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直对苏苓进了绥王府的事情耿耿于怀,又觉得家里对不起她,她这个做长辈的也对不起她,想到无尘大师的解签,她心中一直难安。
可若是没有苏若从中牵线,苏苓怎么会和绥王见了面,从而生出这样的心思来,造成今日进退为难的局面。
当初王氏就知道苏若此人自私又自傲,未必是真心为了姐妹好,她将苏苓推到了绥王府,不过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平柏侯府,如此不惜将自己的亲妹妹、自己的娘家拉入这个漩涡。
甚至她可能还会觉得,若是能将晋宁公府拉入这个漩涡也是极好的。
若是如此,绥王得了晋宁公府相助,能更上一层楼,往那个位置走的更近更快一些,到时候她身为晋宁公府的姑奶奶,夫家又为绥王效力,她的地位,便是平柏侯夫人也未必能与之相比。
昔日王氏便不喜欢她的算计,可当平柏侯府遇上难事,她带着孩子回来寻求庇佑的时候,王氏也将她留了下来。
当时心里想着,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总不能看着她和两个孩子出事,还希望她经过这一次会改的,日后安安分分的。
可万万
没想到,她非但没有改,反而因为平柏侯府的败落而越加的不甘心偏激,如今都敢这样算计自己的堂妹。
若是此事真的成了,毁了苏莞的名节不说,还是要毁了她的一辈子啊!
苏若怎么能干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狼心狗肺的事情!
王氏越想越是觉得心寒,脑子里也空荡荡的。
慕容仙在边上坐着,安静地等着王氏发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王氏道:“此事莫要声张,若是传出去对府上和阿莞都没有什么好处。”
“就当是一切都是巧合,咱们不知那沈家公子如何出现在平柏侯府,阿莞也不过是迷了路罢了,与那沈家公子半点关系都没有。”
若是真的将此事闹出来,传得满城风雨,对苏莞也没有好处,甚至还被拿出来指指点点,从头说到脚,说不定还会出一个风花雪月的话本子。
或是有好事者还将这事拿到李临面前说事,问他如何感想。
便是这事情原本半点事情都没有,可哪个做夫君会愿意别人拿自己的夫人和别人扯在一起,便是他此时心中没有想法,可难免在心中留下一笔,给未来的日子买下祸根。
“咱们
且等着平柏侯府如何给我们一个说法,若是他们不给,既然有胆子算计我晋宁公府的姑娘,也要承担得起后果。”
“阿荐媳妇,你需得记得,有时候也不能逞一时之气,你是长媳,也是日后的主母,需得冷静地寻求一个最好的方式解决。”
“当然,别人若是敢欺负到你的头上,你也不能软弱,需得让别人还回来,若不然别人都当你是个性子软和的,好欺负的很,既然这一次平柏侯府敢伸这个手,那咱们就剁了他的手,让他们知道怕,日后再也不敢了。”
慕容仙站起来屈膝行礼:“祖母教训的是,孙媳记下了。”
王氏颔首点头,又让她坐下:“至于苏若,既然她如此无情无义,也别怪我们心狠,你就当日后没这个人,日后也不必再走动了,她若是有什么事情求上门来,你也不必管了。”
慕容仙闻言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王氏竟然直接不管苏若了,她还以为只是不和平柏侯府走动罢了。
不过苏若这样连姐妹都敢害的人,慕容仙是巴不得和她走远点,于是便道:“祖母放心吧,孙媳记下了。”
“行了,你也累
了一天了,也回去歇着吧。”
“此事,你也别往外说了。”
“是。”
慕容仙行礼告辞离开,待她出了福平院,王氏才派了梅姑去莞苑看苏莞,得知她与往常一样,也并没有被吓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后王氏又去了佛堂诵经,等待着平柏侯府的解释。
。
李临这边也很快知晓了苏莞在平柏侯府的事情。
前几日他带着几个学子离开了帝城,去往了帝城之外的一处望帝镇,距离帝城不过是一日的路程,去往帝城若是赶不及的人便会在此处歇脚,故此发展成了一个繁华的大镇,也得了‘望帝’这个名字。
站在这望帝镇上,远远的就能看到帝城的一角,像是窥见了这东赵最繁华,也是权势最高的地方。
这望帝镇有大河流过,有天然的湖泊和渔场,不少人在这边养鱼,到了秋冬之时,也不知道有多少鱼从这里送到帝城。
李临带着的几个学子是家里比较艰难的,他想让这几个学子在这个地方谋一个活计,也好改善家里的生活。
李临在得了苏莞递来消息让他帮忙安排人的时候,他原本就想着先留在帝城的,书院
里的先生也并不怎么赞同他带着学子出来,觉得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做的事情也是本末倒置,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他好不容易才说赢了这几个老顽固,为学子们请到了假期,若是错过了这个时间,往后再请假就难了。
于是他便将事情安排给了回风,自己则是带着几个学子来了望帝镇。
当时苏莞离开平柏侯府,回风便将消息递了出去,刚刚入夜,李临便接到了消息,得知她平安无事,他也就放下心来,让人煮了一些鱼汤,让几个学子过来喝汤。
昔日的小木头,如今的张一程也在其中。
这几个学子对李临很是崇敬,只觉得这位先生和他们遇见的不同,而且说的话让他们都觉得非常有道理。
书院的先生们常说,要他们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荒废时间,不要为了凡俗之事困绕,要做到一心只读圣贤书。
至于生计的事情就交给家里人,尽管他们现在可能辛苦一些,可要是他们这些学子足够努力,日后金榜提名功成名就,给予家人的回报也是世间最好的,所有的付出和辛苦也都是值得的。
可这位李先生说的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