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屋内陈设凌乱破损不堪,地上卧躺了一具被鲜血浸染成血尸的躯体。
看他一身精美的绿色绣服,单父大惊,猛地把人翻了过来,果然是自己的女婿,此时已经是七窍流血的惨状,异常瘆人。
单父惊觉出大事了,连忙快跑到玉瑶的闺房,进去就看到了此般现状,女儿失踪,女婿暴毙,还是在这大喜之日,怎能不悲恸如斯。
听到此处,宛儿也难免伤怀,此事虽然和她无关,但总归她是亲眼见证之人。于是主动跟单父说起了今天的不寻常的细节之处。
“来时,是一个青蛙小厮将我们领了过去,可进门之时我看了一眼那小蛙,他并未原路折返,而是往花园假山方向去了,当时我以为他另有差遣,所以未放在心上。”
“且那时玉瑶说新郎官被她叫去取绣鞋,已超了三刻时长还未归,甚至后面还另派了一名侍女和小厮前去找人,也是一去不复返。”
“等等!”单父本坐在一旁凝神细听,忽的睁眼打断她。
“你说玉瑶遣了侍女前去?记得叫什么名字么?”
宛儿想了一会回道:“碧云,瞧着身量纤细,年岁应是未过16。”
单父喃喃:“身量纤细……碧云……”
“怎么,此人有问题么?”
单父苦涩道:“看来却是阴谋,我府中从未有过叫碧云的小小女子。”
“对了,当时玉瑶身旁还有另一个侍女,等她醒来,一问便知。”
单父摇头:“府医已经验过,侍女和喜婆均是吸入毒物,回天无术了。”
“什么??”
宛儿惊诧,毒物??那为什么她和林浩清能安然无恙?
单父:“那毒物是随风而至,单单吸入并不至毒。如果配上荨草,则是侵入肺腑的剧毒,可顷刻间肠穿肚烂,面上却像是昏过去一般。”
荨草?什么东西啊!
看着宛儿一脸懵逼,单父解释道:“苏小姐不知,我单家虽有武艺傍身,但妖力提升确实受限于蛙形,不得大成。多年以前,我的祖父发现荨草可辅以修炼,便让单府所有的人都喝特制的荨茶,故这个传统我们一直保留了下来。今日的来宾,都喝了荨茶。定是十分熟悉府中情况的人,才知道此法。”
“谋划此事之人简直狠辣,不仅是要置我于死地,更是要置所有的人于死地,居心甚毒。”单父重重地捶着桌子,十分恼恨。
“不合理啊,既然冲着单府来的,又为何要在前厅宾客茶水里下药,提前让大家得知茶水有问题。”
宛儿指出了其中的矛盾点,一时间连单父也想不明白了。
“我想,应该是有两拨人在今日行事。一波人想害死单家,一波人又不想殃及来宾,故才会在茶中下东西,提醒众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林浩清突然出声,让单父终于仔细地审视了他一番。
单父见他似是还有话说,起身郑重行礼道:“公子但说无妨!”
冷冽的嗓音慢慢回道:“宾客中大多是兽城的达官显贵,其中不乏王亲国戚,皆拜于兽王麾下,想铲除单府又不想伤害这些人……相必,单将军心中有数。”
单父听罢,沉思一番,似是有了主意,对着林浩清拱手做礼道谢。
然后,便安排管家亲自将二人送出府。
坐在车上之时,宛儿还是心有余悸。
今天真是喜事变丧事,不仅目睹了好闺蜜被掳走,新郎官当场死亡的惨状,自己也受了一番惊吓。
但是,太不对劲了!
女婿死了,女儿失踪这么大的事情,单父调查的重点居然还在背后谋划之人上,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全程搜寻女儿么???宛儿觉得有些奇怪。
亲女儿的去向难道不重要么?除了最开始她主动说出来的细节,后续单父竟未问更多了,也不提玉瑶该如何去找。
心里压着事情,宛儿一路上也是愁眉不展,全无来时的好心情了。
“不用担心,我看,他们应是里应外合才对。”清淡的嗓音响彻耳畔,林浩清斜倚在靠枕上懒懒地说道。
宛儿好奇:“什么里应外合?”
“你的绿蛙姐姐应该最清楚!”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绿蛙啊,难听死了。宛儿白了他一眼,脑袋又开始转了起来。
是啊,今日的情况未免也过于奇怪,狂风肆虐之时,尚且能听到喜婆和侍女被尖物所刺痛的哀嚎声。玉瑶作为被掳走的人,全程竟然一声不吭,就像是早就知道要被卷走,做好准备一样。
林浩清接着说:“她虽说是让人去寻绣鞋,但藏在长裙下的脚,却穿着一双大罗飞行银靴,穿上此物可平地移动上千里,且速度是鹰兽都无法追上的程度。”
“你说,失踪是她,她自己计划的???”宛儿难以置信的问了出来。
林浩清并未回答,但不置可否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不是,姐姐,你这是图啥啊?大婚当天整这一出!!!
“可相公死了,难不成也是她计划的??”
“也许,死的并不是她的相公……”
哈??不是吧?死人也是假的??不行!大脑转不过来了。
宛儿脱口而出道:“那死的是谁?难不成单伯父连自己的女婿都不认得了?”
林浩清捏着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笨呐!单府看着门庭清明,实际上就是个豺狼虎地。那也不过只是他自己的说辞而已,真假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宛儿静默住了……
我去,妖怪世界也如此的复杂!真是轻视了他们,这一环扣一环的,究竟目的为何,她还未能知晓,倒是眼前冰山一样的男人知道得挺多的。
不对,他失忆了也能如此厉害?
像是看穿了宛儿一样,林浩清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手指,对着自己的脑袋画了一个圈,讽刺的眼神意味十足。
玛德!看得宛儿火大,你是什么意思!难到是说自己有脑子,我没脑子么!!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