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得有些出乎意料。
苏晚清一时语塞。
苏母见女儿失势，不依不饶，抬起手就想扇付晓棠耳光，“我们清清要是被毁了容，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手腕被生生截住。
付晓棠一挑眉，“阿姨，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故意欺负老年人，是你先动手的。”
说完，啪的一声，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四周更安静了。
秦秘书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苏家在霖城没什么名气，但人家起码也是港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付晓棠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扇苏母耳光，恐怕媒体那边又要炸开锅。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叶司睿。
叶司睿面无表情。
苏晚清被人搀扶着，“司睿，你看看她，她怎么能动手打人啊？”
“你...你...”苏父脸都青了，指着付晓棠，斥骂道，“敢对长辈动手，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苏母也就只敢欺负斯文人，碰上付晓棠这种泼辣的，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嚷嚷着说要报警。
付晓棠双手环胸，嗤笑道，“报警啊！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看最后倒霉的人到底是谁？”
苏母仗着人多，还想张狂。
叶司睿护在付晓棠身前，“伯父，我看晚清的脸色不太好，你们先扶她回病房休息一下，别到时候又晕了，让人看笑话。”
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苏母抬头，见他眉宇间带着戾气，迟疑了一下。
苏父还是有点眼色的。
毕竟他们还不敢得罪叶家。
最后沉着脸，将苏晚清扶到轮椅上，和苏母一起，推着她回了病房。
苏晚清恨得牙根痒痒。
她咬着唇，暗暗道，“付晓棠，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周围的看客被秦秘书劝散后，走廊上只剩下付晓棠和叶司睿。
“有没有受伤？”叶司睿问。
付晓棠嗤他，“牺牲这么大，得罪了岳父岳母，不怕人家悔婚？”
“我们没订婚。”
“那她也是你女朋友。”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
付晓棠哼了声，“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就喜欢满嘴跑火车！”
“没骗你。”叶司睿朝她走近，“我早就跟她分手了。”
“分手？”
“嗯，我想清楚了，这辈子只娶我喜欢的女人。”
叶司睿说完，握着她的肩膀，认真道，“当初是我不对，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付晓棠觉得脑子嗡嗡的。
她想，今天的话题怎么转得这么莫名其妙？
前一秒还在被人骂小三，结果一转眼，又被前男友告白了。
难道是昨天的酒还没醒？
“等一下...”付晓棠面露疑惑，“叶司睿，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叶司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走廊不远处又有人在窃窃私语。
叶司睿干脆扣着她手腕，将她拽进旁边的房间，随即关门，把她抵在墙上，等付晓棠缓过劲来，才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抬起头，对上叶司睿低垂的眼眸，里面翻涌着令人看不清的情绪。
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房间橙黄色的灯光照下来。
两具身体紧紧贴着，透过薄薄的衣料，不知是谁的心跳，在砰砰作响。
“晓棠，我爱你！”
说完，叶司睿单手抚上她的腰肢，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
隔着门，走廊上静谧无声。
阔别一年的吻，无声而热烈，很熟悉也很陌生，仿佛干柴碰上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他吻得深，又吻得急。
付晓棠内心柔软，下意识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两人厮磨的唇齿间都是动情的气息。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在哪呢？”江瑶焦急的声音传来，“我看到叶司睿上去了，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没有。”付晓棠有些心虚地看了对方一眼，推开他往外走，“你在一楼吗？我去找你。”
“我在......”
房间门被打开。
江瑶举着电话，一回头，看到从房间走出来的付晓棠，还有跟在她身后的叶司睿。
气氛有些尴尬。
江瑶的目光在付晓棠身上顿了半秒，又慢慢扫过叶司睿，看着两人的神态，还有付晓棠泛红的耳垂，眸色微微一沉。
“你怎么上来了？”付晓棠装作惊讶的样子，扯着她的胳膊，往电梯方向走，“走了走了，已经没事了，我送你回医院。”
江瑶被她拽着往前走，回头看了眼叶司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
......
陆氏集团高层会议被推迟了，因为陆柏宴没来上班。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最后还是史亮找到了他。
昏暗的地下酒窖，连灯都没开。
他就这样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亲子鉴定报告，静静出神......
“这下彻底死心了吧？”史亮背抵着门，淡淡地说，“还不如不做呢，起码还有念想，现在好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陆柏宴拿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香烟来，点着抽了一口。
这过程，他的眸子一直没离开那份报告。
他不信。
明明江瑾禾跟他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他儿子？
还有江瑾语，她上次发烧睡迷糊的时候，一直搂着他的脖子喊爸爸，这难道不是因为血缘关系吗？
史亮看着他的表情，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
陆柏宴淡声开口，“还有没有更权威的检测机构？”
“还要做？”史亮走到他对面坐下，无语道，“做完再往自己胸口捅一刀？阿宴，接受现实吧，这种报告不可能会出现纰漏的，除非有人......不过，那也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陆柏宴没说话。
薄薄的灰色烟雾升起，将他的脸衬托得愈发冷寂。
此刻。
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江瑶跟裴慕青之间，真的有了孩子。
在这之前，江瑶怎么拒绝他，冷淡他，他都可以无所谓，可一旦想到，即便他们没有在一起，两人之间始终还有孩子牵绊着，他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愤怒，还有不舒服，就像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就这样被人轻易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