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际已微微泛白,林间叽叽喳喳的鸟儿唤醒了眯蒙着眼睛的宛儿。
她乏累地捶了捶自己的腰背,酸痛不已,心里暗暗骂道:该死的仙君!难不成是素了几百年的童子鸡?这般不知节制!哼!
真当她是个泥塑的娃娃不成,翻来覆去的揉捏让她浑身像是散了骨头架子一样,只得瘫着身子被他的衣服完全包裹着躺在此处。
被吐槽的正主此刻穿着单衣,盘腿坐在一旁吐息。
感受到宛儿看向他的视线,立刻便起身坐在她的身旁,虽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死样,但嘴角微拉,眼神有些尴尬地不敢直视她。
“你,好些没?”男人用有些小心扶着她,像是在呵护着易碎的瓷娃娃。
宛儿借着他扶住自己肩膀的力量,慢慢起身坐着,没好气道:“你说呢??”
语气是虽是责怪,却带着明显的奶音,听起来如同撒娇一般,林浩清耳朵麻麻的,又开始红起来了。
他低沉着嗓音说道:“是我唐突了……不过你放心!我自会对你负责的!”
宛儿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身体,满满的都是暧昧的红痕,实在是有些不体面,她顾不上羞涩了,转头寻找起自己的衣服。
“你的衣裳在这里,我用了清洁术法,已然干净了。”男人适时地向她递上了放在一旁被叠的整齐的裙衫。
她接过裙衫,随即大剌啦啦站直了身子,包裹身体的外袍就这样顺势脱落,露出她白皙诱人的姣好躯体,坦然地将衣裙一件一件穿上。
突如其来的春光晃得男人眼热,于是慌忙地转头背对着宛儿,一副良家少男的作态,双手竟然还紧张地握了起来。
看着他此刻乖巧的模样,毫无半分昨晚的强势和霸道,宛儿觉得怪好笑的。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浩清不明觉以,反问道:“何事如此开心?”
宛儿摆摆手,笑了一会,正色道:“还没审你呢!”
她走上前,歪着脑袋,娇俏的脸庞就轻靠在他的胳膊上:“你为什么昨晚那样?我瞧着你就不对劲,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个词。说说吧?”
林浩清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神色十分不自然,吞吞吐吐就是不肯开口。
宛儿看他这样,联系到妖兽的作息规律,又想起回云鹤派之时,他的师兄弟曾经叮嘱过的一些话,心下有了猜测。
“难道……”
她的眼睛微瞪,上下扫视了林浩清一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发情期到了?”
眼前的男人听到此话,微微怔住了,然后以微不可见的幅度点了一下头,转过身子背对着宛儿。
哈哈哈,简直太好笑了!
仙君大人居然也有发情期,宛儿实在是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眼睛弯弯如月牙,乐不可支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惹人欢喜。
不过嘛,原形毕竟是只大鹅,有发情期也正常,只是她实在没想到,他都成了妖修了,怎么还会控制不住自己。
“哈哈哈,唉哟!天啊!可算是让我发现你的命门了,哈哈哈……”
男人背对着宛儿,闷闷地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也有这时候……”
宛儿不置可否,她们蛙类的可没有既定的发情期,修成妖兽以后也会越发冷淡,可控制产仔的量,不似普通的蛙一次就是一堆的蝌蚪。
有趣,极是有趣,怪不得林浩清的师兄弟们会交代她,让她每年的7月中旬熏香沐浴,寻一处闲雅幽静的地方让他修行。
当时不以为然的宛儿还以为是林浩清本人的什么怪癖呢,结合他这两次出现的奇怪反应,才大胆推测发情期……没想到竟是真的……
大约是客栈的毒物激发了他体内的某些能量,导致发情期提前了,才会这般失控。
过了好一会,宛儿才止住笑意,拉了拉前面一直背着身子的林浩清的衣袖,提醒道:“走吧!咱们该出发了。”
是了,昨晚在此处耽搁了一夜,也不知何时才能到那个所谓的巫谷,不出发的就赶不上中元节之前见到玉瑶了。
谁知,他却巍然不动。
宛儿上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他手里不知何时捏着一根幼童手臂般大小的长物。
“你一路跟着我们,是做什么?”清淡的嗓音响起,隐隐有几分压迫感。
手上的东西如枯木一般了无声息,林浩清冷笑一声,手心里聚起了一团小火苗,烤的那东西吱哇乱叫,直喊饶命。
“仙士饶命!不是我想跟着你们,只是……只是昨日那女妖泡在泉水里,实在是太香了!”
“我身为此处的地灵,实在是闻不得此等香气,不是想故意看你俩野合——啊!疼!疼!”
只见林浩清加大了火力,似是恼羞于昨夜的私密被他人窥探到了,于是阻止了接下来的话。
他冷着脸,用寒冰一样的语气对它说道:“巫谷往何处去?”
看到此,有点糊涂的宛儿上前,刚想问是什么情况。
那东西又说话了:“啊!!!勿杀我!!勿杀我!!求仙士饶我一命!”
“说!”没有丝毫犹豫的收紧手紧,逼得那东西开始叽哩哇啦喊叫起来“别,别!轻点啊!”
那东西哭喊的连身体的颜色都吓得变红了,如同哭红脸的婴儿一般,它颤颤巍巍地道出:
“沿着此泉往西走20里,见到一处桃林,穿过桃林再走20里就是巫谷的入口了。”
听罢,他也松开了手,那东西立刻化为一阵白色的烟雾,一溜烟就钻进了土里,再无动静。
宛儿惊奇地说道:“难道它是……是可以化有形为无形的地灵精么?”
林浩清无奈地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没那么玄乎,就是根山参精,做惯了跟屁虫的小怪。”
“唔……那它为何说闻着我香……我自己怎么没闻到,有味道么?”说着,她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腕,什么味道也没有啊,又作势要递给男人闻闻看。
仙君大人拉住她作乱的手腕,攥在手心摩挲着,无奈地回道:“只是托词罢了,你身上虽然香,但那该是……咳……应该不至于引来地灵。我想,该是巫谷的主人故意放它来告知我们的。”
“嗯……嗯?故意?难不成他竟知道我们会来此地?”宛儿被他长着老茧的指腹摸得发痒,强行抽回自己的手腕。
他也不恼,背着手走在前方,气定神闲地说道:“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宛儿思而不得其果,随即跟上前去。
走在林间也是无聊,瞧着男人伟岸的背影,宛儿的小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嗯……你一年只……有一次么?”
“何为一次?”
“你别给我装啊!我是说,你一年只发情一次么?”
“嗯?”
“嗯……其实……我觉得……再多几次又何妨呢,嘿嘿!”
又是一个响彻的爆栗声!
“好痛!哼!问问而已嘛!!”原本一脸坏笑的小脸此时也气鼓鼓的。
“姑娘家不要如此……”
“哦……妖怪还分什么你我……多来几次也可……啊!痛!别打头成么?”
收回手指的男人疾步往前,再不理身后佯装哀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