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迷迷糊糊地醒来,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心头一凛,瞬间了清醒过来了:“这是怎么了?外面怎么了?”
李临拉过一旁的衣裳丢给她,又起来拨了拨床头灯架上的灯芯,屋内当下便亮了许多,他道:“应当是出事了,你且换上衣服,一会儿怕是有驻军前来查看。”
苏莞闻言也不迟疑,忙是将衣裳换上,待她刚刚换好了衣裳,院子的大门便被敲响。
“开门!快开门!官府查案!”
“开门开门!”
院子里的护卫也早早地起来,正聚在后院的庭院里,小桑和谢思安站在一起,见是这样的局面,心里实在是慌得不行,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
“公子,夫人。”
“让人去开门去。”
有二人领命去开门,余下的人便站在院子里。
此时夜色弥漫,天上无星,一轮清凉的明月挂在天上,夜风袭来凉飕飕的,苏莞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觉得有点冷,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冷了?”李临转头问了她一声,还未听她开口,便嘱咐小桑和谢思安:“去给夫人取一件披风来。”
“不必。”苏莞摇头,“既然来检查的,这儿又不大,一
会儿人也应该走了,咱们大晚上的起来,能换上衣裳算是勉强正常,可若是再备上披风,倒是有些刻意了。”
正在这会儿,便有一队七八人的军队进了院子,在院子里四周搜查了一遍,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便提出要查看文书。
此文书有二,一个是路引,这个时代也不是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要是出远门,需得有路引,上头写着你是哪里人,去干什么的。
另一个便是通关文书,过境需得有通关文书,同样说明你是哪里人,是去做什么的,若不然便不准许你过境。
护卫将准备好的文书拿了出来,领队的头领看了院子里的人一眼,这一对夫妻看着倒是非常养眼,男子俊美女子娇美。
他看完了文书,冷厉地看了一眼,问道:“去魏都看望故友?”
李临道:“正是。”
领队人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文书还了,带着人离开了。
待人走了,外院的大门也关了起来,小桑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差点腿软得坐在地上。
谢思安无奈,隐隐有些嫌弃:“瞧你这点出息,不过就是个检查吗?这边境之地时常都有,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怕什么。”
小桑长呼了一口气,觉得心跳还是有点快,她伸手捂了捂心口:“我这不是没见识过吗?你快扶一扶我,我还有些腿软。”
谢思安有点嫌弃,但到底还是伸手扶了。
苏莞看着这月色,有些凉,心头也凉:“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临道:“水家那边出事了,外头凉,咱们先回屋子里去。”
言罢,他又道:“今夜守夜的人再添两个,其余的都回去歇着吧。”
“是。”众人领命,然后各自安排去了。
夫妻两回了居住的寝室,屋子将夜风挡在了外面,倒是回暖了许多,苏莞去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盏水喝了,然后又倒了一盏给他。
“水家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李临喝了一口,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听说是闯进了贼人,杀了人。”
苏莞的手一抖:“谁?那水家姑娘呢?”
李临顿了一下,有些沉默。
苏莞见他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先前他虽然说这水姑娘是活不成了,只是这一夜都不曾过去,便出了事。
有一股凉意从头凉到脚,震得她脑子嗡嗡的,有些懵。
“那水家姑娘是出了事是不
是?”
他嗯了一声,见是她脸色有点苍白,只得道:“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在她踏上了这条路,便注定她不能活着走出东赵。”
家国天下,怎么是一人生死能相比的。
“阿莞,你......”
苏莞垂了垂眼帘:“你不必劝我什么,道理我都是知道,她有今日,要怪也只能怪水家蠢,怪她不该结这门亲事,东赵亦有氏族不在少数,天下的贵公子也多的是,偏偏......”
偏偏她走这条最不该的,要嫁去西魏王家。
“我只是觉得,今日我还看到花车,那样的红,又是那样年轻如同花儿一样的姑娘,本应该欢欢喜喜地出嫁,转头却如此......”
一条鲜活明媚的性命就这样没了,实在是令人有些唏嘘。
这一夜,苏莞辗转反侧,却再也睡不着了。
到了次日,城门依旧未开,驻军这边派了一支队伍去剿匪,苏莞和李临又去了茶楼,在大堂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听着茶楼里的人议论此事。
“官府真的出兵剿匪了?”
“自然是真的,今日早上军队都出城去了,浩浩荡荡了,少不得有一千人。”
“可是那无尽匪
,哪里是那么容易剿灭的,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对于这无尽山的劫匪,不单单是百姓,就连驻军都是非常苦恼的,这出兵倒是容易,只是这无尽匪实在是难以剿灭,要是真的有了危难,这些人就一头扎进无尽山之中,那浩浩深林无穷无尽,实在是很难找。
等到了剿匪的官兵走了,这些人又重新聚在一起。
更或者说有许多吃不上饭的流民会汇聚在这里,又成了新的一茬无尽匪。
这杀都杀不完,实在是令人头疼。
“听说是水家给了钱银,让驻军去剿匪,水家的姑娘要嫁到魏都王家去,剿了这一次,这些人也能消停一段时间。”
“唉,听说昨天晚上水家那边的送亲队伍便出了事。”
“我便住在附近,昨夜还有官兵来检查了。”
“听说是有贼人闯了进去,杀了人。”
“什么?杀了人?”
“那新妇呢?”
“也不知道,据说水家现在的院子大门关得紧紧的。”
两人坐在那里听了一个时辰了,茶水都喝饱了,竟然没有人提到新娘子出事的事情,看来要么就是没有出事,要么就是水家的人将事情瞒了下来,换一个新娘子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