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派弟子把守着逸云镇镇口,一时间众人无法自由进出。
青又灵铁青着脸,站在河滩上,向下俯看着凌瑞那已经失去生气的肉身。
这肉身的颈上有两个血色牙印,全身泛着灰白色,像是血液被抽干了一般。
上百年勤奋的修行,延长了寿命,保住了青春的容颜,快要达到筑基期的凌瑞仙士,就这样突然殒身了。
青又灵思考了一会儿,从袖中拿出金符,想要探试一下凌瑞的魂魄是否还在附近游离。
她念动口诀,将金符向空中撒出去。金符像是得了命令,化作金光,到处游走搜寻,可是沿着河岸飞了三圈,也遍寻不见凌瑞的三魂七魄。
死得可真够彻底的,魂魄都不见了。
青又灵有些哀伤地想着。毕竟是多年在一起的同门,青又灵物伤其类地向凌瑞行礼,做了最后的告别。
她拿出另外一道金符,飞到在空中后变大,接着将凌瑞的肉身密密地包裹了起来。青又灵在心中默念咒语,金光过后,凌瑞的肉身变成纸符般大小。
这纸符是青云派派中特制的运送工具。
青又灵取出一个仙家储物袋,将凌瑞的肉身放了进去。她招手叫来同伴,一起将储物袋系在了随身携带的铁鸟脚上。
那个青云派弟子驱动口诀。只见铁鸟展开翅膀,从河滩上空快速飞起,离开了逸云镇,远远地向青云派总部方向飞去。
看到铁鸟离开了,青又灵沉下脸,握紧手中佩剑,转身看向逸云镇。
一定得抓到杀死凌瑞的凶手。
凌瑞肉身微温,那么凶手应该还在逸云镇附近,没跑远。调查的地点就从镇上开始,青又灵心里这样琢磨着。
逸云镇前,被阻挡的人群开始骚动。
一位皮肤白得发青的男人走出来,对青云派弟子说道:“贵派弟子的突然仙去,我们也深感遗憾。可我们也不是那行凶者。贵派可否冷静些,放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走呢?”
青又灵不以为意地瞟了那出头的男子一眼,抬步走到人群面前,大声说道:“余仙友,各位,我派如果现在给各位放行,让大家离开逸云镇,怕那凶手也趁机逃走了。所以,请各位委屈一下,暂时在镇里短暂休息。”
那脸色白青的男子,自号余观先生,本是一条山中二品妖猫。
余观先生带点着急地说道:“我还有其他事情,滞留在这里,不是耽搁事情了吗?”
青又灵冷眼地看着他,慢慢说道:“有什么事情,能比我派弟子性命还重要?”
此言一出,在场人哗然。
大部分人碍于青云派在仙界的地位,勉强忍耐着被挡住去路的不快;加上青云派又突然死了个仙士,死者为大,都不好再正面驳斥青又灵。
但这群人中或是自个门派中有事情,或者是急着回去准备仙力大赛,自然心中焦躁,小声地交头接耳起来。
这时,在河滩上现身,想要进逸云镇的人也逐渐增多。
可是,镇口的进出,都被青云派弟子阻挡住。
逸云镇镇口人头涌动,人群越聚越多,伴随着多人交谈的嘈杂声。
青又灵站在中间,眼睛一一打量着在场的人,并不打算放弃对镇口的把守。
林七和胡福也站在人群里,他俩不以为然,小声嘀咕道:“这样下去,场面越来越乱,哪里还能抓到凶手?”
这时,一个动听的女声传来:“青仙友,我有话说。”
这声音并不大,却压过了在场嗡嗡的人声,清晰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林七望向那声音的来处,是苏越来了。
她换了身月白色的齐腰褥裙,从浓雾中慢慢走出来,秋水般的眼睛冷静地看着青又灵。
“青仙友,贵派发生的这样的不幸,苏越深表遗憾。”
在场众人看着苏越到来,知道她是桃花坞的老板,便暂时安静下来。
苏越继续说道:“逸云镇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如果在镇口各位继续僵持下去,聚集的人会越来越多。就算是那凶手还在这里,怕是也会趁乱逃掉了。”
青又灵僵硬地挺着腰背,仍未让路。
苏越见她不听劝解,继续恳切地劝道:“青仙友,现在并不知那凶手是否还在镇内,要不你们先去桃花坞休息,再根据那位凌仙友遗体上的蛛丝马迹,查出凶手的来历。”
“桃花坞愿为青云派尽绵薄之力,去查查今日有哪些仙友曾到过河滩上。”
青云派这次到逸云镇的弟子不超过十人,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人们神色各异,有些已经明显不耐烦了,发出了阵阵的嘘声。
苏越一番话,并没能打动青又灵,只是她见场面开始有些混乱,自己这方的人数不占优势,再僵持下去恐怕讨不到好,便就坡下驴,绷着脸说道:“今日青云派就给苏老板一个面子,我们暂且让开一条路,到桃花坞等候鄙派护法青湖到来,一同彻查凌瑞死因。”
苏越听说青湖护法会来逸云镇,只是挑眉笑笑,做手势请青云派一干弟子向桃花坞走去。
镇口的人群也慢慢散开了。
余观也急急忙忙地往河滩方向走去,那里是离开逸云镇的必经之处。他这次买到了逍遥子卖的《迅速提升仙力大全》,想尽快回到自己山中洞府,静下来好好修炼一番。
他行至水边,见水面上有一艘小船在等待渡客。
“船家靠岸,我要渡河。”余观边招呼船家,一边还琢磨着刚才在逸云镇里发生的事情。
“好呢。”船家从舱里出来,和余观打了个照面。
这船家生得相貌堂堂。
余观一看对方的外貌,心里喝了声彩,琢磨着自己的功力增长以后,也变个好看的模样,扔掉现在这脸色青白的肉身皮囊。
林七站立在逸云镇口,见苏越和青云派进镇离开,在原地思考了片刻。
他曾和凌瑞在河滩上打过一架,如果青云派要彻查凌瑞死因,这个过程被人看到说出去的话,岂不是自己很容易被怀疑成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