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晋宁公府的姑娘,若是私底下有些小心思,我管不着,但是容不得如此伤害自家姐妹,日后,你不必再回来了。”
晋宁公一言将事情落定。
苏若呼吸一滞,眼底发红,她不甘心地道:“祖父说我做错了事情,不愿意认我,让我日后不再回来,我也无话可说,到底是我先做错事的。”
“可是祖父,您这样做,可是觉得公平吗?!”
晋宁公闻言脸色微变,正想斥责她,却听她又道:“如今是我犯下大错,可是当初呢,祖父莫不是忘了四妹了!”
“难不成当初四妹就没有错?!她罔顾人伦,恬不知耻地抢了姐妹的亲事,而后又害了三妹,再和大伯母一起算计三妹让陈家退了三妹的亲事,莫不是在祖父和祖母看来,四妹竟然无罪吗?!”
“她行事这般,难不成就半点错处都没有?!祖父和祖母说我手段恶毒,连自己的一家的姐妹都敢下手,难不成她苏芙就没有半点恶毒了?在祖父和祖母的眼里,她就这样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王氏气得豁然站起来:“苏若,你给我闭嘴!”
“为何要闭嘴?!难不成你们敢做不敢让人说吗
?!”苏若愤愤不平,边上的平城想要拉她,却被她甩开,
“我知道,你们当初怪我将三妹推进了绥王府,可若不是苏芙和杨氏做出来的这些事情,让三妹好好的亲事没了,还会有后面的事情吗?!”
“那陈家,是我费尽心思才给三妹寻的好亲事啊,就这样被人毁了!她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又被陈家退了亲事,还能说上什么好的,难不成真的要她配一个穷酸学子?!”
“我不甘心,三妹也不甘心啊!为何受苦的是我么姐妹二人!”
“若是要论罪过,苏亦然芙罪恶昭昭,她做下多少错事,到头来她还是安安稳稳的、风风光光地嫁了昭王府,做了昭王府的三少夫人!”
“多可笑啊!”
“而我呢,犯的错还不如苏芙,祖父训斥我,说我手段恶毒,心狠手辣,让我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一样是犯错,祖父对苏芙倒是宽容的很,对我倒是半点情面都不留,简直是可笑!”
“或者说你们觉得苏芙要嫁的是昭王府,她需要脸面,晋宁公府也要脸,昭王府也要脸罢了,而我,不过是一个落魄侯府的二夫人,这个脸给与不给都不重要!”
王氏气得发抖:“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苏若道:“难道不是?苏芙不是做尽了坏事,如今还好好的,而我就要被赶出家门?祖母,你也莫要怪我,昔日我三妹被苏芙害得这样惨,你们都没有为她做主半分,反而是不痛不痒地关了苏芙几天禁闭罢了。”
“做了坏事的人得意洋洋,高高在上,那嘲笑得意的嘴脸令人恶心到吐,而受了委屈的人要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活该倒霉!”
“我今日做的一切,不是你们教我的吗?就算是我错了又如何?便是六妹出了事只能嫁进沈家又如何?难不成你们还能要了我的命?!”
苏若脸色扭曲,眼底藏着癫狂怨毒:“你们要将我逐出家门也就罢了,这样的祖父祖母,这样的父亲,我不稀罕,不要也罢!”
“至于六妹那里,我也不会去道歉的,就像是当初我那三妹一样,不过是她活该倒霉罢了!”
说罢这句话,苏若便恨恨地转身离开,快步地往外跑去,平城见此,也快步地追了上去,“阿若!阿若!”
平柏侯夫妇站在原地不知是该追上去还是留下来,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晋宁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十分的难看,边上的王氏则是哭了起来:“冤孽啊,她怎么会如此想?!她怎么敢如此想?”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像是一点点地被抽干了一样,只觉得浑身虚软:“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一步错,步步错!”
当初苏芙害了苏苓,他们只想着顾全大局,想着晋宁公府的颜面,想着苏芙的颜面,想着苏荐的颜面,还有杨家和昭王府,就想着让苏苓忍下这口气,息事宁人。
如此,苏若和苏苓这两姐妹,心中怕是不知有多少不甘和怨恨。
也因此,苏若才会想,既然一个人这样做没事,第二个人这样做也没事,成功者得到了做自己想要的,被害的则是要自认倒霉忍气吞声认命。
苏芙能这样做,她为何不能!
到底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出事不公先错了!
说到底,当初苏苓的事情,他们好好地解决,和陈家好好谈一谈,就算是付出一些代价不让陈家退亲,那么事情就不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苏苓会嫁进陈家,没有绥王府什么事情了,佘姨娘会继续留在府中,苏若不会想到将苏苓推去绥王府。
那样平柏侯
府没有的攀附绥王府的姻亲,或许还能好好的,不会从高出跌落,成了现在这里样子,使得苏若发了疯。
或者是好好惩戒了苏芙和杨氏,然后安抚苏苓,以府上的能力,给她找一个好亲事,甚至比陈家更加的,便是付出一些代价,能平了此事也是好的啊!
可是他们都没有做,只是先想着颜面的问题,想着苏苓不过是一个庶女,又是名声有失,又是被退了亲事,便是想要寻一个好亲事也不容易。
所以苏苓也撞了南墙,要进绥王府的门,而后发生的这一切一切,造成了今日的后果。
王氏的手都在发抖,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要怪谁好,怪苏若偏激自私,行事恶毒,残害姐妹,还是怪自己没有将孩子教好,让她们一个个地学坏。
晋宁公脸色难看,他对平柏侯道:“行了,你们也先回去吧,记得,回去之后安安分分地,不要在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了。”
平柏侯也觉得不便再留,又见晋宁公不愿收这扳指,也只好将其收了起来,然后告辞离开。
屋里安安静静的,唯有这一对老夫妻坐在玫瑰圈椅上,一个青着脸隐忍着怒气,一个怨悔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