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之时,我便看到了大堂内房梁的四角都垂着一个吊篮,里面挂着整串的鲜花。”
“柜面处也摆着这样的鲜花,就连那个修窗的男人身上都有一股子相同的味道。”宛儿捂着鼻子,拿起桌子上摆放的花瓶,尽量离得远远的观看。
林浩清点头:“临沂山是修仙之地,应是灵气充沛之所在,不说满山绚烂,也该是繁花似锦。但,门外的环境尘土飞扬,寸草不生,室内又挂着久未腐败的鲜花。实在可疑!”
然后,他迅速念了一句咒语,手心出现一团火焰,将火焰盖在花瓶上,霎时间,花朵被烧成了一团细灰,尽数洒在了瓶子里。
瓶身还带着火焰的余温,烫的宛儿立马松手,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接下瓶子,轻放在地上,否则,这算是毁坏公共财物了吧!
宛儿惊叹道:“难道这就是火云掌?”
听闻修仙派有一掌法,能将内气以气化为三味真火,以掌承接,其炙力可将金刚石瞬间灼烧为灰,极是厉害,就唤为火云掌。
好小子,一个大鹅化形的妖怪,居然会此等法术,实在是不简单。
“嗯,突然间想起的。”他低头看着自己宽大的手掌,眼睛里是一丝疑惑,仿佛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下意识的使出了这一招。
宛儿:“玉瑶姐姐之前说,抓……不对,找到你的时候,你身上有修炼术法的痕迹,然记忆全失。现下,你的妖力和法术都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是记不起来拜入了何门何派修炼?”
林浩清思忖了半晌,摇了摇头:“想不起……”
也罢,想不起就想不起吧。苍梧派的白发帅哥说玉瑶和这家客栈有关,但未说清楚和哪里有关,实在是毫无头绪可言。
除了这异常的香味,画风不一致的装饰。最为奇怪的,还是整座客栈仿佛只有他们这三人。
进门之时别说客人,连个跑堂的小厮和账房也无,难不成,这么大的客栈只有那男人一个人?
这里可是临沂山啊,多少人和妖怪都想上山求个仙缘,拜入哪家门派修炼,客流应该不至于如此的凄清才对。
未等她想明白,房门突被叩响。
“客官,菊花茶送来了。”
林浩清走到门口,轻声道:“我夫人睡了,放在门口便可,我自会取。”
门口的男人似是有些停顿,随即应下来,等他走远了。
宛儿才敢上前,微微挑眉,戏谑道:“夫人?”
嗯?大有承认她的意思啊?是爱上她了么?是吧!是吧!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却是不语,反手带住宛儿的肩膀,将她拉坐在内室的床上,示意她别出声。
侧耳聆听了等了好一会,未有其他的声响,他紧绷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下来,闲闲地理了理衣袍,双腿坐卧,闭上眼睛就要打坐调息。
不成,宛儿看他装傻的模样就来气,揪着他的袖口不松手,非让他今天说个明白。
林浩清睁开眼睛,毫无波澜地说道:“别闹!”
“此处实在危险!“他手指一动,一条黑色的蠕虫就从房梁上掉在地板上,瞬间就化成了一摊黑色的水迹。
宛儿惊讶道:“这,这是什么?”
“蠡虫,专门用来打探消息的黑瞎子,一双耳朵听尽了天下事。只有豢养它的人,才可与之感应沟通。”
“原来如此,这家果然是黑店!不过,我们俩又不像是富裕之人,何至于拿出这等东西来窥视呢?”宛儿愤恨道。
林浩清:“下山之时,白胡子老道说的话你还记得么?”
宛儿:“当然,不是说来客栈嘛,结果嘞,啥都没有。”切,到现在为止,她还在怀疑是不是那人耍弄他们的。
“不尽然!你对那些花反应那么大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怎么讲?”
“单府,你也是吸入了毒物,呕吐不止,这次也一样,苏家长年让你喝的补药让你身上的血液自带辟毒的功效,所以你中毒后反应才会如此强烈。至于——”
“至于,这些花香毒性如何,还未可知!或许,你的绿蛙姐姐,就是被此毒给控制了也说不一定。”林浩清盘剥细理地给她分析,说的有几分可信。
对哦,有这等古怪的客栈,难不成玉瑶就是被绑来此处的?
林浩清:“我们只能等晚上看情况,再做打算了!”
“为何?”难不成,现在不可以出门?
“房间四周被下了迷障,现在出去只会陷入迷障,更加危险,倒不如待在原地,我想,他晚上便会行动。”
宛儿惊呼:“我怎的没发现!”上楼之时,除了香味刺鼻,还真是不知道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送茶的时候。”林浩清有些头痛,仿佛是觉得聒噪,微微侧身不想再答。
话痨一样的宛儿当然不会放过他,接着问:“接二连三的遇到下毒,你却没事,难道你有五毒不侵之身???”
他哑然,无奈地说道:“老实说,每每遇上这些带毒的东西,我的身上总会有一股外力,就像一具壳子套住身体一样丝毫未有反应,应该不是内里所致。”
唉~好吧,或许,或许因为他是仙君转世?毕竟曾经也是云宗门的牌面,总是带着点奇迹在身上也算合理。
瞥见地上的水迹,宛儿好奇道:“你如何知道它躲在房间里的?”
难不成,这也是你神通广大的本领所在?可以隔空探知除己之外的物体了?
“蠡虫一般是鸟禽类的食物,或许你闻不到,但那气味难以言喻……”看他一副不想再说下去的表情,宛儿懂了。
合着这是你的粮食啊,就像自己闻到了烧鸡烧鸭的味道,有一种来自生理的渴求。
哈哈哈,果然是大鹅,仙君呐,仙君,你也有今天,对着虫子垂涎欲滴,哈哈哈,要被笑死了。
宛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眼睛弯成月牙一样,脸颊两侧还能隐约看到浅浅的梨涡,好心情一下子呼之欲出。
本该气的牙痒痒的林浩清,看到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也不由得唇角微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