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总,不管您有什么怨言、怒气,请您冲我来,不要处处针对时锦年。既然是我惹了您不快,那么后果自然是由我一个人承担。”
程锦抬起眼眸,看到了女孩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他所无法理解的疯狂。
以前的她,乖巧懂事而又安静,现在的她,如同被激怒的小野猫,冲他张开了锋利的獠牙与爪子,似乎要将人伤到遍体鳞伤的地步。
“刘梦影,你这是打算和我鱼死网破吗?”
女孩子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淡淡地说道:“程总,您认为是,那就是吧!”
程锦的面容沉郁,最后一点点阴沉下来,就如同刚才还晴朗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
那双深不见底的风眸阴鸷嗜血,如同从地狱种爬出来的撒旦恶魔,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袭击而来。
他舔了舔自己被女人咬破的唇瓣,不仅口腔里,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咬紧了后槽牙,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问:“刘梦影,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离不离开时锦年?”
似乎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整个京都,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可面前的女人,不仅能够轻而易举将自己激怒,更是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
就在他想要掐死面前女人的时候。
刘梦影最终开口妥协:“好,我答应你!除了工作需要和时锦年接触外,我的私人时间,和时锦年再无瓜葛。即便是遇见他,我也会绕道走。”
“若违此誓,我必定粉身碎骨。凡我所喜,终将成痛,凡我所乐,终将成苦。”
程锦双手合十,拍了拍巴掌,说道:“好,你今日答应我的事情最好说到做到,否则,等将来的某天,报应在你身上,就是老天要收你。”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而又好听至极,如同优雅的大提琴,能够绕梁三日,萦绕心中。
女孩子看着面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都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程锦的。
爱这个东西啊!由不得她,心只有一颗,一旦给了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
爱情,不但要心,还要命。
只是那时的刘梦影并不知道,就是她心心念念所爱之人,有一天会亲自要了她的性命。
而她,只不过是因为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情,而爱上他。
刘梦影说:“程总,您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以前,她从来都没有发现,程锦居然还有这么毒舌的一面。真不知道,到底是他毒舌,还是心底就是这样想的。
男人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然后才打开房门,就那样施施然走了出去。
留给女孩子的,是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而女孩子看见镜子里自己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裙子。
洗完手以后才从卫生间走出来。
刚走出来,就看到白颖焦急地问:“阿锦,你去哪里了?我都没有看到你人,我找遍了整个公司,都没有找到你。”
程锦勾起唇角,说道:“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丢不了。”
白颖扬起脸来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上满是委屈:“可我很担心你啊!”
男人似笑非笑:“是吗?那你说说,你找我什么事情?让你等不到我回去,满公司找我?”
白颖的俏脸一红,说道:“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俩订婚的事情。”
程锦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但出于礼貌问题,他还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而刚走出来的刘梦影,背对着他们,并且走的是和两人完全相反的方向。
她听到了什么?订婚?
她深爱的男人居然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不知道为什么,从内心深处突然间涌上来一股难过的情绪。
那种难过的负面情绪,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
他们发展是挺快的,也是,从小到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二十几年的情谊,岂是她一个外人能比的?
若是白颖三年前就答应了程锦的求婚,两个人的孩子说不定满地跑,会打酱油了。
也不会有后来程锦包养她五年,强迫她签约情人协议的种种事情。
也不会让她失了身,还丢了心。
得知自己所爱之人,即将要娶他人为妻,居然会这么痛苦,无助。
就像是被人抽离了灵魂的布偶娃娃。
她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鼻子一酸,泪水涌进了眼眶,即便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就是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只要程锦回头,就能够看见她的脆弱。
只可惜,他没有回头。
只听到他对白颖说:“小颖,那我回去挑个良辰吉日,去你家提亲。”
白颖的脸颊绯红,如同四月盛开的大片大片粉红色樱花,她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脸,说:“好,阿锦,我等嫁给你这一天等了太久,终于要等到这一天来到了。”
两个人的说话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从隐隐约约到最后完全听不到。
到最后,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任由眼泪滑落。
等他们结婚的那天,也许自己早就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吧?
终究,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在故事落幕后,就该回到原来的地方。
而白颖,才是他生命中的女主角,现在是,以后是,未来也是。
唯独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她半分位置。
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她“哇”地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
再一次迅速地冲到洗手间,拿了拖把,将血迹清理干净。而后又洗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最近的身体状况已经越发糟糕了。
她真的筋疲力竭,不想继续工作了,如今,时锦年已经签完合同,以后跟她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所以,她才想安心过完剩下的日子。
在这个世界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沈星辰,如果能够亲眼看着她嫁人,那么死而无憾了。
想开以后,心里的郁结如同迷雾一般,缓缓打开。
再一次回到工位上,李星倩便凑了上来,问:“梦梦,你怎么去洗手间那么久?还有,你的脸色真是愈来愈苍白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