,爷爷去哪里了?就不怕我记仇,一直记挂着小时候的事情?就不怕闹僵了?”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已经太晚了?”

    字字不像是指责,却句句都像是在指控,指控他的袖手旁观,该管的时候不管,不该管的时候,却多管闲事。

    程波涛深深地叹了口气,试图为自己解释:“阿锦,爷爷是有苦衷的,无法言说的苦衷。”

    程锦问:“什么苦衷?”

    程波涛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时机未到。”

    “阿锦,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白颖订婚?”

    程锦抿了抿唇,可吐出的话语却如同寒冬腊月冻结的冰凌:“我既然已经答应和白颖结婚,那么就不会反悔。至于具体什么时间订婚,也没想好,所以您老也不必费心。”

    看着自家孙子,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冰冷疏离,作为爷爷,心里滋味儿更不好受,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他知道,程锦一定是在责怪自己,可是在儿媳妇和孙子之间,当年的他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再看了自家孙子,他知道,让他答应和白颖结婚已经是他容忍的最后底线,而且还是搬出来他大哥程润,若不是临终前留下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