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
这一夜时光,沈姝只觉得自己已经经历了两辈子。
梦里有前世,有今生。
她梦到了许多人,也有无尽深渊,每每当她要踏进那深渊之中,耳边就会响起一人的声音,这个人可真是个话痨,一直不停说不停说。
好像说了有一辈子那么久。
真是个烦人精啊,和君离夜一样,让人讨厌。
“咳咳……”
轻咳嗽了一下,她缓缓睁开了眼,刺目的微光洒下,昏迷已久的她只觉得眼睛生疼。
她抬手要去挡住双眼,却发现手正被人紧紧握住。
沈姝看去,只见不知何时,那人居然在了她身侧睡着了。
他以手撑着下颚,就这样歪着头睡去,那绝世之容,比起平时的轻狂来,多了些许宁静美好。
而沈姝也没有忽略,他下巴处多出来的那些细碎胡茬。
这男人,即使睡着了,他的手依旧攥着自己不放。
“连睡觉都不放过我,真是怕了你了。”
听到声音,君离夜当即睁开
了眸子,对上了沈姝晶亮的双眼时,他先是一愣,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将她拥入怀中!
沈姝呆住了,待回过神,当即就要把这人推开。
“君离夜,你做什么!”
君离夜埋在她的肩窝,埋得很深很深,就是不离开,许久之后,这才道了一句。
“醒了就好。”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也便够了。
沈姝推他的动作,当即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已经从这句话中感觉到了什么。脑中自然而然回忆起了之前的事儿,她昏迷前的记忆还停留在火海中,以及君离夜抱起她的一刹那间。
后面的事儿,不用多想,沈姝也能猜测到一二。
想来,昨天一晚上,又或许在之前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
叹了一口气,沈姝道。
“君离夜,你这样,值得吗?”
君离夜抬起了头,深邃眸子紧紧盯着她。
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豪言壮语”来,却不想下一刻,他突然翻身上床,直接把沈姝给压在
了身下,脸上也恢复如往常的风流戏谑。
“若沈二小姐觉得如此有愧于本殿,不如趁着现下时辰正好,把你……赔给我,如何?”
听着那个赔字,沈姝皱起眉头,似是十分不爽,而还不等她说话,寒蕊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着里面的君离夜禀报。
“主子,承王那边……”
寒蕊原本以为沈姝还没有醒,就也没有顾虑,直接掀开帘子就进来了,谁曾想,一进来就看到这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她话说了一半就顿住,然后望天,本来打算原路折回,却在下一刻被人叫住。
“等等,寒蕊,你刚刚说什么?”
问寒蕊的自然是沈姝,毕竟沈姝可没有忽略方才寒蕊话中的承王二字。
君离夜翻过身躺在她身边,撑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有些不爽,“当着本殿的面,担心别的男人,沈老二,你胆子够大啊。”
沈姝侧头瞪了他一眼,这男人,明明知道君长欢和自己的关系,还在这说有的没的。
“
我和他,是盟友。”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选择了解释。
君离夜闻言,嘴角冷不丁扯了扯,“那你这个盟友可真是够笨的,被人玩弄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沈姝抿了抿唇,索性不理他,转头继续问寒蕊,声音有些沉。
“寒蕊,到底怎么一回事,快说。”
寒蕊看了眼君离夜,见君离夜虽然极为不爽,却没有阻拦的意思,也便回答了。
“回小姐,属下也是回来后才听人说的,之前猎场里猛虎袭击的事儿,被陛下疑心是承王所为,当时陛下极为动怒,却因旧情,给了承王三日期限,把此事调查清楚。”
“可是……如今离三日期限还有几个时辰,承王却已经被人带走,去了行宫大殿,怕……怕是这帝王盛怒压下,凶多吉少啊。”
沈姝听了寒蕊这话,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猛虎出现当时,君亦淮的身影。
她冷眸眯起,直接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我要去见陛下。”
寒蕊急了,“小姐,您的毒
才刚刚解了,可以说才从鬼门关回来,怎么能这个时候就出去。”
说着,寒蕊看去了君离夜,期盼着君离夜能劝劝沈姝。
君离夜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按在了床上,甚至还给她拉上了被子。
沈姝声音有些急,“君离夜,我不能让君长欢有事儿。”
君离夜听到她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姝知道自己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歧义,可是她原本的意思并不是他人所想的那般,随后她又解释道。
“君长欢是和我同一阵线之人,他若出事,我……”
不等沈姝说完,君离夜就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瓣之上,凤眸眯起,从上而下,审视着她。
“不用解释,我懂。”
沈姝不说话了,只看着他下了床,拢上了外袍,看那样子,大有要出去的意思。
沈姝皱起眉头,有些困惑。
“你去哪儿?”
君离夜侧头看向她,凤眸里噙着一抹笑,笑意森冷。
“你乖乖躺好,本殿替你去……看看。”