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蕊看去沈姝沉静的面容，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就这样，沈姝乘了马车出府去了蔡书宥住的小院子。
刚刚到小院外，就看到了那一席长衫的男子，拿着一本书在院子里踱步看书的身影，沈姝见他好似恢复的还算不错，笑了笑。
“蔡公子，多日不见，你如今身子如何，可大好了？”
蔡书宥听到沈姝的声音传来，当即放下书回头看去，见到沈姝，蔡书宥脸上洋溢起了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是二小姐来了，来，里面请。”
当他看到沈姝后面跟着的寒蕊时，蔡书宥一怔，眼底划过一道亮光，像是还有些激动。
“寒蕊姑娘，你也来了啊。”
寒蕊倒是没有察觉蔡书宥对自己的异样情绪，只点点头，“是啊，我陪着小姐给公子你送一些东西来。”
蔡书宥看着寒蕊手中抱着的一堆物件，连忙就皱眉。
“这么多东西，怎能你一个姑娘家抱，来，我帮你。”
寒蕊看了眼前面盯着他们二人似笑非笑的沈姝，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对蔡书宥道。
“蔡公子，这东西重，你怕是…
…”
不是寒蕊小看蔡书宥，他看起来实在是瘦得很，还是个书生，又才大病初愈，也不怪寒蕊如此说。
蔡书宥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直接就把寒蕊手中拿着的东西一把抱了过来。
就在他接过东西的下一瞬，脸色微微一变。
寒蕊见他如此，不禁开口。
“蔡公子，你身子才好，还是我来吧。”
蔡书宥可不能在寒蕊面前表现出自己不行之类的，当即咬紧牙关，道。
“没事，我拿得稳，走，进去我给二位泡茶。”
旁边的沈姝看着蔡书宥明明抱不动还强撑着的模样，不禁无奈摇了摇头。
旁边的寒蕊一脸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对着沈姝道。
“小姐，这蔡公子性子可真倔啊。”
沈姝盯着寒蕊看，眸光极为的意味深长，只道了一句。
“鸟儿轻轻唱，落在河州上，世间好姑娘，配得俊佳郎。”
寒蕊就是一个舞刀弄枪的暗卫，哪里懂这么文绉绉的字眼，现下一双秀眉是皱得更紧。
倒是前面已经走了几步路的蔡书宥身子蓦地顿住，耳朵根顿时就红了，随后
加快了步伐，赶紧就回了屋子。
待他出来，已经是好半晌后了。
沈姝看着神色恢复的蔡书宥，勾唇问。
“蔡公子今后有什么打算？”
睿王那边蔡书宥肯定是不能回了，而他落得如今这境地，到底也是沈姝引起，若今日蔡书宥有什么请求，她必定会相帮到底。
蔡书宥闻言，轻轻一笑。
“我已经有了打算，明年就是下一次的科考，我打算再试试。”
沈姝一挑眉，“公子可想清楚了？”
睿王如今虽然不如君长欢得圣心，可却还是亲王，他在朝堂一天，又怎么会容得蔡书宥进朝为官。
蔡书宥何等聪明，听沈姝这样问，他就知道沈姝这问中的深意。
只见他勾唇淡笑，眼中流光闪烁，仿佛对于之后的事儿已经有了他的考量。
“二小姐且看着吧，睿王他亲王的这个位置，怕是连年关都坐不过了。”
沈姝一听，倒是愣了，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难道蔡公子在依附睿王身边这段期间，发现了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蔡书宥却是卖起了关子，拿起茶杯对沈姝
敬了敬。
“二小姐，有些事儿，提前说了可就没有意思了，且看着吧，如今的西凉朝堂看起来平静无波，可是内里，早已经是风起云涌啊。”
继续和蔡书宥说了些话，沈姝也要打道回府了。
临走前，蔡书宥倒是多看了几眼寒蕊，似乎也是憋不住了，在沈姝上马车时，问了出口。
“寒蕊姑娘，不知你家住何方，家里可有长辈，我……有空想去探望。”
寒蕊皱起眉头，回头满脸古怪地盯着蔡书宥。
“我没有父母，就不劳烦蔡公子跑一趟了，蔡公子现下还是好好养身子，准备明年科考，大家可都等着你金榜题名之时呢。”
蔡书宥听到这，眼中多了几许对明年科考第一的势在必得，他暗暗攥紧拳头。
“好！”
寒蕊姑娘，我一定会金榜题名，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边正掀马车帘子的沈姝，在听到了寒蕊那一句“我没有父母”时，手中掀帘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异色，随后敛下，进了马车。
回丞相府的一路，沈姝都十分安静。
寒蕊也不敢说话，就在旁边静静陪着，本以
为沈姝是不会开口的了，却在快要到相府门口时，她悄声问了一句。
“寒蕊，你和蓝风他们，都是自小跟在他身边吗？”
寒蕊一怔，抬头看了眼沈姝沉静的面容，随后如实道。
“回小姐，属下和蓝风等人，都是从小跟在主子身边的。”
沈姝轻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寒蕊抿了抿唇，终究还是道了一句，“小姐，其实主子也有他的难处……”
沈姝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裙摆，眸光微变。
她知道，这个男人和她一样，背后有秘密，他也有他的难言之隐，有他不能说的事儿。
她理解，也明白。
可是有些时候，情这种东西，理性不得。
沈姝也有些讨厌自己此刻的小矫情，可是却控制不住，情，当真是不能轻易触碰的啊。
思索到这，马车已经停在了丞相府外，沈姝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罢了。
“下车，回归雁阁吧。”
不想，她刚刚来到相府后院，打算径直回归雁阁，却是看到了不远处那在池塘边，独自发呆的苏倩如。
看到苏倩如，沈姝脚步顿住，眸光也是陡然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