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蕊眼底闪过一抹讥诮,立即领命,先将裳湖郡主捆在旁边的木桩子上,然后拿来了墙上的刑具,一步一步朝着她步来。
狱卒识趣儿的给君长欢和沈姝端来了太师椅,又捧来了热茶。
沈姝端起热茶,然后看去身边还未离去的君长欢,“承王,你……”
君长欢同样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
“我在这陪着你。”
沈姝轻蹙眉头,似乎觉得这不太妥,可君长欢却已经落座了,那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垂下眉眼不说话了。
看来,她是应该和君长欢好好谈一谈了,不过在这地牢当着这些人的面不好多说,只能下次再找个机会。
而与此刻沈姝的沉静不同的,是那眼睁睁看着寒蕊朝着自己逼进,却什么也做不得的裳湖郡主,她拼命摇着头,对着寒蕊怒骂。
“你走!走开,别碰本郡主!”
寒蕊可不会听这些,拿起刑具就拔了裳湖郡主的手指甲。
血肉撕扯的声音在这密室里响起,配着裳湖郡主此刻的痛苦鬼嚎,竟然有一种人间地狱般的错觉。
沈姝手中茶杯雾气迷了她的眼,也遮住了她此刻眼中冷芒。
在此刻,旁边的君长欢
心中不为之震动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丫头,面对这样的情景,居然如此淡定,就仿佛,如此般的场景在她眼中,什么都不算。
可不就是什么都不算吗,这些比起沈姝前世所遭受的那些来说,只能说是九牛一毛。
寒蕊拔去了裳湖郡主十根手指的指甲盖,将之全数放在托盘上,端到沈姝面前来,“小姐,您看。”
沈姝这才抬眸看去,只见那托盘上的血指甲盖上,有些还缠着肉丝,可见当时有多疼。
沈姝眸光微闪,然后面色平和对着寒蕊挥了挥手,接着放下了茶杯站起身,缓步来到了裳湖郡主面前。
到底是十指连心啊,此刻的裳湖郡主早就瘫软下来,一双垂下的手不停滴答流着血珠儿,连带着她头上也都是层层密汗,黏着头发紧贴脸颊,看起来,这模样宛若是瞬间丢了三魂七魄。
“郡主,滋味儿如何?”沈姝笑问。
裳湖郡主缓缓抬头,好似这样简单的动作,在此时都要废了她浑身力气。
“沈姝,你要杀就赶紧把我一刀杀了,本郡主早就不想活了。”
沈姝笑意加深,“郡主,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让你就这样简单的死呢。”
沈翊是沈姝最在
意的亲人,也是她的逆鳞,有人敢触碰,沈姝怎会轻易放过此人。
接着,又听少女幽幽道。
“这拔指甲不过是开胃菜,郡主,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完,狱卒已经拿过来了一个麻布口袋,对着沈姝谄媚笑着。
“沈二小姐,您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裳湖郡主看着那个麻布口袋,瞳孔一缩。
“沈姝,你直接杀了我吧啊啊啊啊啊!”她开始痛声大叫。
“寒蕊。”沈姝不理她,只递给了寒蕊一个眼神。
寒蕊上前,把麻布口袋打开,用铁钳把里面的东西夹了出来,只见,那被夹出来的居然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君长欢看着那毒蛇,像是猜到了什么,眸光闪烁。
这丫头,不会是想……
如君长欢所想,下一刻,寒蕊果真把裳湖郡主的衣裙扒了个干净,然后将她装在了另一个大的麻布口袋里,紧接着把毒蛇丢进去,再捆紧。
裳湖郡主感觉到那冰凉凉的东西来回游动……她浑身止不住战栗!
“啊啊啊啊!把那畜牲拿出去!快拿出去啊!”
沈姝盯着裳湖郡主,浅笑盈盈。
“郡主,你身为北周郡主,却和北周太子轩辕复做了如此不伦的事儿,
我如此,也是想着你是活不到回北周了,便为你们北周皇帝分忧,事先帮他处罚了你。”
说话间,沈姝看去了那扎着的麻布口袋,似乎已经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嘴角笑意诡谲又讽刺。
裳湖郡主一直在忍,连唇都咬破了,却还是不吭声。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叫了出来,那就是屈辱!
“听说,这是北周传过来的刑罚,专门为那些不洁不忠的女子所设,郡主啊,你且好生享受着吧。”
沈姝说完,便转身,要离开这地方。
君长欢也起了身,陪在她身侧,“你,还好吗?”
沈姝微笑看着他,“我很好,怎么会不好呢。”
两人相视一笑,君长欢又道。
“接下来的事儿,这里的人会办的,我送你出去吧。”
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密室,裳湖郡主终于忍不住了,对着沈姝的背影就开始怒骂。
“沈姝,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以为你的结局会好到哪儿去吗,我告诉你,你死后,尸体会被丢在野山林,连身上腐肉都会被野狼啃食,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沈姝的内心,她离开的脚步微顿,脸上神情也有了一瞬的变化。
离
她最近的君长欢,自然感觉出了沈姝这一瞬微妙的变化。
他当即侧头看去沈姝,却见她已经低敛了眸中异色,整个人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君长欢知道,在方才的一刹,身边少女心中涌起了波涛。
君长欢一个字没说,就这样将沈姝送出了宗人府,再微笑目送着她上了马车离去,这才转身。
转身刹那,他眼中笑意不见,有的都是冷然。
而后,他踱步进了之前的密室,就这样冷冷盯着满头大汗,抑制着自己不娇鸣出声的裳湖郡主,问着那狱卒。
“沈二小姐让你接下来如何做。”
狱卒恭敬回道,“沈二小姐说,等到今夜最冷的时候,将她身上衣服扒干净,再在她脸上和身上烙上囚犯的铁烙,之后丢去漓江……”
君长欢笑了,可这一笑,却只让人感觉到了冷寒。
他幽幽道。
“不够。”
没有人知道君长欢最后对狱卒说了什么,唯一知道的是,这番话他是当着裳湖郡主说的。
能亲耳听到自己的“归宿”,不知是幸,还是可悲。
这夜,又下起了雪,雪之大,一片一片如同鹅毛般,遮了西凉皇宫大半宫室。
“说,郡主到底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