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宁幼时多得皇祖母照拂,按照中原人的礼仪,要守孝三年。好说歹说,这三年时间一晃也就过去了,更不巧的是,刚刚守过国丧,采宁的母妃,娜拉皇妃,撒手人寰。这采宁幼年大家也都知道,父王被流放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一直以来与母妃相依为命。这皇太后的三年国丧都守下来了,轮到自己的母亲了,继续守吧。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年岁在那个时代也就有点大了。
刚刚过了母孝期,乌尔蒙就派使者前来,说是要及早将采宁嫁过来。
启帝也无二话,嫁就嫁吧,原本启帝也没想到,可能这乌尔蒙事先也没打算好要亲自前来的。
直到腊月初几的时候,才遣人说是,为表乌国人与启国永结同好的决心,乌尔蒙大王将亲自前来送女儿采宁成婚。
,朝中一些内臣,以及一些皇亲,包括一直驻守边疆的玉千里也从驻地被召了回来,上上下下齐聚一堂,席间是杯盏碗碟,酒盏菜肴齐齐摆上,一派歌舞升平的大好局面。
那位姓玉的少年,因为他没有品级,没有官位,一直与另一个看样子与他小三几岁,模样大致有几分相
似的少年人一起,默默的坐在最不显眼的一处角落。
两个人默默的享用着自己面前的东西,从来不与人周旋也不多说一句话。
羽顺王爷忙里偷闲,倒是没有忘记这个玉姓的少年,亲自举着手中的酒杯凑近到了这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唉呀呀,玉公子,本王可是寻你半天了呢,怎么给坐在这里了呢?
来,来,来,随本王一道去见过太后,太后还说要当面言谢呢!”
“王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不敢劳王爷和太后挂心!”
“哦,这个小子便是你的弟弟了吗?”
羽顺王爷最喜的便是这位少年的谦虚,这通身上下非同寻常的气质,无论如何也与那些铜臭气熏天的商人牵扯上关系。“是的,舍弟亦谦。”
“哦,玉亦谦,对吧?”
那位叫做亦谦的少年刚想说什么,嘴唇嚅动了几下,玉亦辰笑道:“是的,是的,玉亦谦。”
这位叫做玉亦谦的少年,平白的给他一种尤其熟悉的感觉,少年话不多,一直坚抿着的薄唇。
甚至让他想起了沉默寡言,从不在人前多话的二皇兄,只是,想到他们夫妻二人如今不知人在何处,心里不
免叹息一声。“先前玉公子曾经言讲,说是还有一位胞妹呢,因何会不曾相见呢?”
玉亦辰还未答话,他弟弟却率先说道:“蒙王爷挂念,舍妹感冒了,我把她锁在家中了!”
好嘛,妹妹感冒了,就把她锁在了家中,还真是一位霸气十足的哥哥呢!
“呵呵,太后与陛下一直想要见一见你们兄弟二人,如今左右是来了,与本王一同前去谨见吧!”
殿堂之上,太后正与玉千里闲话家常,“唉,也不知玉儿现在怎么样了,真是个小白眼狼,这一走就是十年,连个音信也无有。”
玉千里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尤其值此新春佳节时分,哪个不是合家欢乐,而自己唯一的女儿却至今下落不明,心里岂能好受?
“蒙太后记挂,其实吧,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
陛下垂怜,臣弟这年纪也大了,以后也再不必到边境驻守了,与敏儿在一起,也算是可以安度晚年了!”
“是啊,如果萧萧也在跟前,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了!”
“是呢,萧萧,还有清清还有谦谦,这三个孩子也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想起自己的外孙子,萧千里沉沉的叹息
一声,将桌前的酒一饮而尽。
抬头时,便看到了羽顺王爷带着这兄弟二人上得近前,“陛下,太后,这便是先前向朝廷出二百万两白银购下平顺王府,并且还送与了太后一支千年野山参的玉家兄弟二人!”
“哦?
你们兄弟二人也同姓玉吗?
如此说来,咱们五百年以前还是一家呢!”
玉千里喝的酒猛了些,有些醉眼迷蒙。
“不敢高攀玉大人,值此新春佳节之际,我兄弟二人能够来此谨见太后与皇帝陛下,已经不胜荣幸了!”
“看你兄弟二人如此知书达理,断不似寻常人家的孩子。
现在可是在经商了?”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兄弟二人的气质与气度都不似寻常人物,启帝实在让人想不通为何能与庸商混在一起。
“不曾,父母远游,家里的生意有专人打理。
我兄弟三人都是京城近郊处的顺玉学堂就读,平时并不回家。”
玉亦辰回答起话来,得体流利,毫不做作,全然不似那些个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家的孩子。
“哦,就是那个顺玉学堂啊,这个本王听说过,听说里边专收一些有潜力的孩子,一般人还进不了,
并且对于有学习潜力的穷人家的孩子都是免收学杂费的,可有此事?”
这顺玉学堂最近几年,在京城闹的影响极大,因为这些,一些没钱上学的人家,便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去那里读书。
不出三两年的时间,连京城里的一些比较有钱的商户人家,也开始送子女去那里读书。这所学堂的高妙之处更在于,不仅有男子学堂,更有女子学府。
具体说来,这所学堂早在平顺王爷去南疆前就已经开始兴办了,过了这么些年,从一开始的亏损状态,到现在因为加入了许多有钱人家的孩子。
更有甚者,一些从这里走出去的事业有成的人,也开始向这所学府捐款,所以据说现在已经开始盈利了。
“是的,王爷所说极是。
这是家母年轻时候,用自己的私房钱兴办的学府,等我们兄弟长成之后,已经初具规模了。
所以,我们如今一直在那里学习文武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羽顺王爷终于明白过来些了,敢情人家根本不回家居住,所以平时哪里能够看到人家回什么府啊。点头问道:“有如此远见的女子,定不是寻常中人,敢问令堂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