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点头:“我不知道柳依依为何会把玉佩给你娘,但你这块八九不离十就是她的。”
“是吗?”
叶蓁蓁摸着玉佩,忽然有些期待:“既然您识得柳依依,那您识得我娘吗?她叫唐六娘。”
丽娘闻言摇头:“我识得的人中,并未人叫这个名字。当年百花宴,柳依依的身边,也并未有这样一个人。”
叶蓁蓁微微蹙起眉:“那柳依依何时与我娘相识的呢?”
丽娘猜:“或许……是百花宴之后,不过那次百花宴后,我就未见过柳依依了。”
叶蓁蓁有些可惜地看向那画面,她还以为能听到一些关于娘的事情呢。
薛辰听两人说着,不由将目光转向叶蓁蓁的玉佩,仔细看了起来,不过他看了半晌,也未发现它有何独特之处。
叶蓁蓁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她将玉佩挂在脖子上,弯腰捡起了另一幅画轴。
那幅画轴依旧是百花宴,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极其年轻的面孔,她和姨母长得十分相似,叶蓁蓁不由喜道:
“丽娘,这人是不是我姨母王适娴?”
丽娘看了过去,就见画中姑娘一张芙蓉面,害羞带怯,静静地坐在众人身侧,双目幽幽地看向远方,不知她在看甚么,丽娘就将那瞬间给画了下来。
她垂眸回忆道:“这人好像是国相大人的女儿,名叫李莞尔。”
“甚么?李莞尔,那她岂不是兰芩的母亲?”
叶蓁蓁看了过去,只觉那李莞尔和她姨母的样貌有七八分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她。”丽娘道。
“她怎么和我姨母长得那么像?”叶蓁蓁有些诧异。
丽娘闻言,缓缓笑道:“这世间相似的人,何其多,不足为奇。”
叶蓁蓁应了一声,垂眸看着那熟悉眉眼,忽然明白了当年兰姨父为何会被算计,原来李莞尔和姨母长得这么相像,所以他才会被骗。这样想,好像一切都能明白了……
“丽娘,你还有这样的画吗?”
叶蓁蓁不由抬眸,她想知道姨母是否有参加这次的百花宴。
“怎么,你还想看啊?”丽娘笑着:“确实我当年画了不少,只是在搬来荷花荡之时,遇上暴雨,多半都被毁了,仅留下了这两卷。”
叶蓁蓁听了,有些惋惜地从画卷上移开目光。
院子里山茶花晃动,有人出现在廊道里。
叶蓁蓁看了过去,戴着薛辰面具的青玄走了过来。
“主子,荷花荡来人了。”
他在面具上沾了两撇胡子,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来了多少人?”薛辰转过身,看向他。
“四个人。”
青玄身上穿着薛辰的衣服,举止倒是和薛辰有几分相似。
丽娘瞥了他一眼,笑道:“青玄戴这张面具倒是合适,就是胡子沾的假了些。”
说罢,她将画轴放在书架上,又缓缓道:
“才四个人,我以为来多少呢,等他们进了阵法后,再一个个拎出来收拾吧。”
“对了,你方才来得时候,可有看见白薇和商陆?”她转头问。
“哦,他们在北侧一处守着。”青玄道。
丽娘点了点头,“北侧有阵眼,去守在那里也好。”
说完,她又笑:“白薇可曾找你说话?”
“有,不过属下告诉她,我还有要事,她便没再纠缠了。”
“纠缠?”丽娘挑眉。
“是,是属下用错了词,白薇姑娘并未纠缠属下。”青玄戴着面具,眼睛里流露出无措。
“师姐,青玄嘴笨,你就别笑他了。”薛辰解围道。
丽娘瞥了他一眼,轻轻笑出声。
一道清脆的铃声从空中隐隐传来。
“有人从东边入阵了。”丽娘笑道。
“那边有人守吗?”薛辰看向青玄。
青玄立即道:“忘度在那边守着。”
丽娘闻言一怔,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四人带武器了吗?”
“应该是带了,但是太远,我看的不是很清楚。”青玄立即道。
又一道清脆的铃声从空中传来。
丽娘不由从书架后面走出来,沉吟一瞬,抬眸对薛辰道:“我去东边看看,你们留在此处。”
薛辰见师姐的模样,不由关心问:“师姐,那边法阵可有甚么特别的?”
丽娘转过身,眉间的霜花闪闪,笑着:“不过是两个石人和几只凶兽,你别担心。”
丽娘得身影很快消失在拱门拐角处,薛辰看向青玄:
“你快跟上去,一定不能让忘度和师姐受伤。”
青玄应了一声,飞身出去了。
叶蓁蓁透过窗子看向满院的山茶花,手下动作迟缓了一些。
“文彦哥哥,既然岛上有法阵,为何丽娘还要亲自去呢?忘度武功不是很高吗?对付不了四个陷入阵法的人吗?”
薛辰捡书的动作一顿,抬起眸:
“蓁儿,我知道苏婆婆与你说了师姐和表哥的事情,但她并未说全。”
“并未说全?”叶蓁蓁看向他,将手中的书放在架子上:“那还有甚么?”
薛辰淡淡道:“其实忘度的身体并不好。”
叶蓁蓁想起苏婆婆提过忘度:“苏婆婆说他以前是秋水阁少阁主,武功了得。”
薛辰看向她:“那是以前。”
“……是发生了什么吗?”
薛辰眸光微闪:
“这还得从师姐走火入魔后说起,当年师父怎么都治不好她,每隔一段时日,她就会犯病,变得苍老无比。”
他回忆着:“师父说她有心结,若不结心结,只能活到三十五岁。
可是她的心结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
除非。
当年的青云山庄还在,她的姐姐轻云香还活着,她的父亲未曾血染秋水阁……
“只能活到三十五岁?”叶蓁蓁幽幽道,“那丽娘今年多大?”
“她今年三十四岁了。”薛辰淡淡道。
“那岂不是还剩一年的时日?!”
叶蓁蓁心底一惊,随即想起,难怪前世未曾见过她,原来她只剩一年的寿命了。
“没错。”
薛辰弯腰捡起一本书,缓缓道:“师父说若想延续寿命,师姐必须服用炽血露,只是那炽血露必须要用她又爱又嗔之人的精血制成,在犯病之际服用,才可延缓寿命。”
“这是什么药,我闻所未闻。”
叶蓁蓁不由问,只觉这种药荒谬无比。
“起初,我也很疑惑,不过师父与我解释后,我也觉得可以一试。”
薛辰将书整齐摆好,缓缓道:
“师父说,古书上有记载,精血含有特殊的能量。
其中爱,源自灵魂深处的真挚情感,蕴含着无私的奉献与无尽的关怀,这种爱的力量能够激发生命内在的修复机制,唤醒沉睡的活力与生机。
而嗔,是对命运不甘的抗争,是在逆境中挣扎求存的强烈意志,凝聚着坚韧与不屈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